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鳳小姐那身傷是怎麼回事?」克里斯狐疑地望著他們。
「克里斯,老實跟你說,我們連她的真實身分都不曉得,失蹤人口里也查不到她的資料。」
「你剛才說她是化裝舞會上的客人。」
「她是,但不是舞會名單上的客人,而是偷偷闖進來的客人,所以身分無從查起。克里斯,有些事情我沒有辦法詳細說明,不過她在舞會上遭到槍擊這是事實。雖然那一槍,也有可能是針對咱們主子而來……」他瞥一眼白無辰,立刻遭到白眼,趕緊回頭接著說︰「在情況未明之前,不能排除她未來還有生命危險的可能性,所以現在對她最好的方式,就是維持她目前的身分,這麼一來,就能由‘白鳳家族’提供最嚴密的保護。」
克里斯望著白無辰一張冷面孔,微微扯眉。
「但是……也不見得要說成夫妻,做兄妹也可以。」
白無辰瞅著他,嘴角扯起戲謔的笑意。
「我可無所謂,不然你來當她丈夫好了,反正她也看不見‘人’。」他倒樂得清閑。
克里斯馬上就漲紅了臉,仿佛被看穿了心事。
「但是她認得聲音。」江京鴻急忙打斷克里斯的妄想,「話都說出口了,現在哪能改來改去。克里斯,這件事情的責任還都在你,要不是你斬釘截鐵說主于是她的丈夫,她會深信不疑嗎?你想現在告訴她,他們不是夫妻,是兄妹,她會接受嗎?她都已經失憶了,如果我們不能獲得她的信任,你想她會安心留下來嗎?萬一她逃走出了事,這責任該歸誰?」
一口氣罵了兩個人。白無辰嗤之以鼻。這家伙指桑罵槐,以為他听不出來嗎?
他扯起嘴角,冷冷撂下話來,「那麼,萬一我跟她在床上鬧出‘人命’來,江京鴻,這責任就你來扛!」
挑明了講,他從來沒當自己是君子。
克里斯當場掉了下巴——這是他敬仰的天才鋼琴家?
江京鴻一听,臉色有些白,「呃……其實……你們可以做一對感情不是很和睦的夫妻,目前分房睡……」
「我何必要如此委屈自己?」
「主子……日行一善……」
「笑話!」他轉身走出院長室。
「主、主子……」
「都是你的主意!你要給我看緊點,萬一鳳小姐出了事,我宰了你!」克里斯氣得磨牙切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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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他曾經有個想娶的女人,幾年前已經嫁人了。
自從紫姬嫁給了黑霄明,他就茫然了。
一直以來,他的天分和才能為他創造了名利雙收、眾人擁戴的地位,不管他走到哪里都享有禮遇和特權。
他不否認,他所得到的一切太快,也太輕易,造就了他的高傲和自負。
他以為天下沒有他得不到的女人,但他卻失去了紫姬——那個第一個反抗他的女人。
她愛上的對象,竟然只是一名「特助」,也許他還擁有非凡的身手,但還是擾亂了他的價值觀。
忽然之間,他對自己所擁有的一切都失去興趣了。他離開了他所在的音樂世界,選擇一個人四處游走,直到接到那封信,他才想起當初努力讓自己成名初衷,是為了找一個人……
白無辰手托著下巴,懶洋洋地坐在沙發里,看她在面前走來走去。
他沒打算再踫他的音樂,反正目前也無所事事,索性在她記憶未恢復之前,他就繼續擔任白鳳家族的領導人,順便藉助白鳳家的力量看好她。
發生槍擊事件,他的「夫人」因此而受傷,他下令封鎖私人小島,一切名正言順。
表面上看起來是如此,實際上……江京鴻這家伙似乎以為他很好騙,不可能懷疑到他和鳳梅破之間早已認識!
