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看起來有十個月了。」她總算鎮定下來,看出他是在開玩笑。她揚起嘴角,「天磊哥,既然是娛樂,那你來裝,一定更『笑果』十足。」
「真是,還沒嫁給我,就吃定了我嗎?那我們談好的結婚條款,你婚後不會抵賴吧?」他把枕頭朝她臉上扔,被她笑著閃過了。
「我不會。不過天磊哥,你也要顧慮我的立場,不要太明目張膽,不然我也很難交代。」雖然配合著他笑鬧,但沒多久她的思緒又飄開了。自從決定結婚以後,她細軟的音調總是努力高揚著,薄軟的嘴唇也總是牽著笑意,看起來的確像個新嫁娘。外人以為她患了「婚前憂郁癥」。
向天磊瞅著她,伸手撥撥她的長發,抬起她始終低垂的臉兒。就只有這雙不會說謊的眼楮誠實的說出她對這場婚姻——完全不期待。
她一點也不快樂。
「芷兒,你確定你可以嫁給我嗎?」這可不是一場假婚姻,更加不是兒戲,他是要她做他名副其實的妻子的,她要後悔現在還來得及。
她微笑著點點頭。
向天磊扯起眉頭,朝她額頭拍了一記!
啪!一聲響亮和疼痛,驚醒了她渙散的神緒。她無辜而委屈地望著他,「天磊哥?」
「既然要嫁給我,就別在我面前強顏歡笑。我應該不會是一個專情的好丈夫,但是我一定會疼你,給你安定的生活,我也會听你說話,陪你哭泣,當你的丈夫和朋友。」他捧起她一張白皙的臉兒,體貼地對她說︰「你在任何人面前都可以裝,但是在我面前就沒有必要,知道嗎?」
葉芷的眼里迅速染滿了淚水,在他的懷里點頭。
向天磊嘆了口氣,把她摟入懷里。
「……真是個傻丫頭。」
當她問他可不可以和她結婚時,他就把一切都逼問出來了。該怎麼說呢?…….能娶芷兒,以後他的耳根子就清靜了,向、葉兩家從此天下太平,闔家歡喜。總之他是討到便宜了。而那只鬼,長得還不賴,芷兒要留她,就隨便她。反正他治得了她,不怕她作怪。至于赫連義少……他最好是乖乖對芷兒放手,去照顧他的邵琴音,別想要一腳踏兩條船,嘖,听起來還真有點刺耳,他是婚後還會繼續腳踏多條船的人,好象也沒什麼資格批評他。只是好在一點,芷兒對他沒有愛情的成分,不會為他而心傷。
「咦……真不好意思啊,我打擾了。」嬌柔萬千的聲音在推開房門時小小抱歉了一下,但是看見兩人抱在一起,明知道是打擾,卻倚在門口沒有意思要出去,還一臉好奇看戲的模樣。
「不,是我打擾了……」葉芷趕緊推開向天磊,一臉窘迫的紅。
「別客氣,只不過借個地方給你住而已,過去我也麻煩了語大不少。」迷人眼眸隨時像放電似的,一臉甜美笑容懾服無數男人,至今卻沒有一個求婚者得逞所願。
「瑩瑩,我也是你的朋友吧?」美女不把他放在眼里,說是看在語大的面子上,那很傷他自尊的。
「向先生,一面之緣還算不上是朋友。」陸瑩瑩笑吟吟地給了他釘子踫。底下有一只小手緊抓著她裙子不放。她把一個小男孩推出來,「我跟你們介紹,這是我兒子陸人嘉。」
看起來大約五、六歲的小男孩,細女敕的皮膚白里透紅,高挺的鼻梁,立體的五官,相當有混血兒的味道,尤其那一雙眼楮……
「好帥的小王子,來當我們的花童吧?」向天磊笑著蹲了下來。
「媽咪,花童是什麼意思?」稚女敕的聲音對著他母親特別撒嬌。
「花童啊,就是賣花的兒童。媽咪最疼愛、最乖、最听話的小惡魔去賣花太可憐了,我們謝謝叔叔,但不需要,對不對?」陸瑩瑩蹲下來緊緊地抱住她最疼愛的兒子。
「是的,我們不需要。叔叔。」小小的身子不得動彈,卻也沒有掙扎,還很有禮貌的回絕「邀請」。
「瑩瑩……你這種教法……」向天磊望著這孩子禮貌又乖巧,實在……只有哭笑不得。
小惡魔?葉芷望著小男孩那雙難得一見的青色虹膜,早已看傻了。
一張紅帖,輾轉到他手上。
新郎向天磊,新娘葉芷——再也無法抑制胸中鼓起莫大的火氣,赫連義少狠狠撕碎了那張喜帖!
