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還是讓你懷孕了。」她冰冷語氣有說不出的憤慨。雖然她很疼愛小男孩,對于他的出生同時有說不出的喜悅,但是一事歸一事,這並不能抵消赫連廣仁的罪惡。
「……詠歌,無論如何,他真的沒有錯。」過去的事,她不想再提,不過她還是必須中肯的為孩子的父親說話,「他是一個責任感很重的男人,如果他現在知道嘉的存在……他一定會認回他自己的孩子。」
「瑩瑩……」陸瑩瑩對赫連廣仁從來就沒有批評,即使這麼多年來,她為他們的孩子吃了那麼多苦,她始終都沒有半句怨言。如果赫連廣仁……「你知道他的現況嗎?」
「你是想問我,他結婚了沒吧?」陸瑩瑩一眼就看穿了水詠歌的小心翼翼,她笑著淡然地點出她的心思,不再避談,「我也不知道。不過對我來說,那都已經不重要了……如果我真的是他不可放棄的真愛,幾年前他就應該追來了。幾年後的現在,他是不是已經結婚,真的不重要了。我現在整個重心都放在嘉身上……我已經不能失去這孩子了,所以無論如何,我都必須好好保護他,絕對……不能讓他知道嘉兒的存在!……絕對不可以。」
為了孩子,一雙柔媚的眼光瞬間變得冰冷而堅定。她一直都是個往前看的女人,不管過去她曾經多麼深愛赫連廣仁,相信都遠遠不及她懷胎十月,忍痛生下的親骨肉。
現在,她只有在她孩子的身上,才看得到未來和希望……只是這孩子,恐怕未來要吃不少苦。所以她才必須讓自己的孩子習慣負面的字眼,習慣用異于常人的模式思考、解讀常人的異樣眼光……如果有人叫他小惡魔,他必須要會記住母親的話,然後很篤定的告訴自己,小惡魔是乖孩子,是媽媽最疼愛的孩子的意思。
水詠歌望著她,她當然也知道陸人嘉對她有多麼重要,否則她也不會為了保護這孩子,一再搬家。只是,身為她的好友,她總還是希望能夠看到她……不用這麼辛苦。
第四章
月光穿透窗紗,悄悄窺進漆黑的書房里。
「咳、咳、咳……」她捂著嘴,抑制著咳嗽聲,翻了個身,拉緊被子。
吧癢的喉嚨到了深夜變得有點疼痛,好像是感冒的癥狀。明天找時間去看醫生好了。
「咳……嗯……」雙手緊緊捂著嘴,傳出的是細微的聲音。
啪嚓!
一個開關聲音,頓時室內大亮,關起的那扇門被推了進來。
水詠歌微眯著眼,適應光線,目光從一雙長腿拉上去,落在一張冷峻的臉上。
「……抱歉,我吵到你了?」兩房隔一道牆,她很盡力避免吵醒他了。
「你感冒了?」赫連靈五走進來,看看她睡的書房。住了一個禮拜,他還是第一次踏進來。
她在原木地板上鋪了被子就地睡……這讓他想起赤龍睡的那「荒涼」之地,忍不住皺眉。
「有點。我到客房去睡好了。」她起身,卷起被子。那房間在最角落,應該就不會吵到他了。
「……那里不是堆滿雜物了?」他轉過身,瞅著她像熊貓的大眼楮,還有更加難看的臉色,難免有點「嚇到」。
「我清一塊地方出來就可以了。」她抱著被子,先喝了口水。
她似乎已經完全放棄和他搶房間了,說得輕松又簡單……不過听在他耳里,他看在眼里,難免刺耳又刺目。
他一聲不吭,靠過去拿走水杯,扔掉她懷抱的棉被,拖著她走出書房。
「你……干嘛?」水詠歌瞪著他後腦勺和寬闊的肩背,心跳忽然活絡了起來。
他拐個彎,就把她拖進房間了。
「睡吧。」低沉嗓音,簡單扼要。
「你要把房間讓給我睡了?」水詠歌看著他,不免要感動。她就知道他還「良心未泯」。
赫連靈五看著她,臉部表情未曾松動,「我讓一半床給你睡。」
他那施舍的口氣非常明白是讓她知道──在他幾番掙扎之下,才決定讓出翻滾的自由空間,「犧牲一點」,和她同床共枕。
「謝謝,不用了。」水詠歌瞪著眼,很快的掉頭就走。
赫連靈五一把勾住她,不費吹灰之力就將她給圈在懷里。
「……你討厭跟我睡?」他托起她下顎。
她被迫對上他深邃冰冷的目光,頓時雙靨生熱,她卻故作鎮定,冷靜地澄清,「我感冒了,不想傳染給你。」
「那你就不用擔心了,我的體質好得很。」他低頭吻住了她的唇!
