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御天瞥一眼沈寒悅。「因子的保護者有我就夠了,任何外人都不需要為了她的迷糊負責。」
「御天……」他話里明顯而強烈的佔有欲,令她臉紅心跳,在外人面前她忍不住要抗議啊。
「但是,于小姐是因為我帶來的消息而出事,我認為這是我的責任。」倒不是當真想爭什麼,他只是習慣性的厘清責任歸屬。
沈寒悅一提起「消息」,藍御天低頭瞅著她眼里馬上又有掩不住的喜悅,心里緊緊揪著一股疼痛。「妳從樓梯摔下來,是過度雀躍的結果?」
她伸吐著小舌頭,輕咬下唇,沒一會兒又眉開眼笑了。
「沈先生說,爺爺讓他來接我回去住呢。」所以,她高興地打算去收拾行李,卻一個不小心踩空了階梯,滑了下來。
只是望著她,他深沉的臉色有著復雜的痕跡。
第二章
他早就後悔了。
當時不應該答應她租下這層樓中樓的小鮑寓。短短一年內,她踩空階梯的次數超過十次,大傷小傷不斷,又不肯搬出這里,牽累他在公司里老是提心吊膽,得空就撥電話確認她還平安無事。
但是,一想起她看到這里還有小綁樓時,當時那副興高采烈的模樣,他想就算時光倒轉了,他還是無法開口制止她吧。
「那麼,我先回去了。」沈寒悅送他們到家,為兩人關上門。
于非因在藍御天的懷里睡著了。
藍御天回頭望他一眼,目光最後落在關上的門扉上。他抱著她緩緩落坐沙發里,舍不得把她放下。他低頭親吻她沉睡的容顏,心疼的撫模她受傷的腳踝,深深地嘆了口氣。
住進那老頭的家嗎?一想到得把她放入藍于兩家的戰區里,他就對自己憎恨不已!
你後悔了嗎?對于自己父母的慘死,你還心懷慈悲要放過那老頭?或者,你只是為了一個女人?……由你吧,我不勉強你。
後悔了嗎?不是……不是的!對手是于信鴻,他一點也不手軟!他只是無法忍受把因子牽扯進來!
于非因……她是一顆必要的棋子,你也是認定的。只要你小心行事,別讓她發現計晝就好了。將來你想補償她,我不阻止你去愛她,甚至娶她。
瞇起的藍色眼眸著迷地凝視熟睡的沉靜的容顏。手指輕輕滑過白皙柔女敕的肌膚,一對長而濃密的眼睫毛呈現自然鬈曲的誘人弧度……這鼻子小巧直挺略帶俏皮的味道,但是這柔女敕淡粉紅色的嘴唇卻充滿溫柔、引入邐思,這身子白皙細柔的肌膚,這細長的玉頸,還有這直垂腰際的長發,甚至這凹凸有致的迷人的曲線,總有一天,會完全屬于他。但是……
當他放手,眼看著她離開這房子,走入于家以後,他--還能夠完全的掌握她嗎?
萬一她得知真相,他利用了她,她--會相當傷心吧?
哀模著她的臉容的手,忽然緊緊握住她的手,直到她張開眼楮醒來。
「御天……我睡著了嗎?」總是在不經意之間,會發現他的眼神陷入深沉幽闇的世界里,她一顆心暗暗的縮緊,疑惑又憂慮又茫然。
「嗯,我帶妳回來了。腳……痛嗎?」他低頭親吻她的唇,低喃的聲音溫柔而又甜膩,像一塊誘人的黑森林蛋糕。
「痛,很痛。」她伸手環住他的頸項緊緊的圈鎖住,不願他離開似的向他撒嬌。他給了她太多、太多的恩惠,但是卻不曾從她身上拿任何回饋,欠他的太多、太多,她從來不介意以身相許,但是他除了吻她,不曾再進一步。他彷佛有某一層她看不透的顧慮,讓她除了緊緊抱著他,無法多說什麼。
她毫不掩飾想要他留下來陪她的渴望。他的心一下子被她的溫暖填得滿滿,低吟的笑聲伴隨深深的嘆息……還不能,還不能踫她,在她還沒回到于家以前,他答應過藍影白,不能踫她。
他捧起她嬌柔臉兒,對望一雙深情凝眸,低頭吻住她溫熱的唇。他火熱濃烈的感情從來不吝惜讓她知道,想要她的渴望也不曾掩飾,總是透過深情纏綿的吻,無言的傾訴。
一個吻以後,他又放開了她,剩下她茫然不解的眼神,卻又無法多說什麼。如果她的臉皮夠厚,或者他們認識的時間夠長,那她也許還開得了口吧?