在「夜梟」里,別的沒有,酒特別多……廉少麾看著目錄正打算再選一種酒,听見撕紙聲,他抬起頭瞥他一眼,狐疑地拿下眼鏡擦干淨,再看一次,卻差點瞪凸了眼!
「喂,那是給我的喜帖,我只是拿給你看。」湛龍面無表情,若無其事,繼續斟酒。
「你和向天磊是朋友?」赫連義少搶過了他的酒,直接往喉嚨灌。
廉少麾更是再一次瞠大了眼!
「算是,不過以後就難說了。」
「哼。」赫連義少冷冷一聲,目光狹隘地掃著他,「因為他害你失戀了是嗎?」
這句話……真想還給他。不過看他大受打擊,性情大變,過去的「假面具」都拿掉了,受傷肯定比他深,算了。同情他,吞忍下來。
「他們是青梅竹馬,他居然從來都沒把葉芷介紹給我認識。」湛龍忍不住抱怨,接著相當小人地想,「雖然說朋友妻不可欺,不過我也不看好他們的婚姻,難說未來還是有機會。」
「怎麼說?」他能怎麼辦?如果這就是她的選擇,他會尊重她……會試著祝福她!雖然他現在只想找到她,緊緊的擁抱她——果然是向天磊把她給藏起來了!她現在還戴著他的戒指,可還算是……他忽然狐疑地眯起了眼。
「他花名在外,最近是暫時收斂,但我看結婚不久葉芷就要獨守空閨。你說呢?」不急,他等著的。
「我說,拿出風度,酒多喝,你少開口!」如果這是她真心的選擇,她不可能對他沒有任何一句交代,起碼她會把戒指還給他,做一個了結……是她的那位院長夫人,還是向天磊?是誰強迫了她,逼她結這個婚?
「風度?」湛龍轉過頭,從上到下把赫連義少仔細看了一遍。一雙陰森森的眼神看起來不知道在腦海中殺了向天磊千百遍了,緊繃的臉色忽白忽青飄出濃重的妒意,緊緊咬著牙恨不得咬死向天磊——這副模樣。湛龍點了點頭,繼續喝酒,「原來風度是長這樣。」
砰!赫連義少重重擱下酒瓶,站了起來。
「你去哪?」
「不要問。」他走出包廂,狠狠的摔上門。
不問他也知道,是去找向天磊打架了……好歹他是急公好義的好公民,這種時候應該「報警」處理,先打個電話給語二。湛龍拿起手機,正要按號碼,忽然狐疑地抬起頭。
「大律師,你下巴掉了……不要緊吧?」
「白龍……他給什麼附身了?」廉少麾好不容易才把差點駭掉的下巴給扳回來。
「哪有這種事。他失戀了而已。」他等電話接通,「喂,語二,跟你報個案子,等一會兒有人要打架,地點是向氏醫院……對,還沒開打。……打了再說?語二,不是我說你,你身為警官這樣實在不應該……什麼,湊足三人了,缺一腳?那你要早說啊。……瑩瑩也在?你居然不早叫我!」他立刻站起來,「你們在哪?我現在過去。……好,我知道了。」他收起手機,準備走人。
「失戀?怎麼可能,他和邵琴音才開始交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