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和他有婚約的人是你,你怎麼可以叫我說謊?」這種事情她做不來。葉芷轉頭看看時間,她要準備去上班了。
「戒指戴在你手上,現在和他有婚約的人就是你,這哪是說謊!」拜托,她大可理直氣壯,還客氣什麼。
「戒指……我戴著它,是為了你。你知道的。這不代表什麼。」她拉開衣櫃,取出橘色針織衫和咖啡色長褲。
「這不代表什麼?老天……」夜琉璃被她氣得一陣挫敗,她瞪著她,「你真是太小看這枚龍戒了!」……對了,她還沒有詳細說過龍戒的來歷。
「我知道。我听白龍說,這是赫連家的傳家之寶。」她月兌掉洋裝,換上自己的衣服,才終于找回了舒適自在感。但是這頭卷發怎麼辦?還是綁起來好了。
「不只如此!我告訴你,赫連家一共有青、赤、黃、白,黑五枚龍戒,歷代以來,被選中的五條龍,從生下來就注定必須和戴著龍戒的女人結婚。從古到今還不曾有一個例外!」夜琉璃拿嫌棄的眼神瞅著她過于安分的穿著。
葉芷狐疑地瞅她一眼……眼前不就已經有一個例外了嗎?難道要白龍娶夜琉璃的牌位,來一場冥婚嗎?
「你不用看我。不錯,擁有白龍戒的人是我,我是已經死了,但是選擇繼承白龍戒的權利在我身上。不是任何女人都能戴上白龍戒的,只有我選中的女人才有資格。」她這時候得意且傲慢的宣布,「芷,我已經選擇了你,所以現在是你和白龍有婚約。換句話說,不管你們兩人的意願如河,你們都必須要結婚!」
「即使……他或我,有一方不願意?」莫名地……有一點怦然心動。
「沒錯!你現在還能說,這白龍戒不代表什麼嗎?」好不容易看她有了反應,一直以為自己在對牛彈琴的夜琉璃這才有點滿意。
但最終葉芷還是顰眉。她想起白龍的態度,忍不住嘆了口氣,「我只知道這戒指代表我和你『難分難離』,至于和白龍……」她沒有任何地淺笑,「我感覺得出來,他只是急于拿回戒指,並沒有意願履行婚約。你也知道,不管人事物,我從來都不願意強求。」
「真是夠了!誰管你們願不願意啊!我告訴你我選擇了你,你們就一定要結婚,我說了那麼多,你當耳邊風啊?」哪顧得了赫連義少的意願!這個軟弱的笨蛋,一見人家不願意就立刻打退堂鼓!
……唉,她讓自己陷入一場麻煩之中了嗎?
「琉璃,既然選擇權在你,你干脆直接選擇他喜歡的女孩,這樣對他才公平。」她泡了一杯咖啡,拿幾塊餅干當作早餐。
「你跟我講公平?我為了救貓卻被車給撞死,誰來還給我一個『公平』啊!再說……他有說什麼嗎?」夜琉璃氣炸了,一下子像汽球似的飄高。不過最後那一句,卻小心翼翼地維持若無其事的音調,故意問得漫不經心。
「說什麼?」葉芷抬頭望她一眼。
「不然你怎麼會要我選他喜歡的女孩……他有嗎?」夜琉璃眯起了眼,眼神里綻放著一絲危險的光芒。
「不,他沒有說過,我不曉得。」葉芷立刻否認。她看起來一副想「殺人滅口」的怨婦模樣,就算赫連義少當真有說過,她這時候也不敢承認,何況他真的沒說。「我的意思是,你可以等他有了喜歡的女孩,不用急于一時。」
「哼!那怎麼行?那我的權利怎麼辦?我被鎖在這戒指里頭離不開已經夠嘔了,還要我去配合他,選他喜歡的女孩?別作夢了!我當然要選擇看得見我,能跟我相處,個性又好的你。」夜琉璃理直氣壯,完全是以自己為中心,一點也沒考慮要結婚的是赫連義少,不是她。
