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去工作了,你看你黑眼圈都出來了,快去睡。」她打開門。
迸艷陽拉住她,在她疑惑的凝視下,兩手捧起她的臉,盡避布巾包住了妹妹美麗絕倫的瞼蛋,這雙深月水霧般迷人的眼楮卻是藏下住的。她妹妹要不是一直躲在這種地方工作,身後早排了一堆人追。
「姐?怎麼啦?」沉靜的眼在笑,充滿迷月的靈氣。
「我不太放心讓你去那里工作。」她有送羊入口的感覺,很不舒服。
迸秋怡拉下她的手,自從讓她肩膀受傷那個事件以後,她姐姐就特別緊張她的安全。
「姐,這麼早我跟他踫不上面的,而且我包成這樣認不出來的,何況他不是還有帶女朋友過來嗎?你太多心了啦。」帶了女朋友,還說想吻她,這個人不專情,做他女朋友的女孩也真可憐。
「就是他帶了女人還用那種虎視眈眈的眼光看你我才擔心呀;這麼大膽無禮的男生我還是頭一次看見呢,他可真不槐是羅為的弟弟,兩兄弟同樣都那麼壞。」
「我得去工作了,姐姐你回去睡吧。」
「你真是不听話……好吧、好吧,反正我說不過你;不過我跟你說,那種男生不能當丈夫的,你可不能去愛上他。」
「我知道。」」我是希望你結婚,可是也得找個能夠讓你幸福的男人,那種男人只會讓你哭泣。」
「是,姐姐。」
迸艷陽嘆了口氣,擺擺手放她妹妹出門,可別嫌她叨念,她妹妹這樣溫柔安靜的女孩是絕對應付不來像羅冀天那種男人的,實在不叮嚀不行。
她見妹妹騎上單車走了,這才要關上門——
「等等。」從樓上下來一個男人,喊住了她。
「嚇我一跳……你又是什麼時候回來的?」這個丁揚,她永遠不會知道他什麼時候在家,什麼時候不在。
「正要走。」一張酷臉有什麼表情,話丟了人也走遠了,他的速度實在很快。
望著已經消失在庭院的背影,古艷陽嘆了口氣,「算了,反正能準時交租就好。」
她把門關了,回去睡覺。
※※※
別墅里來了小主人,又多了一堆伺候的人,在變了色的秋天景致里添人難得的熱鬧和活力。
听說要待上好一段時間,帶了廚師、管家、貼身保鏢和幾個佣人過來,別墅里的一切由他帶來的管家暫時負責接管了,在這里的管家只剩下負責報告和傳達的工作。
這個小主人,真是好大的派頭。
堡作了幾天,一顆忐忑不安的心終于放了下來,羅冀天總是接近中午才起床,早晨的工作不會踫上他,而下午,她也只踫過他一次,在廣大的庭園,他在遠遠的一頭和女朋友調情,而她包得密不透風,被他帶來的孫管家喚成「大嬸」,正在為一叢矮木修剪出美觀的形狀。
她又恢復愉快的心情安心地工作,她想,那天意外地遇了,他只是一時興起捉弄她,事過他就忘了,只剩下她被他嚇得提心吊膽,從他幾天以來不再有任何動作就可以知道,真的是她太多心了,人家根本就沒有把她放在眼里。古秋怡揚起嘴角,最近這陣子會有很多工作要做,因為她正在為一大片的庭園換裝。
本來已經栽植屬于秋季的植物,孫管家說,主人喜歡冬花,要她種植像大麒麟、翅果鐵刀木、蔓黃金菊、瑪格麗特、香雪球、仙客來這些花,所以,她重新做了設計和改變肥這些花提早移植進庭園來。
這麼一來,她也請了幾名園藝工人來幫忙,別墅里就更熱鬧了。
-「哎呀!怎麼這樣嘛,把人家全身都弄髒了,真是討厭!」忽然有女高音的叫罵聲打斷了園里和樂愉快的工作氣氛,幾名工人全停下手邊的工作轉過頭去看。
是那位小姐,羅冀天的女朋友,听說叫安娜。古秋怡發現,原來是一名工人搬基肥時不小心弄翻了,飛撒了一點點到安娜那件白洋裝上。
