廚房里,一個女人忙炒菜。
餐桌上,一個男人和一個小女孩面對面坐著。
「嗚……嗚嗚……」
小手上緊握著挖冰淇淋的湯匙不肯放下,一雙濕潤的大眼楮水汪汪地盯著李時影看。
李時影一臉疼惜和無奈,卻也不能起身去冰箱幫她把冰淇淋拿回來。
「乖,你听雨歌的話,明天再吃冰淇淋吧。」
「嗚……雨歌是什麼時候來的?她剛剛在哪里,為什麼我沒看到?你為什麼沒告訴我?那我早知道就先吃冰淇淋,不要去找你。嗚……」她哭,是因為她後悔,醒來第一件事應該先吃冰淇淋,不是找時影。
李時影無言。……原來冰淇淋排在第一位,他是排第二位的啊。
藍雨歌把菜端出來,听到藍寶貝的抱怨,腦袋里勾出一幕幕兒童不宜的畫面。她拚命壓下一臉紅,「可以吃飯了。」
「我去端菜。」李時影起身。
「我不要吃!不給我吃冰淇淋,我不要吃飯!」她堅守著湯匙,和藍雨歌大眼瞪小眼。
藍雨歌扯起眉頭,「……好,等你吃飯洗澡完後,我給你吃,不過不能吃太多。」
本來以為還要抗爭好一陣子的藍寶貝,瞪著大大的眼楮,忽然愣住……雨歌今天怎麼這麼好說話?
「怎樣?不要嗎?」
「要!時影,我幫你端菜,快來吃飯——」暫時放下湯匙,她跳下餐桌跑進廚房去了。
藍雨歌回頭望著那兩條發辮搖晃,忍不住模模自己的頭發……干脆把寶貝的頭發也剪掉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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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寶貝一睡,又是兩人天地。
她身上穿著他的睡衣,深藍色寬大柔軟的衣料像第二層皮膚服貼在身上,但不久衣服就從她身上被月兌掉……
「這是什麼?」他的手指輕輕劃過她肚皮上淡淡的疤痕。
「嗯……割盲腸留下的。」她胡亂謅早已想好拿來用的借口,甚至她已經打定主意一旦他狐疑,她就說她體質特殊,不管正常人割盲腸在哪個位置,反正她的盲腸就是在這個位置。
「……嗯。」他低著頭,憋著輕笑。
咦?……沒追問哦。藍雨歌偷笑,想不到這麼輕易過關——沒想到聰明一世的李時影,原來沒什麼醫學常識哩,嘻嘻,賺到。
跋緊轉移話題,「自從醉過那一次以後,我看到酒就怕,這幾年我都說我酒精過敏,所以沒人會逼我喝酒。」
他輕輕撫揉著那道疤,若有所思地頓了一會兒,忽然說︰「樓下酒櫃里有不少好酒,我去拿。」
「咦?不要,我不想喝!」心口跳了好幾下,眼看他起身,藍雨歌趕緊拉住他。看樣子她應該是喝醉了會把心事全講出來的人,那寶貝的秘密就守不住了。
好心給你機會……李時影在心里嘆息。他多少也明白她在怕什麼……即使此時向她求婚,恐怕也無法就此弭平兩人之間曾經有過的裂痕。
是他,他害她失去安全感。她嘴上沒說,但心底深處對兩人能夠復合必定還是患得患失,無法相信兩人能夠從此廝守一生……
還需要一段時間吧。……他也不該太急。
重新躺回床上,把她摟進懷里,他親吻著她的唇,她的臉……
「知道我為什麼一直叮嚀你別踫酒嗎?」
藍雨歌笑著搖搖頭,緊緊抱住他胸膛……門有鎖吧?寶貝就睡在隔壁,應該不會半夜找不到人醒過來吧?
