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著他專注的表情,眼光往自己的頭頂上睞,還用手去拉,還是怎麼也看不見她短短的三公分頭發。
她的頭發真的很短,尤其最近又剛修剪過。
她的目光又投向他,瞅著他那頭捆束在腦後的長發……她忽然盤起腿,對著他坐,從那東頭發里拉出那撮銀白色發絲,認真地研究。
她模模,發質很柔軟,看顏色,也看不出是不是染的……她半跪起身子,仔細從發根看,如果是染的,不可能連發根也染得徹底吧?不過也很難說,才兩撮而且,是比較能夠染得仔細……再看仔細一點。
「喂喂。」他的頭都被她扯歪了,她在做什麼啊?
李安寒一怔,放開他,看著他問,「你頭發到底是不是染的?」
沈東白望著她一臉的狐疑和好奇,嘴角勾出微笑,
「你知道什麼叫秘密嗎?」
「又怎樣?」說又不會死。
「拿一個秘密來交換。我就告訴你。」他揚著嘴角回頭去工作。
她一愣,這不是存心吊她胃口?李安寒的眼光緩緩往上飄……她有什麼秘密能交換啊……
「我姐結婚的時候,我埋在棉被里面哭。」這個是她的秘密了。
「這個我早就知道了。」
……對哦,他看過她眼楮紅紅的。那還有什麼秘密?
她朝著他跪坐著,「我頭發是染的。」
沈東白笑著睇她一眼,「看得出來。」
她不耐煩地扯眉,「我沒有什麼秘密。」
「哦?那晚安。」
他微微一笑,又繼續工作。這家伙!
李安寒那雙深咖啡色的目光死鎖住他,不平地瞪了好半晌……她就是很想知道,他這頭發到底是不是染的,好奇心都被挑起了,哪那麼容易死心。
「……其實,我還挺喜歡你的。」
那雙在鍵盤上動作的手停下來,一雙勾人的眼光轉過來,含笑地鎖住她。
她瞅著他光笑又不說話的臉,微微一扯眉,「這算秘密吧?」
「……勉強算。」他伸手把她抱過來,摟著她在懷里。
她靜靜等了一會兒,緩緩轉過頭凝望他,「那你頭發到底是不是染的?」
「你看呢?」他輕觸她的唇,含笑的眼光勾著她。
「我就是看不出來才問……你的手在干嘛?」她低下頭,發覺他的手不知道何時鑽到她衣服里面去。
「按摩。」他低沉嘎啞的語氣吐在她耳門,「你不喜歡的話我停止。」
怎麼他說的跟做的不是同一套?明明就沒見他要停止的意思。
……她是不否認,她喜歡他撫模的感覺,他的手溫溫的,動作輕柔、緩慢,踫著她的皮膚的感覺很舒服……但是為什麼她喜歡他的撫模反而會心浮氣躁起來?
她的呼吸不穩,忽然抓住他的手。
「怎麼?」他笑望著她,有一點明知故問的味道。
她的臉色微紅,被他吻過的耳朵也仿佛燙紅,玫瑰色的唇辦添了一抹性感,他微眯眼,有一剎間給迷去了心魂,笑容在嘴角褪去。
她垂下眼光,緩緩拉開他的手,不自在地說︰「很奇怪。」
有那麼一刻怔仲,他回神,用力抱住她,笑容重新回到臉上,多添了一並無奈和更多的疼愛。
她不鬧別扭的時候,真是坦白得可愛。
「你干嘛?」她疑惑地對重著他奇怪的笑容,雖然骨頭差點被他勒斷了,不過……她最近喜歡被他擁抱的感覺。
「找一個時間去度假好嗎?」她現在看起來那份感覺完全像個女孩,且是嫵媚又迷人的。
「國內國外?」他的手指從她的耳朵緩緩劃過輪廓,他踫觸的每一個地方,都引回那種奇怪的感覺,她蹙眉。
「都好。
她一怔,一臉興奮地拉下他的手,一雙深咖啡色眼眸生輝,「那去香港?」
……唉。
「除外。」
那雙炯亮的眼眸褪去光彩,隨即扯眉瞪眼,丟開他的手。耍她嘛!