既然如此,他索性順著他,看看這究竟是一場斑明抑或無聊的騙局。
白無辰思索的目光落在茶幾上擱下的托盤。
她端進來的托盤上放了一壺花茶,一只白色瓷杯,一盤精致的小西餅。
托盤擱在他面前的茶幾上以後,她又離開起居室,走進書房去挑了兩本書出來,又走向音響櫃去挑唱片。
她,掌握了他多年解不開的謎題。
這麼巧,她卻失憶了。
不只失憶,還患了怪病……
不久,音響里傳出鋼琴演奏曲。
他扯起眉頭。她怎麼會有他過去錄制的唱片?
她走過來,貼著他身邊的位置落座。
他瞪著她,往旁邊移了一點。
她拿起書,倒了一杯花茶放涼,拿一塊餅干放進嘴里,便靠著沙發一臉滿足地享受起午後溫暖的陽光,專注地看起書來。
他瞅著她微微低垂的側顏,卷長的眼睫毛,高挺的鼻梁,飽滿的唇,細致的輪廓。
他在這里坐半天了,他沒出聲,她始終以為房里只有她一個人在。
他端起她倒好的那杯花茶,幾口就喝干了,杯子擱了回去。
她一面翻著書,一面伸長手去拿那杯花茶,貼到唇邊,恰巧是他喝過的位置。
「耶……我的茶呢?」那雙著迷于書字里的目光因為喝不到茶,才終于移到杯子里,疑惑地望著空杯。
白無辰揚起嘴角,拿起一塊餅干來吃。
她听見啃餅干的聲音,馬上四處張望,「誰?……誰在?」
「我。」
「啊……你回來了啊。」認出他的聲音,她卻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他。
「看來你在生活上都已經習慣了?」這一個月,他忙著熟悉白鳳集團的事務,幾乎都待在總部里。就算他對這一切都不感興趣,既然已經待在這個位置上了,某些責任就無法逃避……起碼表面上他得做做樣子。
「嗯,已經習慣了。」
天氣雖然寒冷,她還是習慣開一點縫,緩和室內悶熱的暖氣。
窗口的風吹來,知道他存在以後,她仿佛嗅到他獨特的氣息,然後低垂的目光掃到她坐著的位置旁邊跟著下陷了一塊,立刻就嚇了一跳!
沒想到他距離她這麼近。她不由自主地往長沙發的邊緣慢慢挪去,還好這張沙發坐四、五個人都沒問題,空間還很大。
白無辰手肘靠著沙發椅把,撐著下巴,慵懶地半斜著身軀坐在另一頭看她像個被欺負的小媳婦似的離他愈來愈遠。
「你對過去有點記憶了嗎?」他不在時,她倒是挺悠閑安逸的。他心底忍不住微微冒火。
「沒有。」和他拉開了距離,她倒是很爽快的搖頭,連裝出一絲絲的不安都省了。
「是嗎?」哼,他想也不可能有。
她仿佛想起什麼,語氣有些急促地說︰「我、我听艾柏管家說,你是最近才成為他們的主子,我跟你是最近才搬進來住,所以他們也不知道我的過去。你……可以告訴我嗎?」
「當然可以。你想知道什麼?」她那表情就很像趁著他出門前趕緊把握時間似的,一听見他樂意的語氣,她似乎松了口氣,嘴角立刻上揚。
「為什麼我身上有那麼多傷疤?」
他眯起了眼。以為她會先問他和她過去的生活,她倒是問了一個他想不到的問題。他沒看過她身上的傷痕,不過听克里斯的描述和她表現得如此在意……果真很嚴重?
「那是你前任丈夫施暴留下的。後來是我救了你,協助你離婚,一年後你才從上一段婚姻的陰霾里走出來。」
「我還有過一段婚姻?」那雙靈動的大眼楮登時瞠大。
「是啊,只維持不到半年。」
「那……我的家人呢?」
「你是孤兒,出生就被丟在孤兒院了。」
「孤兒……那孤兒院在哪里?」孤兒,又遇人不淑,她怎這麼悲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