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寒玉正要下樓去找他老婆,梅偃少—臉笑容地對他揮手,「大哥晚安。不過大哥,難得我們兄弟有這個機會在一起,我都興奮得睡不著了呢,今晚會一直醒著,萬一二哥睡著了,那我只好將就一點到被窩里找憐兒陪我‘聊聊天’了,你不反對吧?」
梅寒玉回過頭,沉冷的眼神會令人為之凍結,「你們到客廳等我,我等一下過去。」
他下樓,即使有不悅,也還是那副臉色,這種人最可怕了。
「小子,你有種!」呵呵呵,這就叫一物克一物。梅竹睿勾住小弟的脖子,笑嘻嘻地到客廳去。
梅偃少還是那一臉無辜的笑容,白痴才肯和梅竹睿單獨在一起,他只是不想成為二哥的出氣筒罷了……算啦,順便做做人情給二哥,他高興就好。
※※※
深沉的夜,掃去了白晝火熱的焚風,月光下,涼風淡薄,樹影稀疏。
韓鐵福等了很久,終于等到喝得醉醺醺的兒子搖搖晃晃地回來。
「你這是在搞什麼!你忘了自己的責任嗎?我告訴過你別存有妄想,為什麼你始終不听!」老父一臉嚴怒,把站都站不穩的兒子粗暴地推到沙發里,不想看他在他眼前搖晃那副頹喪的模樣。
韓洗鋒緩緩坐起身,仰靠著椅背,混濁的目光還看得見些微清醒,他瞅向父親,發出嗤聲,「哼……當護衛能做什麼,看著別人擁有她,看著心愛的女人成為別人的,我可真不明白了……我為什麼要!」他忽然大吼,掃掉了茶幾上的茶杯。
韓鐵福望著兒子,看著兒子痛苦的臉色,嫉妒的表情,他的怒氣緩和,沉默了。
韓洗鋒咬牙切齒地一想到梅偃少踫他的天憐,他就不可自拔地任嫉妒啃噬了理智,千百個宰了那只天使的計畫一一浮現,他從來就不信宿命這回事,他現在卻渴望那是真的,命運的車輪轉動,梅偃少死于「命定」,那麼天憐就會再次成為他的……就算是一輩子只能守護她,他也甘願了。
「天憐……她說她不需要我了……你知道嗎?她希望我去忙自己的事,呵呵……我所有的努力都是為了她,都是為了給她一個豪華舒適的家,我拚命累積財富、爬到今天的地位,都是為了能夠保護她……這一切,我卻不能告訴她,就因為我是護衛……她現在不需要護衛了……姓梅的奪走了她!一
‘……既然小姐都已經這麼說了,從今以後,你就不要再接近小姐了——現在的你,只會傷害小姐。’韓鐵福怒瞪,緊緊的握住拳頭,丟下他轉身離開,回飯店去。
韓雪碧走下來,從剛才她就一直在樓上,她望著韓洗鋒,緩緩嘆了一口氣,‘哥,你應該看得出來,天憐她是真的愛上梅偃少了,既然他們已經結婚了,你就忘了她吧。’
‘你走開!’
‘哥……’
‘走開!’
