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寒狠狠磨著牙,「我什麼時候說過不講信用了!」
「咦?難道是我听錯了,你不是要我直接把你‘承諾要跟我交往’的話一筆勾消?」他的溫和笑容對著她,還湊過來。
惹得李安寒一臉狼狽和惱火,「我……只是打個商量而已。不行就算了!」哼!女人、女人,女人有哪里得罪他?真是欠揍!
「那你的意思是,你已經承認我們的交往了?」他拉起她的手,使力扳開她緊握的拳頭,「深情款款」握住她的手。
她只想撕毀這張笑得無害的臉皮!這顆社會大毒瘤!
「我問你,為什麼你這樣邪惡的人可以笑得這麼溫暖?」她還真的是疑惑,不是說相由心生嗎,這個人到底怎麼去騙自己那顆心的?明明話里帶刺,字字損人,卻笑出一副施思于人的表情,她還真好奇,到底怎麼做到的?
「這個嘛,見仁見智,你還是第一個說我邪惡的女人,我在想,是不是你幻想過度?」他怎麼會邪惡呢,他說話低聲輕緩,待人溫和有禮,怎麼會邪惡呢。
幻想過度?哼!明明她听起來是在說,她是以己之心度人,好像她的心邪惡才會這麼想他——李安寒那雙深咖啡色的冷光死命瞪視他。
她真的要跟這種人交往,會不會見三次面就被他氣死了?……她看是失手把他砍了機率比較大。
「……你在干什麼?」她磁性的嗓音低冷得足以凍死人。他干什麼把手放在她脖子上,還往她的衣服里鑽?說能見上三次面,她看是還太看得起他。會不會這一次就失手把他給宰了?
「嗯,那麼多人模過你,我只是想確認她們說的話,總不能我們在交往,她們知道你模起來的感覺,我這個男朋友卻不知道吧?」明明字面上的意思沒有一句正經,從他的嘴里吐出來,卻溫和正經八百得像在開會。
李安寒一把火在胸中燒,拍掉那只手站起來。
「滾回你的公司去!」該死的那些亂嚼舌根的變態女!
沈東白微微一笑,「真是不公平,听她們說現在怎麼模你都無所謂,明明你……反應很大。」他的話听起來極為曖昧,不過他只是很老實的陳述事實而已,所謂反應,不要想歪,是指她的火氣,不是「那方面」,別誤會。
不過……看他那笑容,要不誤會還真難。
李安寒走過去,一腳往他的致命要害踹下去一─
這要不是沈東白閃得快,這會兒已經榮登準太監的寶座。
這可不能開玩笑了。他翻身,同一個時間伸腿絆她一腳——
「啊!」李安寒冷不妨,大意地趴進他懷里,一個猛沖,撞疼了胸部。她整個臉皺起,一聲悶哼。「該死的你!」她輕忽了他看似溫吞的動作。
沈東白一臉微笑,抱住「自動」倒過來的溫軟,「我是很樂意為你犧牲奉獻,不過‘這里’可不行,怕你日後會怪我不能給你‘幸福’。」說起來,他也是為她著想,用心良苦哩。
李安寒努力在磨利牙齒,看看哪一天能派上用場。
……痛死了!他的胸膛是不是裹著鐵塊啊?
見她捧著胸口,沈東白一臉憐措,「踫疼了?真是可憐,我幫你揉揉好了——」
「啪!」他好心的手還沒踫著她胸部,已經被她打了一個響拍。
「啊……怎麼我覺得你對我好像那種‘敵人相見,分外眼紅’,巴不得早早送我上醫院的?」他笑,難得是苦笑,這種交往,他看真的遲早要上一趟醫院報到。
「是嗎?我以為送地獄會比較省事。」送醫院?太平間啊!她撐起手要起身,忽然感覺一股阻力,一轉頭,目光睇住腰際那只大手,「你認為我這個姿勢夠不夠快斷送你後半輩子的幸福?」她一只膝蓋半跪在他的腿間.幾乎要只在他的「弱點」上——他居然還敢摟抱她不放!
