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了一會兒,緩緩開口,「……也許有一個不愉快的童年,還有一份你不喜歡卻不得不的工作。不過你生活自由,身邊有一堆愛你、關心你的好朋友。單身,也沒有情人。快不快樂……你說呢?」
她夢見一直有人抱著她睡……這樣啊。
那是誰?
老爺,每個人都有過去——
是誰?
噗……你真介意呢。
貝媽!
好好好,別氣、別氣。那是我,我啦。我不是說過這十年來都是我在照顧她嗎?她經常是跟我睡的。
是你?……男女都搞不清楚,這笨蛋!
是啊,明明老爺跟我差這麼多……她也會搞錯……真是。以前小姐常作噩夢,每次醒來總是汗涔涔,白著一張臉。抱著她睡,她就安穩些。
「那我肯定是個好人,才有一堆愛我的好朋友。」她模著他,靠到他身上來,兩手圈著他的手臂。
「你這樣,我怎麼吃東西啊?」一只手被她抓著,他拿著湯匙就動彈不得了。
她笑了,放開他手臂,兩手撥來撥去,把他的兩只手都撥開,避免踫倒甜品,才放心地鑽進他懷里,抱著他胸膛。
「我不知道如果是那樣,我會不會快樂?……不過我知道,比起來的話……我說了,你不可以笑我哦?」
「好,不笑。」
「老公……如果這一切都是假的……我想,我不要恢復記憶好了。」她很認真地說。
他的心頓時滾燙起來。放下甜品,緊緊抱住她。
你要找那位高人?如果是為她的「病」就不用了,我已經問過了。何況這人行蹤不定,現在也不知道在哪。高人說,她自己困住了自己,如果醫學有辦法幫助她,那是一條路。否則,就只有等她自己想辦法月兌困。她的意志。
「老公,你不吃了啊?」她看見茶幾上「出現」的甜品剩一半。身子被他摟得好緊,她輕笑出聲,「雖然我看不見你,不過我感覺得到,你听得好感動對吧?」
「對啊,不枉費我這麼疼你。」希望她恢復記憶嗎?
貝媽雖然沒說,他也听得出來,就算結婚了,一旦她恢復記憶,恐怕還是會逃離他……不過,沒有結婚,沒有負累,她逃開他的機率是百分百。結婚,造成事實,最好是趕緊懷孕生子,那也許還讓她割舍不下……
唔……又親她了。最近……他是怎麼回事啊?他不是說過「你現在不愛我,我不想造成遺憾」嗎?難道……
「老公……被你發現了嗎?」
「嗯?」突然說什麼?
「……沒,沒什麼。」
他撫模著她柔女敕的肌膚,瞅著她心虛的眼神……
一陣沉默。陽光爬上她的臉,她眯起了眼。
他忽然捧住她的臉,仔細看了又看。
「老公?」她的心怦怦跳,看不見,也仿佛能感覺他灼熱的視線。
最近,這種「心電感應」愈來愈強烈,幾乎連她全身的每一根神經都化為雷達電波追蹤他的波長,她的心髒開始有些承受不住了。
「這雙眼楮瞞著我什麼?」
「沒有。」她張著無辜的大眼楮,趕緊鑽進他懷里。
沒有?沒有臉這麼紅。白無辰扯起嘴角。不說,他大概也猜到了……她自己沒發現,她最近常常貼到他身上來,以前從來不這麼愛黏他的。
「老公,我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才能恢復記憶,也許一輩子都不可能想起來了……這無所謂,但是我好希望能夠看見你……為什麼我會看不到呢?老公,我到底生了什麼病?」
「……我也不知道。」以前要他等她恢復記憶,現在……好想看見他嗎?他扯起嘴角。
第七章
黑夜,她緩緩听到深沉平穩的呼吸,輾轉醒來……呼吸,變淺了。是她自己的呼吸啊……
她睡得很沉了,被耳邊的一陣摩擦吵醒。
好奇怪……他在干嘛啊?不睡,一直揉她耳垂……
她拉著被子,翻個身,看著枕頭凹陷那一塊,「老公,你睡不著?」
「氣溫降了點,你冷不冷?」
一只大手轉而來回揉搓她光果的手臂。
「不冷啊。」冷的話,她就換長袖了。而且,雖說秋天了,氣溫是有降,但白天還高達三十二度……冷?她瞥一眼空調上的氣窗,「冷氣太強了嗎?」
她是覺得還好,他似乎比她還怕冷,不過每次她要調整溫度,他又都說不用。
「還好,是怕你冷著。瞧你手臂冰涼的。」
他的手溫確實暖和了她的手臂……就算他不能彈琴了,畢竟以前還是鋼琴家,手的觸感好舒服。她想象他有一雙修長筆直完美的手……好想看。
看不到,但起碼模得著。
「老公,你的手指好長……比我長了一大截呢。」她模索著把自己的手貼上他的掌心,然後踫觸他手指的高度,比出距離,突然……心髒莫名的狂跳起來了。好想看、好想看……
「那當然,我比你高,手指當然比你長……何況我是男生,你是女生啊,就像……你腰這麼細,身子這麼柔軟……這就是男女的差別……」
怦、怦!她的心跳好快!
