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天……」瞬間升起的不安的鼓動是什麼?莫名的恐懼和惶惑又是為什麼?來不及厘清慌亂的心情,他的吻佔領了她的唇。她的心走失在他織起的綿密的情網里,再也繞不出來……
夏日的熱氣被關鎖在外面,天上的星星只能夠用窺視的方式,偷覷著沙發下一件件落下的衣服……
沒有多久,人影走動,男人抱著女人深陷在柔軟床鋪之間,藍色屏風擋去了一室春光,想看也看不見了。
一床被蓋著兩人赤果的身子,濃重的悔意糾纏一雙藍眸久久褪不去。
星子不見。旭日東升。一雙藍眸未曾合過。
溫柔的手指留連著一張美麗容顏……該是以更溫柔的方式對待她,他卻一時讓仇恨纏繞上了,不顧她的意願,粗暴而粗魯的佔有了她。
她听見彷佛是深深的嘆息聲,一雙困倦的星眸微掀,「御天?」
他親吻她的眼,雙臂環住她的身子,無言的深深的歉意盡在溫柔的舉止之中。
她依偎在他的胸膛和手臂之間,整個人沉浸在他全心全意的寵愛里,早已遺忘曾經有過的莫名的懼意和彷徨。
「……你怎麼了?」深沉的藍眼又出現了。朦朧的意識緩緩清醒。一雙玉手捧住他冷峻的臉龐,微攬著柳眉將他凝望。
他吻著她的鼻,她的眼,她的臉……她溫柔的接受,更加深他的愧疚。他拉開了一點距離凝視她沉靜的容顏,聲音帶著些許沙啞,語調里有著不習慣的歉意,「不生我的氣嗎?」
她一怔,臉上染著紅暈,嘴角噙著甜甜笑意,羞澀地輕輕搖頭。心里很是訝異他眼里滿布的血絲,彷佛這問題困擾了他一夜。他明明是很強硬的要求她留下來,不容她有拒絕余地,一早卻听見他憂心忡忡的聲音,她怎能不笑呢?害她一顆心暖烘烘的飄上雲端了呢。
「御天,我愛你,無論怎麼選擇都是你……雖然對爺爺很過意不去,但我真的很愛你。」除了愛情,她和藍御天還有長久相處扎下的深厚感情,而她和爺爺雖然是親人,但除了牽系著的血緣,彼此還是陌生,她的心很自然偏向一邊。只是提起爺爺,她心里難免出現內疚,結果她一夜沒回去,恐怕令爺爺擔心了吧?
深沉的眼神依然冷冷沉著看不清的思緒。她始終不懂他內心里真正的想法,每當她疑惑的時候,他總是適時的抱住她,親吻她,讓她輕易的忘掉一切的疑問和不安。
就像現在也是。他熱情而濃烈的吻響應她愛的宣言,他用行動展現對她的深情和寵愛。不同于昨晚的熱切需素,他用溫柔而緩和的方式著她的身體,彷佛想彌補昨夜對她的虧欠似的……
「御天……」她想告訴他,他一點都沒有傷害到她,因為她一直都深愛著他,所以能接受他的各種態度。但是沒有她開口的機會,他火熱的唇舌佔據了她。
他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在這個時候,他要的是她的抗拒,她的怒意。那麼,他就可以使用他們一開始的約定,用這個理由留下她,不讓她回到于家!
直到此時此刻,他才深知把她送進于家,是一個重大的錯誤--他為此心痛不已!
而他希望,深深的希望,他不會為此付出代價--他絕不可以失去她!
為此,無時無刻,他都必須一再確認,不管發生任何事,她的選擇都一定是他,都只能是他!
他的因子,是他的,只屬于他!
于信鴻想要擁有的親情--想都別想!
