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嗥搖頭︰「你留著吧。凱茵,我們可以談談嗎?」
楊凱茵不明白地看著他。
在一雙翦水柔波的眼瞳凝望下,問嗥幾乎無可克制的想將摟入懷中,她飄逸的長發在微風中散發清香,感受得出她身軀的溫熱和柔軟,一股強烈的沖動在他緊緊握起的拳中勉強的壓抑著。
「我無法輕易放棄你,凱茵。」低沉的嗓音絲毫不掩藏一份深深的迷戀。
她睜大了黑白分明的眼眸,神色顯得震顫,「你……我已經……」
「我知道,你已經有一個深愛的人,可是凱茵,我就是無法忘記你,我必須知道那個深愛的人,可是凱茵,我就是無法忘記你,我必須知道那個你所愛的人,我要確定他會珍惜你,也許……那樣我才會死心。」他想住她白細女敕的柔美,卻怕嚇了她而不敢伸手。
「愛?」楊凱茵用迷惘的眼神看著他,她不知道自己深愛著誰,他所用的字眼听起來那樣陌生,她幾乎听不懂。
問嗥凝視她的眼神漸漸轉為狐疑,「你應該是愛著你的未婚夫的吧?」
楊凱茵張著更加迷惑的眼瞳,為什麼她應該要愛著她的未婚夫?
問嗥眯眼,心中滿是不解和疑惑,「凱茵,你說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你不是愛著那個即將和你結婚的人,否則為什麼會答應訂婚?」
「因為這是家父的安排。」楊凱茵輕輕柔柔的語氣里有著一份毫無懷疑的理所當然。
問嗥在驚訝過後,緊緊地擰起眉頭。「你是說,你並不愛那個人?」
楊凱茵眨著困惑的眼,她不明白為什麼一再提起「她愛不愛」這個問題,這重要嗎?
「我不知道。」她的語氣里有著惶惑,為什麼他的表情看起來,仿佛她漏知了重要的「常識」。
對問嗥來說,她的答案簡直不可思議,「你不知道,為什麼還可以嫁給他?」
「因為……家父答應了他了呀。」楊凱茵不明白,他為什麼一再問重復的問題,她不過了嗎?」
問嗥啞口無言,這是一樁什麼樣的婚事?現在還有女子可以從父命而結婚?
「凱茵,那個要和你結婚的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在他過去的生活圈中,為謀利、為策略、為雙方企業而結合的婚姻多不勝數,他不知道她是否她她卷入其中。
「什麼樣的人?」她的眼底寫著不懂。
問嗥深鎖眉頭,他問的可是她即將結婚的對象,她卻好象一臉一無所知,他只好逐步追問,先是問對方的名字。
「夫家姓唐。」她回答。
住哪里?
「家居台南。」
做什麼?
「大約……賣房子營生。」
幾歲?
