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芹哥,你先說那是怎麼回事,他、他們……還有我弟弟呢?」她最擔心的是她血親的弟弟。
萬香芹望著她憂心的臉兒,拿到她嘴邊的食物被她推開來。「這世界上就是有一種人,骨子里貪婪歹毒,虛偽無恥,卻又需要眾人的掌聲才活得下去,要名又要利,一輩子戴著一張假面具,欺善卻怕惡。這種人無論到哪里都活得下去,你弟弟是她的孩子,她自己會照顧,你就不用擔心了。經過的詳細情形……」
一雙大眼楮一眨不眨對著他。她屏息以待,大氣都不敢喘一聲,他卻只淡淡丟下一句︰「你不必知道。」
朱可安張大嘴巴,還來不及抗議,萬香芹把一塊火腿塞進她嘴里。
「總之,蒲英哥的律師都處理好了,你滿二十歲之前,蒲英哥就是你的法定代理人,他會保護屬于你的一切,而我會保護你。等你滿二十歲以後要怎麼處理你父親留給你的財產是你的事……你也不用急著拋棄一切,你弟弟還小,給他太多,不見得是對他好。」
她含著火腿,驚訝地望著他。她的確是想去和劉佳蕙談好條件,只要她好好把弟弟扶養長大,屬于她的那一部分她都可以過繼給弟弟……芹哥怎麼都知道她在想什麼?
他輕觸她臉頰,下巴,看她呆呆望著自己,都忘了咀嚼,手動幫她做咬合的動作,「快吃吧。」
牙齒踫撞在一塊,她才慢慢咀嚼,眼眶忍不住濕潤,听著他低沉溫柔的嗓音繼續說。
「過去的都不要去想了……接下來你要念書,要學烹飪,想做任何事情就去做,任何地方你都可以去,再也不會有人敢欺負你了……」他扯眉,忍不住還是補充了話︰「這不是說你出門就不用報備了,以後上哪兒去都得讓我知道,再也不許一聲不吭就走,更不許……在我面前跑走了。」
不許,再不許,再多的不許,他都用溫溫的火氣,疼惜地說著,不再對她大聲,就連他的手、他的踫觸都充滿溫柔和憐惜……
「芹哥,你同情我嗎?」心里憋著難受,但她也沒想到自己想著、想著就把一份快哭的心情說出口。
萬香芹一怔,望著她眼里受傷的痕跡,他眯起眼,緩緩扯起眉頭,兩只手掐起她臉頰,火大加不悅地朝她咆哮︰「你這只小猴子在鬧什麼脾氣!疼你不好嗎?胡思亂想什麼!」
被拉開的嘴角卻反而彎彎地翹起,抹上了安心的笑容。
萬香芹瞪著她一臉傻笑,放開了手,拿了塊總匯三明治塞進她手里,「快吃。」
餅去的事情,他都不問了,是不要她去回想。而她不想說,是不要污染了他……那接下來呢?芹哥的意思是他們還可以住在一起,芷芸姊也說他們都還年輕,不用急,但是……
「芹哥……對你來說……我是什麼?」她低著頭,漲紅了臉,嚅囁地說。
「小猴子啊,不然是什麼?」他看了看買來的早餐,拿杯子倒了一杯現榨蔬果汁放到她另一只手里。
嗚……果然還是小猴子。再次中箭重傷,翹著嘴唇咬了一口三明治,喝一口蔬果汁,喉嚨哽著酸澀味,眼淚已經滿到了眼眶,濕了睫毛。
「看看你,吃得嘴邊都是!」他輕斥,傾身貼近她的臉,嘴唇踫了她,伸舌舌忝去她嘴唇上的吐司屑,順便把沾了嘴邊一圈的果汁都舌忝個干淨。
怦怦……怦怦……怦怦怦——朱可安眼楮瞪得好大,白皙薄女敕的臉皮漲成了豬肝色,一手拿著果汁,一手拿著三明治……成了雕像。
萬香芹若無其事地看著她,想了想,好心地說︰「你不喜歡我叫你小猴子,那以後我叫你安安好了。」
最後,他滿意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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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算不算是吻呢?