「真是對不起,是我們不小心。」她放下撥土的工作過來。
然而年輕字正腔圓的聲音泄漏了年紀,在這兒待得無聊煩躁的安娜疑惑地望著她,「你是什麼人,你憑什麼來跟我道歉?」
「我是——」
「這里發生什麼事?」
扁是听見這低沉嚴肅的聲音,古秋恰全身都緊繃了,她不想跟他說話,她不想……
「是我打翻肥料,弄髒小姐的裙子啦,對不起哦,老板。」一人做事一人當,人家秋怡給他工作,他怎麼好意思還讓秋怡去賠罪咧。
「冀天,我不管啦,這些人做事好粗魯哦,害人家全身都是那種難聞的味道,衣服也都髒了,我不要待在這里了,我們回去好不好?」洗個頭發還得跑到鎮上去,沒有俱樂部,也沒有PUB,就算是度假好了,也沒有山、也沒有海,就只有一大片的農田和一群鄉巴佬,這里的別墅再漂亮、造景再優美,一個禮拜住下來也膩了。
羅冀天睇一眼粘在他身上的安娜,「的確,你可以回去了。"
他冰冷的語氣、冰冷的眼神,嚇得安娜心髒快停了,連扯起嘴角做出微笑都在發抖,「冀、冀天……我只是開玩笑……我、我不是真的要回去……其實……也沒怎麼髒,我只是……」
「夠了。」羅冀天毫無留戀地拉開她,吩咐跟在一旁的管家,「老孫,送走她。」
「是的,主子。」
「冀天!哇啊……」
迸秋怡不敢置信地望著轉身離開的背影,好無情的人……同情地望著哭泣不已的安娜,看著她被管家帶離開,她那件美麗的白色洋裝露出她細白無瑕的背,細致而完美的肌膚……她輕輕嘆一口氣,人難圓,事難全,大,似乎很難有十全十美。
「真是可憐哦。」一群工人剛剛都被羅冀天的威嚴給震懾住,等人走了才開始討論。
「哪是,那個小姐驕傲得很,是活該啦。」
「就是啊,又不是故意弄髒她衣服,馬上大呼小叫的,人家秋恰苞她賠不是了,還嫌人家身份低哩,也不問問這里是誰負責的。」
「這個小姐也奇怪,那麼大一片花園,她哪兒不,偏偏跑到咱們種花這地方來給人弄髒衣服。」
「我還以為那個少爺會罵我們說,沒想到還挺能分黑白的。」
「不過那麼漂亮的小姐都綁他不住,這個少爺眼光可真高嘍。」
「我听說啊,挺花的,身邊女人不斷哩,這個女人好像也是隨便帶過來的,說不定過兩天又會有一個來。」
「原來不是女朋友哦。」
「這種女孩真不檢點。」
「喲,都市很多都嘛這樣子,有錢就好啦。「
「是啊,像我女兒要是做出這種事,我早就把她打死了。」
村子小,閑事多,尤其是這個安靜的小村子,最近最熱鬧的話題就是羅家別墅來的這位二少爺了。古秋恰默默地工作,面對一群聊是非的「長輩」,她從來都只是當一個被迫的听眾,不發表任何意見。
其實有時候她會想,譬如像今天的話題,如果是讓她姐姐听到了,一定會馬上頂撞—如果男人不花心,哪來甘心墮落的女人呢?以為財大氣粗就能玩弄女人的男人才更該死!
迸秋怡緩緩揚起嘴角,是她姐姐,一定會這麼說。
※※※
迸艷陽留意了一個多禮拜;就擔心羅冀天找上門來,連續好幾天都只上半天班,仔細地保護著古秋怡。
「姐,你還沒去店里呀?」工作了一個早上回來,看見古艷陽正在廚房里忙碌,都十一點不到。
「我待會兒就要過去了,所以先把菜做好。」她炒著菜、鍋里炖著湯,「秋恰,晚上有點涼了,這菜和湯你要先放進微波爐里熱一下再吃,知道嗎?」古艷陽吩咐著,只有她妹妹一個人用爸的時候,她就連熱菜都省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