「你一喝醉,就像只無尾熊,見人就黏著不放,不管是誰你都又親又吻。」他嘆息。
「天啊……我喝醉這麼恐怖啊?」那她真是慶幸她滴酒不沾了。
「在英國跟你分開那段時間,我只要一想,你可能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喝醉了,黏在哪個男人身上,心里就滿是火氣……」他淺淺低笑,直到現在才能老實對她說︰「我以前還曾經想過,是不是應該直接把你關起來算了?」
她瞪著大大的眼楮,不敢相信眼前向她說這些話的人是李時影……
「我不允許任何人踫你,即使是你去抱別人。」他凝視著她,深邃眼里充滿。他的愛自私狂烈,只是一直不敢讓她知道,怕嚇壞了她。
她的臉漸漸轉紅,兩手更是緊緊擁住他,緊貼在他懷里。
「那一年暑假在英國,我看到你戴著面具出現,還以為在作夢,因為我是那麼想你,天天連在夢里都想著你……即使以為我們不可能,我還是想你難以自拔。」手指輕刷過她一頭短發,難掩遺憾的嘆息。他喜歡她的長發,喜歡她和寶貝掛著兩條發辮飄晃。
藍雨歌不由自主伸手撫模冰涼的後頸,語氣略帶懊惱地說︰「我的頭發不是故意剪的……不過或許也是我當時恍神,表達錯誤,害人家誤會了。」
「我知道……都是我的錯。」他親吻她的額頭,充滿歉意,沙啞地說︰「雨歌,對不起……以後再也不讓你受苦了,我會疼你一輩子。」和他們的寶貝。
她頓時感動得眼眶泛紅,幾乎有一股沖動就差點把寶貝的身世說出來,但話到了嘴邊,一股酸澀卡在喉嚨,她就是難以說出口,又咽了回去……
我們分手吧!
那雙冷冰冰的眼神,毫無溫度的聲音,如今還令她頭皮發麻……
她抬頭凝望他,看見他深情溫柔雙眼注視著自己,清俊臉龐再也沒有冷漠的線條和令她膽戰的距離感……
她張口,又閉了口,很快把自己埋入他胸懷中,緊咬著唇。
他緩緩摟緊了她,親著她的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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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好的早晨,天氣晴朗,溫暖冬陽穿透紗窗,照在一家三口的早餐上。
「為什麼我醒來看不到雨歌?」藍寶貝嘟著嘴撕著面包吃。
「因為我比你早起嘛。」藍雨歌避開了一雙澄澈黑亮的大眼楮,壓下心虛,軟軟地說道。
「那為什麼我醒來都找不到你?你到底躲在哪里?」
「……就跟你說跟你玩捉迷藏,怎麼可以跟你說我躲在哪里,那不是被你找到了嗎?」她眼角掃向對面那不停低笑的男人,拚命使眼色要他開口轉移話題。
李時影放下咖啡,正要開口,那雙充滿問號的大眼楮卻對上了他——
「時影,那你為什麼要鎖門?我早上一直敲你的門,你為什麼好久才開?我很懷疑你是不是把雨歌藏在里面?」
藍雨歌一口咖啡差點噴出來,她立刻對李時影扮鬼臉,一臉幸災樂禍的表情,等著看他怎麼應付這小表。
李時影瞅她一眼,笑著把面紙遞給她,轉頭幫寶貝倒牛女乃,若無其事地開口。
「寶貝,雨歌沒帶衣服,我正在想一會兒帶她去購物時,上哪兒去幫你買好吃的冰淇淋。……你剛剛問什麼?」
「我要吃冰淇淋!時影——你趕快想哪里有好吃的冰淇淋,我要巧克力口味,還要草莓、水蜜桃、哈密瓜口味的!耶——」樂得雙手高高舉,冰淇淋萬歲,其它都不再重要。
「好,有什麼口味都買。」李時影相當縱容地笑著點頭。
藍雨歌頓時白他一眼……真倒霉,擺明了他以後是慈父的角色,這不是強逼她當嚴母嗎?唉!
望著李時影把牛女乃拿給寶貝,一口一口喂她喝,還幫她擦嘴,寶貝則拿著面包繼續啃。看似平常的動作,卻看出兩人的互動生活又自然,就像一般家庭里的父女
「我長大以後要嫁給時影!時影——你要等我長大哦!」藍寶貝一邊啃著面包,一邊大聲的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