葉芷仰頭望著她,脖子都有點酸了,心情真是復雜。「謝謝你的抬愛。不過……你也該為他想想。」
「芷,我告訴你,自己的幸福要靠自己去掌握!」夜琉璃的魂彷佛燃燒了起來,發出艷麗的光芒。
葉芷一面喝著咖啡,一面點點頭。難得她說出一句動听的話來……
「所以你要覺悟,不管你說了多少廢話,都不能改變我要你嫁給赫連義少的事實!」夜琉璃瞬間移到她面前,用堅決的目光逼視她。
葉芷怔住,大眼楮不得已和她對上。……原來她說的幸福是指她自己。不愧是自信滿滿的夜琉璃。
「那我的幸福呢?」她的口氣月兌不了溫婉那調性。
「芷……別忘了我要解讀你的心思輕而易舉。你已經愛上赫連義少了,你的幸福在哪里,你自己很清楚。至于赫連義少的幸福……你讓他愛上你不就『一切搞定』了嗎?」這笨蛋!從來就不見她為自己和她爭過哪一條,現在居然為了「別人」的幸福在和她討公道……真是不爭氣的笨蛋!
「你根本是刁難我嘛。」這正是最困難的部分啊。明明知道不可能,她沒有一點妄想,更加不會有一點沖動和行動,要怎麼「讓他愛上」啊。
「反正!你給我努力一點,不然就別怪我做出什麼事來!」她把丑話說在前頭了。
葉芷立刻神經緊繃,頭皮發麻。「你……你該不會還想附在我身上去接近他?」
「接近?」夜琉璃嗤之以鼻,「哼,你不要太天真了——我說的是,不擇手段和他上床,完成夫妻之實!芷,你如果不希望下次一醒來是和白龍睡在一張床上,就給我拿出勇氣去追求他!」
「我知道了……你不要亂來!」「人鬼殊途」這一句,不知怎地突然躍進她腦海里。雖然她喜歡夜琉璃,但有時候還是會被她的強勢和強硬態度弄得心驚膽戰。
夜琉璃瞋著她通紅的臉蛋、懊惱的模樣,沒有再說話。哼……不給她施點壓力,她就只會在原地踏步而已。
她先下手為強是對的,絕不能讓她有機會退縮或抗拒,特別是……赫連義少心里始終住了個女人。這一點,絕對不能讓葉芷知道。
三年前,赫連義少買下三樓的公寓,從此以後只要在台灣,大部分時間都住在這里。這住所只有廉少麾知道。
另外,他開了一家叫「夜梟」的夜店,在那附近還有一間房子,赫連家的堂兄弟都是去那里找他。
赫連義少經常往來台灣與歐洲,甚至住到這楝舊式公寓來,這一切都只為了一個女人。
從他的臥室拉開窗簾,正對面就是她住的地方。樓與樓之間只隔了一條防火巷,他經常可以听到她彈奏的鋼琴聲,看見她走動的身影……
邵琴音,二十五歲,一百六十公分的身高,縴瘦的身材。一頭齊耳短發上雙丹鳳眼,素白容顏,散發著成熟女人的氣質。
她曾經是備受矚目的鋼琴美少女,十八歲那年獨自到英國旅行,因為一場車禍而失明,沉寂了好一陣子,最近才開始收學生,教鋼琴。
失明後,她終于重新站起來,這讓他也因此心情寬松不少。
赫連義少打開門,下樓走出公寓。在巷口遇到她。
「琴音,你要去哪?」這三年來,他慢慢接近她,從打招呼的鄰居,升格為能夠和她聊上話的朋友。不知不覺,邵琴音美麗的倩影在他心里住下了,但是他卻不能對她提出進一步的交往,因為他早就有一個未婚妻。
「我去超市買東西。」她不太有笑容,語氣疏離,和任何人都保持著距離,不過面對赫連義少的時候,神色倒是顯得寬松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