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想怎樣?」
「呀啊……」她猛然被低沉冰冷的聲音給驚醒,回頭就被他的瞪視給嚇著,往後踉蹌跌。
他出于自然反應伸手勾住她的縴腰,等她站穩腳步抬起臉來……她一張素白臉兒完整的呈現她害怕緊張的情緒,他懷抱里的身子竟顫抖得猶如被獵鷹叼餃飛馳的小鳥兒。他難道看起來如此饑餓,隨時會將她撕裂果月復不成?
師聖夜忽然眯眼,隨即惱怒地放手,任她不穩的身子跌落在地。他竟差點陷入她的演技里,相信了她的詭計!
「嗚……」她痛坐在地上,不敢吭聲,更不敢再瞧一眼那張冷怒的臉……為什麼師先生會在這里?對了,上次也看到他了,他的臉色也很難看,還說什麼……戲弄之類……她滿月復疑雲,卻不知道怎麼開口問,在她的記憶里,他和秦芹並沒有交集,一直都是秦芹在一頭熱……時空變了,難道他和秦芹的關系也改變了嗎?
「宋秦芹,如今宋氏醫院有一半的股權在我手上了。你可以裝瘋賣傻,但是我會用這個理由向法院訴請離婚,結果你什麼也得不到。」他聲音平穩,一點都沒有恐嚇的痕跡,他是認真的。他父親要的繼承人,從來就不是真正需要宋秦芹才可以,她只是剛好存在,他正好拿來利用而已,如果她想乘機抬高自己的身價,他會馬上讓她明白她錯得有多離譜。
離……離婚?!師先生和秦芹……難道結婚了?
砰!
門一開,宋樵陽匆匆進來。
「聖夜!你等等,我還沒有跟她說你們的關系。」宋樵陽一接到師聖夜來醫院的消息,馬上就趕過來了。
「宋伯伯!」她如見救星似的那張臉兒瞬間有了光亮。
「秦芹,你怎麼了?」宋樵陽心疼地把她從地上扶起來。
她緩緩搖頭,眼光避著師聖夜。
宋秦芹過去的囂張行徑算是深嵌在心底難以磨滅了,如今她表現出畏縮懼怕的模樣,只會讓他覺得特別刺眼反感,「你們究竟在搞什麼鬼?」
他就連在宋樵陽面前都不減氣焰的嗎?她埋在宋樵陽的懷里偷偷瞥了他一眼……他好像比過去更凶了呢。
「聖夜……」宋樵陽一開口,就忍不住先嘆氣,一雙蒼老嚴肅的眼神筆直凝視著師聖夜的眼楮,他真誠的語調夾雜無奈,「你必須相信,現在在你面前的宋秦芹……已經不是過去的秦芹了,她……從那天醒來以後,始終堅信自己是她的好朋友朱紫衣——」
「……不是的,我真的是朱紫衣,我從來就不是宋秦芹……宋伯伯,為什麼您還是不相信我呢?」她沮喪地低著頭喃喃自語,很快地又惹出一眶眼淚在打轉了。
「朱紫衣?」
他看宋樵陽不像在說謊,但並不能因此而相信他的話,比較可能的是……連宋樵陽都被自己的女兒給騙了。他質疑宋秦芹企圖誑戲他,如果他現在相信她「生病了」,恐怕她暗地里會相當雀躍取笑他的愚蠢……如此無聊的報復行徑,換作別人也許不會做,是宋秦芹的話那就難說了……只是她的演技能持續多久呢?
一听到自己的名字,她下意識地抬頭。可是目光一對上那雙森冷無情的眼神,她的心髒馬上受到猛烈撞擊。她緊緊拉著宋樵陽的手,腳步悄悄地往後挪。
宋樵陽拉住她的手,「你別怕……從你醒來以後,有一件事情一直沒告訴你,就是怕你還不能接受……既然聖夜已經來了,你早晚還是得知道。秦芹,你和聖夜已經結婚了,你們還有一個女兒。」
她本來還專心地凝听宋樵陽的話,卻在一听到他的宣布以後,整個人傻住了!
