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丙不其然,耐性踫上她立即破功的封士泉還是忍不住巴她。
「噢,好痛!」光今天她就已經算不清楚被巴幾次了。
「妳出來干嘛不換套象樣的衣服?」說是疑問還不如責備來得多。
此刻的虞飛鳥香菇頭上綁著掃除用的防塵頭巾,寬松的T恤和家居性一百分的褲子,完完全全就是一副早上剛睡醒的模樣。
「呃?不是你拖著我出來的嗎?」虞飛鳥笑得很抱歉,雖然不覺得錯的是自己。
她的腦子有點渾沌,不知道是不是夏天快來到的熱力影響,明明他常拖著她走,但今天那顆總愛胡思亂想的腦袋,卻對他始終沒放開的大手很是在意,一對眼珠子也頻頻往兩人交握的手瞟。
老實說她很緊張,卻不知道為何緊張。
听她這麼說,封士泉為之氣結,「接下來妳沒有權利發言。」專制的下了命令,其實是為她好居多。
只要她開口,他便會忍不住打她的。
「哎呀呀……」崔士生氣了。
封士泉往前走了幾步,又像想到什麼般的回頭,「還有,不要叫我崔士,不是告訴過妳我的名字叫封士泉了嗎?」
虞飛鳥在離他幾步的距離外,瞠大眼看他。
「听不懂嗎?」
「嗯……」是他要她別開口的。
「我問妳話的時候可以回答。」弱智。
「喔,嘻嘻。」又露出慣有的傻笑,虞飛鳥蹦蹦跳跳來到他身邊,和他並肩而行。
「可是你本來就是崔士呀。」她給了個遲來的答案。
雖然知道他本名是封士泉,她還是習慣崔士這個名字多一點,畢竟以往都是對著他的海報大喊;「崔士,我愛你!」根深柢固的習慣是無法在一朝一夕間改過來的。
「我也本來就是封士泉。」這個笨蛋!能叫他這個名字的人,全世界找不到幾個,給她如此殊榮她還不知感激。
「所以?」她不知是不是故意裝傻反問。
「所以看妳是要叫封士泉還是士泉,總之,別讓我再听到妳喊我崔士。」威嚇性的瞪了她一眼,雖然他知道效果不大。
虞飛鳥豎起食指在他面前搖了搖,「但崔士比較順耳。」
「怎麼說?」甚少看到她認真的神情,他不禁感到好奇。
「因為可以念成『垂死』或是『槌死』,還可以念成台語的『ㄘㄨㄟ么一』,諧音那麼多很好記呀!」她為自己的聰明才智沾沾自喜。
凌厲的掌風再度出手。
「啊——」呼,超痛。
狽嘴果然吐不出象牙,淨說些不好的話!
揉揉頭,虞飛鳥秉持著小強打不死,不退卻的精神,又靠了過去。
「崔士,我可以問個問題嗎?」
瞥了她一眼,封士泉沒有反對。
「你有沒有女朋友?」
向來以走路優雅自豪的封士泉,長腿一絆,差點當街捧個狗吃屎,還好她及時拉了他一把。
「你沒事吧?平地怎麼會跌倒呢?」等他穩住身子後,她的發言令人火大。
推開她的手,封士泉沒說出自己是因為她的話,才差點摔倒的。
「妳沒事問這干嘛?」又不是八卦記者。
「突然好奇。」憨直如她,總是想到就說。難道她的問題很奇怪?