「要去香港,你隨時都能去不是?」他耐心地微笑,修長手指撥弄她的短發。
「我一個人去,怕回不來。」
「哦?」
「我去看他們的生活,我會更傷心沮喪,說不定真會把那只小野獸宰了,那我不是從此得亡命天捱?」就回不來了。
「小野獸?」他的微笑加深,肩膀在抖。
她望著他,忽然也揚起嘴角,「別跟我姐說,她會傷心的。」
他捧住她的臉,輕觸她唇,「別把我們的度假搞成探親,好嗎?」
李安寒對他的調侃攢眉,勉為其難點了點頭,「那隨便吧,去哪里我都好,不過得配合時間,這兩個禮拜不行。」
「可以,你決定時間,我來安排。」
「你的時間能配合我嗎?」她瞥一眼他的電腦,他也是經常把工作帶回家的人,她看得出來他其實比她忙碌多了。
「別擔心,公司還有兩個老板坐鎮。」他說著,把電腦關了,把她攬在懷里,陪著她一起听音樂。
「好遺憾,那兩人都是為鎂光燈而生的人……你想他們會不會願意做兼職?」她後來見過商繼羽了,可是才提起模特兒就被他掃地出門,听說他過去幾乎每天都有星探找上門,惹得他相當反感。
「我想他們對自己當老板比較有興趣,你最好是別惹上他們,否則會後悔。」
「……你是說,他們可能直接收購我的公司,省得我去煩他們?」
「聰明!」
她扯眉,「那你能不能把你的秘書讓給我?」
他笑著睇視她,「怎麼一下子就變笨了。」
「你根本不知道對著一桌子美食佳肴流口水卻吃不到的滋味。」她抱怨,她要的人才都在他公司,他一點都不能體會她的心情。
他瞅著她。凝睇她白淨的臉……唉,他豈會不知道。
究竟是誰遲鈍,誰比較可憐啊,他可是一個大男人哩,他才真想問問,她知不知道什麼叫孤男寡女啊?!
她的視線膘到他頂上,「喂,到底是不是染的?」
他沖著她扯起嘴角,「問我媽。」
「我又沒見過你媽,你這樣耍人啊,混帳!」李安寒抓起拖枕往他打。
第八章
最近在羽程集團的總部,處處傳出流言,听說,有一群女職員集體辭職,又听說,有女職員開始吃齋念佛,為出家做準備,還听說,公司內到處在灘水,女廁所的衛生紙每天不夠用,更有,女職員的工作效率大大減低,幾乎影響到公司正常運作。
如果說一年之計在于春,那恐怕羽程集團今年……不太好。
「老羽你說,這是怎麼回事啊?」就連閻嗥都抱著胸膛扯起眉頭,可知情況嚴重。
兩個人到處去繞了一圈,回到十五樓,在往總裁室的途中。
「他媽的!」商繼羽氣得只剩下這句話。
「總經理、副總裁——」鳳家非見到兩人,招呼才打了一半,總裁室大門已經柳地被踹開。她聳肩,埋頭又繼續工作。
「死桃花眼!」
「老羽,有活好說。」閻嗥跟在後面勸,不過那語氣听起來……看戲的成分重些。
沈東白坐在位子里,微笑對著話筒說︰「我知道了,舅舅,我找時間回去一趟……好,那到時候見。」
他放下電話,靠向椅背,交疊十指,望向兩人,「看樣子……你們對我這個當總裁的挺不滿,那要不要重新抽簽?」
「看吧,我就跟你說不要太沖動。」閻嗥靠近商繼羽的耳朵低聲說︰「你別忘了那群只會說,不做事的股東們也只有這個笑臉桃花擺平得了,咱們還是別太得罪他,有話好好說。」這一句就是認真的了。
一听到可能得應付那群比三姑六婆還難纏的股東,商繼羽收斂的速度比火箭還快,嘴角抽了兩下,隨即掛上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