她微微一笑,臉上不免又泛紅。像她這樣老是在心里想著他,臉皮還不算厚嗎?如果他知道了,還可能被她嚇跑呢。
「御天,我有一個爺爺了呢。」她閉起眼,枕在他堅實的胸膛上。
他不著痕跡地攬眉,溫柔的大掌摟緊她縴細的肩膀。
「御天,你說我是不是應該買禮物送他呢?我還沒見過他,不知道他會不會喜歡我?他喜歡什麼東西呢?我應該買什麼比較好?」
「……一個不曾見過的親人比我還重要嗎?」緊繃的聲音,彰顯他不悅的情緒。
她疑惑地仰臉將他凝望,「如果我說錯了,請你不要生氣。為什麼我一提起爺爺。
你似乎就很不高興?」
「……我有嗎?」他沉冷的眼神絲毫不掩飾,嘴上卻依然不承認。
「你有。」她緩緩嘆了口氣。反正他是打算敷衍過去,不肯說明就是了。如果他不肯說,她也不想深究。
「因子,如果我要妳眼里只有我一個人,會太過分嗎?」除了他痛恨于信鴻的原因,事實上,他對她的獨佔欲也不太能夠忍受她把心思放在他以外的人身上,即便是親人也相同。
心里滿溢著甜甜蜜蜜的愛情,深深迷戀他,只要能夠看著這雙湛藍眼神里映著痴迷不已的自己,即使冷硬的臉龐經常只是對著她的迷糊生氣,她也發自內心的燦笑面對,她又怎麼會認為被他獨佔是委屈呢?一點也不。
「你不討厭我對你依賴太深,太黏人嗎?」小手緊緊的圈鎖住他,嘴角抑不住上揚的幸福,細柔甜蜜的聲音才真的擔心他反而嫌棄她不斷闖禍為他帶來的麻煩。
「妳有嗎?」顯然是兩人的標準不太一樣,既然說到這里了,他忍不住扯眉抱怨,「果真依賴我,不應該是等妳進了醫院才由陳護士通知我,每一回都如此,妳為什麼從來不肯先打電話給我?」
面對他的質問,于非因的反應是一聲驚訝,「原來是陳護士通知你,我還一直想不透你為什麼每回都知道呢。」
每一回都會被他罵、被他叨念的糗事,她藏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特地去通知他。
她那雙藏不住心事的眼楮又開始打轉了。他隨即捧住她的臉,嚴厲的瞪視她,「妳這叫依賴?這顆腦袋現在是不是在想,下一回再出事的話,要找遠一點的醫院,避開我的眼線?」
心虛地輕咬下唇。從來不會對他有任何隱瞞。她輕柔的聲音羞怯地吐露心里的顧忌,「可是,你已經很忙了,我卻還時常出錯,連累你為我浪費那麼多時間。就算你真的不厭其煩,但老是因為我而弄得身心都疲累不堪,那日子久了,你會厭倦我的。」
「所以,妳是擔心妳的迷糊造成我的負擔?妳害怕我疏遠妳?」他的語氣充滿不可思議的困惑。怎麼能夠理解呢?他對她的寵愛難道還不夠?
「御天,你人緣那麼好,有那麼多投懷送抱的女孩子,而我就只會給你惹麻煩,害你東奔西跑,我怎麼能不擔心?!」所以說。實力雄厚又自信滿滿的人是無法了解像她這種因為迷糊而成為醫院常客的胡涂蛋的。
他輕撫她右腿的膝蓋。在這里有一條淡淡的長疤,那是造成她每次不小心一跑就跌倒的主因。她雖然走路看不出異狀,但是腿部曾經受過重創,變得不太能跑步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