韓雪碧本來想扶他上樓,只好作罷。希望他墮落過這一天以後,明天起能夠重新振作起來……
回頭看韓洗鋒這模樣,她想,愛情這玩意,她最好一輩子也不要踫。
※※※
在梅家大宅住了三天,他們就搬回梅偃少現在的住所,她所有的東西也都搬來這兒,梅偃少把一間客房改成她的工作室,除了主臥室,另外還有一間客房,就成為冷天憐的房間。
兩個人的空間分配得很清楚,冷天憐甚至規定他不許進入她的房間,她在工作室的時候,也不能吵她。
冷天憐站在客廳,望著牆上掛的那幅婆婆的畫,本來是想重新布置客廳才站在這兒,卻看著那幅畫又出了神……
冷天憐一點都沒發覺丈夫就站在身後對她‘虎視眈眈’,梅偃少斟好了酒,酒香飄蕩整個客廳,他開始在考慮要把這幅畫移到主臥室去,就掛在床的正前方,那就‘好辦事情’了——
叮咚——叮咚——叮咚——
梅偃少的笑容忽然顯得微僵,一听門鈴聲就知道來者是誰,極度不願去開門。
冷天憐回過頭,對這陣催魂似的按門鈴法感到熟悉,‘好像是你二哥?’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是啊。’
看他站著不動,冷天憐一臉的疑惑地去開門。
門才一打開,梅竹睿的聲音就吼來,‘我就知道你這死小子——咦……美人兒,是你啊。’
一看見換了一張絕麗的臉蛋,梅竹睿翻臉像翻書,立刻就轉怒為笑,而且一進門就和她站得特別近,老實說,她要不是生了那種命,娶了她還真是值得了。
冷天憐被他的棕色眼神瞧得一臉莫名的紅了,忘了要說什麼,忽然被人從後面勾了一把,一下子落入梅偃少的懷中,被他緊鎖著腰。
‘二哥,二嫂沒一起來啊?’他一雙笑眼望著梅竹睿,語氣里飽含只有梅竹睿听得出來的佔有欲和威脅。
‘哼……’梅竹睿抱起胸膛,繞過他走人客廳。
‘放開我。’冷天憐的聲音很輕,但有一股不想被誤會的急切。
梅偃少笑著放了手,和她回到客廳——
‘你……在做什麼?’冷天憐訝異地看著梅竹睿從廚房里拿了一個大鍋子出來,又從酒櫃里拿酒一瓶一瓶的開,全部都倒入鍋子內,動作之俐落、之迅速,令她傻眼。
‘二哥,你來我們家,來煮燒酒雞啊?’梅偃少往妻子身邊一站,一只手順勢輕摟香肩。
‘燒酒雞……可是我沒買雞啊……’等等,白蘭地和威士忌,再加上一堆她叫不出名的酒全都混入一鍋,這真是要煮燒酒雞?
她大概是真的看傻了。梅偃少瞧她還天真的回應他,忍不住一把將她摟住,‘憐兒,你真可愛。’
冷天憐莫名所以地紅了臉,‘到底怎麼回事?’
梅竹睿瞥睇著那只偽天使的色相,暫時放下‘工作’過來拉開兩人,‘你這小子給我差不多一點,在我面前你還敢這麼囂張,小心我踢你回大宅去!’他的主張是讓這兩人分開住,但梅老大和冷天憐已經交換了條件,他答應冷天憐讓她能夠在冷祈玉的面前做樣子,而她則得守住自己的身子,不讓梅偃少踫她,要他說,何必這麼麻煩呢!
‘我只是抱抱她,你不覺得我的憐兒真可愛嗎?’梅偃少一臉純淨的笑容,疼惜地凝視著冷天憐。
這點梅竹睿就無法否認了,就連他都有想要抱抱她的哩。
‘你……別胡說了。’冷天憐垂下眼,強忍下滿心莫名其妙的騷動,試圖用清冷的眼神偽裝自己已經紛亂的情緒。
梅偃少忽然短促地扯了一下眉,不喜歡讓任何人看見她這麼迷人的模樣,她慌亂的神情只有他才能看,就連他二哥都不行。
眼見梅偃少相當礙眼的擋在面前,梅竹睿眯起眼,仔細地瞅住這只天使的臉部表情,
‘小子……你很不對勁哦。’
‘二哥,你可沒有資格說我。’梅偃少嗅著滿屋子的酒味,他收藏的酒幾乎快被他二哥倒光了哩。
冷天憐疑惑地望著梅竹睿,‘你倒這些酒做什麼?’
梅竹睿瞥她一眼,目光落到茶幾上已經倒好的兩杯酒,順便拿了倒進鍋子里,‘為了避免你被灌醉失身,這房子里不能有一瓶酒。’
冷天憐瞬間臉紅,卻還不忘說一句公道話,‘偃少才不會做這種事,你不必忙了。’
‘不會?他已經迫不及待把酒都倒好了,你還相信他?冷天憐,你要是繼續相信這只天使的外表,到明天早上你就會被他給吃了!’而他只是不想失去一個可以使喚的弟弟,否則才不會特地跑來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