其實她的問題不奇怪,只是很難回答。
明明他可以給一個官方的說法——沒有,或是像面對記者一樣打打太極拳,東拉西扯,不給正面答案,偏偏面對她,他居然會不知該如何回答。
「妳呢?沒有男朋友?」他故意跳開話題。
「是我先問的。」
這種小地方她倒是很精明。封士泉暗付。
「身為我的迷,這題的答案妳應該很清楚才對,不是嗎?」最後他給了個模稜兩可的答案。
「你的緋聞那麼多,我很難分辨耶,難道是美國那個?」她都有做剪報,看來回家得好好翻來復習了。
「那些都不是真的,我真正喜歡的人不是她們。」整了整神色,他的話半句不假。
世人如何誤會都不以為意的他為什麼獨獨解釋給她听?這點恐怕連封士泉自己也說不清楚。
「所以你有真正喜歡的人了?」虞飛鳥也收起不正經的神色,嚴肅的看著他問道。
往常被問到這個問題,他腦海里總是飛快的就能想出答案,但今天他猶豫了。
「嗯?」她還在等他的答案。
奇怪,他應該會回答崔姬才對的呀,怎麼今天他卻開不了口?
「得到了答案又怎樣?」氣自己無法說出口,他微怒反問。
一瞬間,腦中的天秤被放上「虞飛鳥」和「崔姬」這兩個名字,而且擺著虞飛鳥的那一邊,有越來越重的趨勢。
不會吧?他真有這麼喜歡她?
虞飛鳥一听,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我想知道自己有沒有勝算呀!」
「……勝算?」是他老了,腦子變遲鈍了?竟听不懂她的意思。
「因為我也想當你的女朋友。」決定了,這是她的新夢想。
沒想到她的一席話,不只讓他的天秤完全失去平衡,更讓「虞飛鳥」這個名字在他心中無限的膨脹到再也塞不下任何東西。
這下情況真的不妙了!
第七章
忘了是什麼人曾說過——愛情總是來得很突然。
曾經,他同意這句話。
對他這個情人遍布全世界的人來說,每一段戀情的開始都很突然,因為他連對方的名字都來不及記清楚,便動身前往下一段愛情,所以他始終相信這句話,也以為自己明白話中真意。
但在他心中一直有個最愛的人——崔姬。
他敬愛她,崇拜她,把她當女神般放在心底最深處愛著、戀著。
不論他有多少段愛情,他最愛的女人只有她。
為了追上她,他當起模特兒,為了親近她,他從美國搬到英國,為了她,他甚至可以取一個像女人的英文名字,只要能守著她就夠了,他一直是這麼想的。
無奈天性怕冷、身子骨弱的他無法克服英國陰雨的天氣,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五十天在生病,剩下的十五天則是住院打點滴,所以他才會選擇到台灣度假兼調養身體,因為封蒼征在台灣。
封蒼征是唯一跟崔姬有血緣關系的人,且長相神似,基于愛屋及烏的道理,他同樣非常喜歡封蒼征。
如果看不見崔姬的話,那就選有封蒼征在的地方過過干癮吧!至少在他養好身體回到英國之前,還有一張跟崔姬相似的臉在他身旁。
他以為他對崔姬的感情是愛情。
……在還沒遇到虞飛鳥那個小呆子之前。
「是戀愛、不是戀愛、是戀愛、不是戀愛……」坐在後台等彩排的封士泉,隨手摘來一朵送給他的花朵,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年,數著花瓣煩惱。
因為休假的時間告一個段落,他只得回到工作崗位,不知為何,離開那棟破公寓一個月的時間,他居然想念起那個小呆子。
想念和她說話時會怒氣沖沖教訓她的事情,還有她那些來得突然、更不知所以然的怪異論調,和那些她所培養出的異次元空間。
「崔士,你還好嗎?」正巧走進來的經紀人,訝異地看著他詭異的舉動。
在鏡中和經紀人四目相交,封士泉大吃一驚,尷尬的扔開花朵,故作鎮定的轉移話題,「要彩排了?」
「舞台出了些問題,大概再二十分鐘。」
「嗯。」虛應了聲,正好手機響起,封士泉暗自叫好,匆忙接起電話。
打電話來的是遠在台灣的封颯月。
「你可真紅啊!」沒有問候,沒有寒暄,封颯月劈頭就給了他這麼一句,而且口氣不好。
「啥?」封士泉有听沒有懂,只知道她不像恭維,反倒像是興師問罪,但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