水詠歌完全來不及反應,甚至還搞不清楚狀況,就在她還驚愕地愣著傻傻被他吻時,他騰空抱起了她,走向那張柔軟舒適又「價錢高貴」的大床──
「等、等等……我沒有答應──啊呀!」
他和她,一起倒進床里。
「我還需要等你答應什麼?」他仿佛好紳士地問著她,但那雙眼神放著電力,迷人的低沉嗓音貼近她的唇。
她望著他,心跳氣急,緊緊咬著唇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詠歌,你說啊?」他寬闊厚實的胸膛貼著她心髒的跳動,他還用指背搔弄著她光滑充滿彈性的臉頰。
說……說什麼?他不停在「騷擾」她,她必須強迫自己不去感覺他的體溫和氣息,不要理會他的手指在她臉上的「挑釁」,更不能去看他溫熱的唇只和她的隔了一點細縫,而她可能吃進了他呼出來的氣息……
「你再不說,我就當你默許了。」他深熱逼人的眼光緊盯著她。
要不是他眼里那一貫的傲慢叫醒了她骨子里的反骨因子,她恐怕真的會「任他宰割」得毫無尊嚴了。
「我說……請你放開我。」她拚命的告訴自己──重死了,他重死了,壓著她,才讓她無法喘息,才不會是他的致命吸引力發揮到極致的關系,一點都不是!
拚命對自己洗腦還是有效果,她漂亮地拒絕了他。
赫連靈五眯眼瞅著她,她的眼楮清亮澄澈仿佛秋天的湖水。
「你說放就放?」他冷著嗓音,傲慢又無禮。
她眼里寫滿對他不可理喻的驚訝,「是你自己說──」
他俯身用強硬的吻堵住她的嘴,不再讓她能夠拒絕他。……如果她的眼神不是那麼清澈,如果她不直視著他,一副冷靜自若的模樣,他真的會放開她,因為他本來就是故意逗逗她而已……本來是的。
「嗚……文……」不,她快窒息了,別──
他的吻離開她的唇,細細碎碎地點落她的臉,她熱紅的耳朵,她白皙的玉頸……
她獲得了新鮮空氣,但全身被他的嘴巴,他不安分的雙手撩弄得火熱不安。他也許強勢不容拒絕,但是他的撫模和貼近的行為卻對她有無限溫柔和疼愛,讓她一點也無法有排斥感──
他,第一次時也是這樣踫觸她的……
雖然她完全醉了,事後更沒有半點記憶,但是隨著他的每一個愈來愈親密的動作,一股陌生又熟悉的感覺由她的身體逐漸醒來……
她燙紅了臉兒,閉上了眼,羞意難盡,不自覺地緊緊抓著他的手臂!
「文武……我……」
「……五。不是文武……是五。……別連名帶姓叫。」他忍不住出聲糾正她,說不出所以然的緣故,此時此刻,他就是不想從她的口中听到「文武」這虛構的名字。
「武……」
「嗯,很好……」他滿意地親吻她的唇,在她不安又羞窘地在他的身下不停想逃時,牢牢地圈住了她,用充滿柔情的撫觸安慰了她……「詠歌,你肯把你自己交給我嗎?」
「……我不肯……也拿你沒轍。」她有些羞惱,明知道他故意問她,只是想從她的嘴里听到他要的答案,也很難明確拒絕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