「好象……二十五。」
她所知的幾乎就這麼多,別說那個男人大了她十五歲,她甚至不確定對方長啥模樣,說是因為僅見過兩、三次面,而她每次都低著頭不敢看他。問嗥一次次的從她的話里感到訝異。
這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家庭?似乎她的生長方式有一點與眾不同,他也發覺到,不僅她常規的觀念與眾不同,她斯文的談吐也是與眾不同的,像是古人仕女圖里走出來的美人……
而他,深深的迷戀她到不可自拔。
既然她只是從你命而結婚,那麼就表示他有機會了。
第二章
說起「楊」,就令人想起古代四大美人之一的楊貴妃,在「長恨歌」中,白居易說她「後宮佳麗三千人,三千寵愛在一身」。又說,「妹妹弟兄皆列士,可憐光彩生門戶,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且不論楊美人下場如何,曾經光耀門楣卻是事實。
身為楊家後代,楊氏夫妻又只生這麼一個女兒,難得女兒生下來就是個美人胚,想到光宗耀祖、享盡榮華有望,他們便一心一意要培養一個「楊家女」,甚至為了如願,每天早晚三炷香給楊貴妃供奉著。從小,楊凱茵學的是「三從四德」,更被教導著「百善孝為先」;父母一句話,她奉為聖旨。如今,楊家有女初長成,在楊母的培育下,楊美人冰肌玉膚,貌比花嬌,體態婀娜,言行舉止無不優雅月兌俗,果真令眾多公子趨之若駕。他們夫妻倆多年的付出終于到了該「豐收」的時候了,皇天不負苦心人,女兒的「唐明皇」在兩個月前找上門來了……
那位賢婿、佳婿、財神爺可是台南的大地主,不僅為他們夫妻在台南蓋了棟別墅,還答應每月給「生活費」,他們的女兒可是一人帶給全家貴;現在就等一個多月後,女兒專科畢業舉行婚禮了。到時候一家人往南遷,夫妻倆再也不必趕早趕晚的上下班了,偶爾還可以到國外走走,從此過著榮華富貫的生活,事情幾乎已成定局,卻來了個不自量力的小伙子。
「你說,你叫問嗥,你要娶我女兒?」這是一個假日的陽光午後,楊凱茵並不在家,楊家夫妻睇視眼前這個貿然闖進來的男孩。他們的表情並不因為問嗥提出的話而顯得驚異,有的只是在打量過他以後,毫不掩飾臉上的輕蔑和恥笑,一副「又是一個走錯門的窮小子」的神態。
問嗥還是和平常一樣,穿著一件洗過無數次的淺色牛仔褲,一雙陪他走過千里路的球鞋,一件廉價的白色休閑襯衫,開著的還是那輛「鋼罐仔車」,但他並不在意,臉上依然掛著陽光般的笑容。
「是的,伯父、伯母,請把凱茵嫁給我」
楊家夫妻並沒有忽略他和過去一班上門來求親的小子不太一樣,他的衣著不刻意,甚至連一份禮物都沒帶,一開口就直接說出目的;他神色自若,自信滿滿,若不是一個精神方面有問題的小子,就是對自己過于自負了。
「問先生,很遺憾我們沒有這份福氣,我家女兒早已有對象了,她過兩個月就要結婚了。」楊母優雅的推一下金框眼鏡,臉上掛著高貴的微笑,嘴上把場面話說得相當動听,好像她真的感到很遺憾似的。
「年輕人;你回去吧。」楊父端著嚴肅又高高在上的神色,毫不掩飾他的鄙夷。就是有那麼多自視過高、不值得秤秤自己斤兩的寒酸小子,才會惹得他如此不耐煩。
其實,問嗥在來這里以前,已經把楊家夫妻的底模清了,他也知道他們夫妻是貪圖台南姓唐的「聘禮」,根本一點都沒有考慮到楊凱茵的感情就把她嫁出去,跟賣女兒沒有兩樣。而那個姓唐的,去年才和老婆離婚,雖是富家子弟卻是個敗家子,老婆和他離婚的原因是他在外頭養了不少情婦,有這樣的「情敵」,連他都感到可恥,更別說教他看到凱茵和這樣的敗類結婚。
「伯父、伯母,只要你們肯把凱茵嫁給我,任何條件我都可以答應你們。」問嗥炯然的眼神直視二老,一副「一諾千金」的神色,似乎說明即使他們要天上的星星都沒問題。
「好大的口氣呀……楊母斜眼倪視他,擺明了瞧不起。
「年輕人,你幾歲?」楊父也感到好笑。
「二十四。」兩老的輕視盡收他眼底,問嗥卻完全不在意的揚起嘴角;
「年紀輕輕卻夸下海口.不知天高地厚。」楊父哼著搖頭。
「伯父,您是在頂亞建設當課長吧?」問嗥依然是一臉笑意。
「不錯,」楊父昂首,語氣里有一份驕傲,頂亞是大建設公司,多少人擠破頭想進去。
「頂亞對于問氏集團來說,只是其中一個上市公司。」問嗥說出教二老意外的話。一般應該會褒揚一番才對吧?
楊父雙眉蹙額,這小子居然一副瞧不起的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