算不算啊?
「這里也是你的家,所以……」柳芷羹眼眶還泛紅著,話說到一半才發現朱可安根本完全進入在自己的世界里,臉紅紅地不知道在想什麼。「可安?」
她點點頭,嘴角咧咧笑著,又點點頭,就連五指在她面前晃,她也一個勁傻笑,沒感覺。
柳芷芸眯著紅紅的眼楮,忍不住想這萬香芹又對她做了什麼事嗎?
「可安,告訴你一件事情,不知道算不算好消息,我自己還很困惑。」
「嗯……嗯。」五根手指還在她面前晃,她還是笑著點頭。
柳芷芸嘆了口氣,「蒲英很高興,以為這樣我就會跟他進禮堂了。我也知道不應該再拖,但是他使詐啊!我卻得依他,我很不服氣!」
「嗯……哦……」什麼?不服氣?芷芸姊說不服氣嗎?不服氣什麼?……芹哥那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可安,我們離家出走好不好?」
「嗯……好啊。」芷芸姊說什麼都好,就算是離家出走也好……嗯?
「可安,我就知道你一定挺我的!」柳芷芸緊緊抱住她。這擁抱不只是對她的疼惜,也是為她的可愛,而她的計畫成功!
朱可安一怔,呆傻地望著柳芷芸,小鳥兒迷惘的聲音輕問︰「……你剛剛說什麼?」
「離家出走啊!你已經答應我了,不可以反悔哦。」柳芷羹展露出燦爛笑靨。
「啊……啊!」真的是離家出走!芷芸姊要離家出走!「為什麼啊?」
為什麼……一問起,柳芷芸臉上就寫滿復雜表情,「因為……我懷孕了啊。」
「啊!」
「別‘啊’了,趁他們兩人在樓上,我們快點溜。」柳芷芸拉起她,急著往外走,又頻頻抱怨,「你蒲英哥現在管我很緊,我連騎個腳踏車他都要擔心,明明我就不想這麼快有孩子,他卻故意……嗯?干嘛不走了?」
踏出門口走了一段路,朱可安才總算搞清楚,原來芷芸姊懷孕,被蒲英哥管太緊,所以芷芸姊決定鬧家變了。但……
「芷芸姊,我知道我應該要挺你,但是……我才答應過芹哥,以後不亂跑了。」她不想讓芹哥擔心啊,最好芷芸姊也打消離家出走的念頭,不然被蒲英哥逮到,她現在是孕婦有免死金牌,結果是會害她死很慘啊。而且……她都還沒弄懂芹哥那個……算不算吻她啊?
「可安,你不覺得這一次離家出走,剛好可以試香芹對你的感情嗎?」看她一臉茫然,听進了也沒有懂,柳芷芸很怕花蒲英跑出來找人,拉著她快步往大門口方向走,邊走邊說︰「你還想當他的小猴子多久?難道你都不想听他親口對你告白嗎?」
「那跟離家出走有關系嗎?」她望著芷芸姊的後腦勺,開始心癢癢地考慮了起來。
「對啊,我也很想知道有什麼關系。」一個磨牙的聲音從兩人身後插進來。
柳芷芸拉著朱可安緩緩停住腳步,低頭看見地上拉了兩條長影,卻都不屬于兩人的,頭皮一麻,另一個噴煙的聲音響起。
「你準備逃家嗎,芷芸?」
「芷芸姊……蒲英哥在問你耶。」朱可安低聲附耳對她說。
柳芷芸緊拉著她的手,還沒想出借口來,萬香芹先發火了。
「安安,過來!」
嗚……不關她的事啊,又不是她要離家出走,干嘛凶她?而且芷芸姊拉著她的手,她走不開啊。
「芷芸姊,怎麼辦啊?」背對著兩人,她低聲問。
柳芷羹不情願地放開她的手,回過頭去,「為什麼你們這麼快就跟來?」
朱可安低著頭,緊抓著兩手,小碎步踱到萬香芹面前,相當無辜。
面對柳芷芸的狐疑,萬香芹一把抓起朱可安頭上的馬尾巴,上面有個閃亮的銀發飾,是他最近得意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