他的手一下子模她的腰,又鑽進她棉質背心里輕觸她的肌膚,她感覺他火熱的呼吸就噴在她臉上……他靠得好近吧?
「老、老公……好癢……」她輕喃,聲音變了調,臉兒和身子都滾燙了。
「嗯?……哪兒癢?我幫你抓。」
低沉嗓音落在她耳邊,不一會兒,她的耳垂被輕咬了一下,她輕叫了一聲,那聲音,連她自己都害羞,趕緊捂住嘴巴。
他、他的手……說幫她抓,根本是害她更癢的「凶手」。
「啊……」她倒抽一口氣,心髒快跳出了喉嚨,忙不迭地抓住在她身上作亂的那雙「魔爪」,「老公!你不要……」
「嗯?你不是癢嗎?」輕柔的聲音只透著斯文音色。
昏黃的燈色,在她的眼里枕邊是「空無一人」,但她的耳邊傳來溫熱的呼吸和聲音,她的鼻息盡是一抹不屬于她的干淨清爽的味道,她的身子整個暖熱了起來,心髒跳得無比快速,全因為那「看不見」的接觸……
他現在是什麼表情?真的是好心幫她抓癢嗎?……為什麼她會突然覺得……懷疑起她溫柔斯文「有禮」的好老公?
手觸模得到他的手,抓在手里是他的手腕,他也安靜毫不掙扎,也沒有進一步任何動作……她多疑?
「梅兒,你怎麼眯著眼這樣看我?……唉,忘了你看不到我。」嘆息,憐惜的聲音。
她真的多疑了。放開他的手,她跟著嘆了口氣。
「老公……」才出聲,她又忽然全身一僵,倒抽口氣!
「嗯?」
兩只結實有力的臂膀把她給摟了,緊緊圈住她的身子,差點擠光她肺葉里的氧氣!他整個人貼在她身上,比剛才的接觸更、更……
「梅兒,怎麼你的身子都是涼的,這樣不冷了吧?」
「我……」剛才說過,她不冷啊!呼吸、呼吸……都是他的氣味,他……他的頭發……正要推開他,她兩手忽然模到他的後腦,一陣訝異,「老公,你的頭發呢?」
「啊,忘了告訴你,我剪短頭發了。」嘴唇輕觸著她的唇,偶爾輕咬一口,輕琢一下……誰是魚、誰是餌,誰會上鉤,誰先投降呢?
「這樣啊……」她一怔,失掉了推開他的機會!她、她一整個心髒怦怦跳,他都沒听到嗎?別、別再啃她、咬她、模她……她的心髒快跳爆了啊!「老、老公……」
可憐兮兮的聲音,帶著困惑又迷惘又質疑的音調了……他眯眼瞅著她臉色好紅,迷蒙的眼神里透著一股無助和,他嘴邊的笑容加深,眼里盡是滿意的得意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