「啊,我是怕你跌倒了。」他笑著放開她,速度之快,看得出來是把她的威脅放在心上不敢怠慢的。
李安寒起身,一個拉攏的習慣動作咦?她的外套呢?她低頭看見自己只穿著襯衫,她的淺灰色西裝外套躺在地上……不記得她有月兌掉啊,她微眯起眼集中視線。
「你月兌我衣服?」
「只是外套而已,穿著睡容易皺。」他笑著,表情在說,不用客氣。
她如果睡沉一點,會不會現在已經被他剝光了?
……這個男人到底在想什麼?好像對她的身體很感興趣似的她一怔,很快甩掉腦袋里的胡思亂想,煩躁地抬起外套穿回去,轉回位子坐。
「我要工作了,沒事快滾回你公司去。」少來煩她。
「你不說我都忘了,我是來找你一塊吃飯的。」他看看表。嗯,正好十二點。
李安寒不可思議的目光睇鎖住他,「我什麼時候答應跟你一起吃飯?」他的白日夢里嗎?
「中午跟人有約?」他停在桌子前,眼光掃了一下寬大桌面上的援飾,拿起立在那兒的相框。
「沒有!」她惱著搶下,拉開抽屜丟進去。
他已經看到了,是她們姐妹的合照,兩個人都笑得很甜……尤其是她,看樣子她的戀姐情緒還真不是普通的深。唉,什麼時候他也能看見這樣的笑容?
「哦,那你是認為交往中的情人吃個飯還要特別的時間吧,那我現在出去跟你的秘書做登記來得及嗎?」
他一身白,優雅地立在那兒,笑容可掬,語氣中肯,一點都听不出挖苦的味道。雖然擺明了是在挖苦。
李安寒瞪起眼。吃個飯而已,有什麼了不得,干嘛一大堆廢話?
「好啊,吃飯。你不敢吃什麼?」她起身。
「嗯,日式料理……」
「那就決定吃這個。」可惡,也是她最討厭吃的!
「比較合我的胃口。基本上我不挑食。」他手擺放在口袋里,從容地對她微笑。
李安寒一怔,發現上當已經來不及,除非她肯低頭改口——邪惡……又狡猾!
——他叫沈東白,是嗎?
「嗯,我看得出來你很餓了,不過別對我的肉打主意,好嗎?」
——又可惡。
……真是奇怪,為什麼她得跟他交往?……是嘛,愛賭氣,愛逞強嘛,算她活該可以了吧,該死的沈東白!
明明外面的天氣還算不錯,早上也沒見一片馬雲飄過啊,就不見有半點預兆,怎麼……
唉,煩不煩啊,為什麼她得忍受這些?
「嗚……你好狠的心!」最激動的是咪兒,靠在李安寒身上哭聲連連,卻不見半滴眼淚。
「枉費人家對你一片痴心……」這個抓著李安寒修長的手壓在胸口不肯放。
「本來人家以為安若結婚去就有機會了說。」唉。
這個還算冷靜,只是把她美麗的臉蛋趴在李安寒腿上。
一提起安若的結婚,李安寒本來那張沒有表情的臉立刻揪起不悅。煩躁地把這些黏人的女孩一個個推開。
「全部去工作啦!」煩死了,偏偏一個個都是公司搖錢樹。
「我休假。」
「今天沒排。」
「我晚上才有秀。」
瞧瞧那坐姿,那豐采,一個個面貌姣好,身材一流,妖嬌美麗又嫵媚迷人,隨便一個走出去,都能在街上造成轟動的名模、紅星,就因為她們的偶像即將被搶走,便不顧顏面死賴在這兒。
「那不會回家睡覺啊!」她打開辦公室的門,準備一個個「請」出去。
偏偏幾個人還有話說。
「不管,你今天要給一個交代。」
「去跟他說,凡事都有個先來後到。」
「對,得做個安排。」
「否則——」幾個人異口同聲,「我們就罷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