第四章
誫元--是近幾年從網絡起家的人力中介公司,听說背後有龐大的資金支持,在很短的時間內,迅速擴張,如今中介的不只是人力而已,包括土地、房屋買賣,更介入中小企業的轉賣、並購,現在已經是一家極具規模的大公司了。
叩、叩。
「進來。」
李秘書打開門,走入董事長辦公室。
「老板,樓下櫃台打電話上來,有一位沈寒悅先生說是與您約好了。」
「嗯,讓他上來。」
「是。」
藍御天看一眼表上的時間,關掉計算機上的屏幕,推開椅子起身。
不久,李秘書帶沈寒悅進來。
「李貞,把門帶上後,任何事情都不準接進來。」
「好的,老板。」李秘書點了點頭,相當公式化的把門給帶上。
沈寒悅揚起嘴角,「你這秘書看起來相當能干。」
「她未婚,你有興趣嗎?」藍御天從冰箱里倒了兩杯冰咖啡。
「這麼急著推銷給我,真的在擔心我跟你搶女人嗎?」沈寒悅看了看這間寬敞的辦公室,自個兒往沙發里坐了下來。
「我是一番好意,你年紀也不小了。」他把一杯咖啡遞過去,在對面坐下來。
沈寒悅隨即扯眉,「只不過大你兩歲。真正年紀不小的人你怎麼不去說?」
「好歹我得敬他是長輩,再說他身邊有個紀兒了。而你--身邊有誰?」藍御天扯起嘴角,喝著咖啡。
四目相對,熟悉不見冷意,彷佛相交已久的多年朋友。
「談正事吧。」沈寒悅扯了扯眉,嘴角掀起冷冷揶揄,「再說下去,我恐怕會對于家老頭子提議的『近水樓台』心動了。」
「這只老狐狸倒是很懂得利用人。」一雙藍眼生冷。
「害我冷汗擦不完,血液拚命往上竄,差點向他投誠了。」沈寒悅冷笑了一下。只要他肯往于家靠攏,江山美人,一舉雙得,心髒弱一點的恐怕在猶豫之間就發病了。
「幸好,你是及時想到背後抵著兩把槍,才能冷靜下來的吧?」藍御天對他的信任度是百分之兩百,既然他想說笑,他也奉陪。
「這我倒是不怕。你想一直都知道背後有槍抵著的人,怎麼可能不穿防彈衣呢?最主要還是看在『同病相憐』的份上,我怎麼樣也不忍心害非因哭泣啊。」同樣是孤兒,他怎麼可能會去欺負孤兒呢。
「今天……那老頭派你過來做什麼?」藍御天瞇起了眼。一提起因子,他的情緒一下子跌落谷底,也無心說笑了。眼前他在做的事,已經是在傷害非因了,真正會令她哭泣的人是他啊。
「他說有話想單獨跟你談,想跟你約個時間,在公司見面。」
「哦?舉白旗投降了嗎?」
「要是有這麼輕易,恐怕你也覺得掃興吧?」
「如果他肯到藍家的墓前去跪上三天三夜,我就可以不計較。」他冷冷諷刺道。
「……你是心系佳人。可能藍總裁的想法就不一樣了吧?如果于信鴻不破產,不到一無所有的地步,我想藍總裁是不可能放過他的。」提起藍影白,沈寒悅的語氣多了敬重和了解。他的人生里,有一大半的時間都在接受藍影白的幫助,所以當他的恩人詢問他是否願意幫他做事時,他二話不說就答應下來,接著飛回台灣。
「我也不認為一個冷血無情的人會輕易認錯。」一雙藍眼迸出森冷的光芒。
丙然是藍家人。沈寒悅揚起嘴角,眼里同時出現隱憂。「于信鴻握有整個集團接近一半的股權,再加上于家幾名股東的支持,我們想要把于氏集團的經營權弄到手,恐怕沒這麼容易。」
「你不是說,他希望因子能夠學習獨立,將來好接掌他的事業嗎?你想辦法叫他把股份分給因子。」冰冷的眼神,教人有錯覺,以為他骨子里淌流的血液也是冷冰冰的。
「你想從非因手上拿到那些股份?」沈寒悅難掩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