她的臉色迅速地變了,由紅轉白、由白轉青,仿佛听到無比慘烈的悲劇一般,更似她的人生從此將陷入地獄了——師聖夜若有所思地攢眉,雖然冷靜地觀察她的神色變化,但……他的心底竟為此出現莫名的微微不悅的情緒。
「我……我、我真的不是宋秦芹,我不是秦芹,不關我的事,我沒有結婚,更沒有女兒,我沒有!我真的沒有!」她立刻就著慌了,激動地揮舞著雙手企圖擺月兌掉這一切不可思議的事情,豆大的眼淚拚命的滾落下來,一下子哭得淒慘無比。
「好、好,你冷靜一點,女兒,你冷靜一點我們再——」
「別哭了!」師聖夜一個怒斥,原只是因為煩躁,卻見她動也不敢再動……
她蒼白著一張臉愣在原地,兩只手停住了,就連眼淚也在拚命忍住。師聖夜眼光一凜……除了外表是完全的宋秦芹,她的內在確實做到完全改變了……果真想玩是嗎?
宋樵陽望著這樣的情形,也只有無奈的嘆息,「聖夜,今天就到此為止吧,等她平靜一點以後,我會慢慢告訴她。」
「不,她是我的妻子,既然她‘病了’,我有義務照顧她,我要帶她回家。」師聖夜深炯的眼神瞅住那張瞬間刷白的臉兒,一抹快意在他嘴角不著痕跡地漾開來,他倒要看看她的裝瘋賣傻能如何持續。
「不要……我不是秦芹……真的不是……我不要……」她的眼淚止不住賓落得無比淒慘,抗議的聲音如蚊是怕又被師聖夜斥罵,她的模樣只能用可憐兮兮形容了,任何人見了她這副樣子,都會以為她是不是要被人賣掉了。
宋樵陽的臉色也變了,但經過一番思量後,他望著女兒,緩緩點頭,「……好吧,也許這對你會比較好。」
宋樵陽一答應,她整個人彷佛到了世界末日那一天,真是徹徹底底絕望了。
「不行,我不答應!」
※※※
秦雪嫈眼見自己的女兒居然轉換成朱紫衣的性格,已經相當不能接受,為此哭了好久,一到醫院卻听到師聖夜要把女兒接回去,她不願意,執意要把女兒接回家療養,但宋樵陽堅持出嫁的女兒就等于潑出去的水,所以她必須回到她自己的家去,為此秦雪嫈還和丈夫大吵了一架,這一天,「朱紫衣」暫時留在醫院了,但隔天的一通電話,卻讓秦雪嫈乖乖的閉嘴了,據說是殷老親自打來的。
哭哭啼啼了一整天,既然知道事實已經不能改變了,「朱紫衣」只好收拾眼淚來到師家。
為了她,宋樵陽特別把這三年來發生的事情大略說了一下,宋秦芹在二十四歲時嫁給師聖夜,在去年年底為他生下一個女兒,「她」今年二十六歲了,現在是三月。
怎麼就沒有人肯相信她真的不是宋秦芹呢?唉……到現在,她還好像作夢一般,希望隨時都有清醒的可能。
……她一點都不想進入師家的,但宋樵陽又不許她回到「朱紫衣」的生活,只有她自己堅信她是朱紫衣……
她望著這位身材瘦長穿著灰色套裝,看起來嚴謹又不苟言笑的女士,輕輕對她點一個頭,听說這位林女士是這里的管家,宋樵陽送她「回來」後,和林女士說了些話,就把她交給她走了。
罷才車子穿過一片寬廣到令她訝異的花園,听說那里只是前庭,下了車後,她望著彷佛宮殿一般的大房子,有幾分傻住了。她以後要住在這里?!
她驚慌的當口,人已經在屋子里了,再次听到林女士的聲音時,屋子里已經多了一群穿著制服的人。
「這三位是廚房的人,他是負責中式的廚師,今天西式和法式的廚師休息。她們三個負責打掃工作。她負責夫人的生活起居。這位是保母,小姐正在樓上睡覺。還有一些人今天沒有當班,如果夫人對這些人還有興趣的話,以後再向夫人說明。」林女士用著疏離的口氣概略介紹,她想宋秦芹即使「生病了」,也不會有興趣知道下人們的名字的,她不想浪費唇舌和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