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凡進了醫院!」他拉起老婆的手往外走。
雷顥婕全身一震,「你說什麼?!」
「快到醫院。」
第九章
病床上,躺著剛動過手術的病人。
從天橋的階梯上跌下,不僅摔傷了腿,身上還有多處游血,連額頭都難幸免。
「對不起、對不起!」即使道歉再多次,都無法磨滅她心中的內疚,她一再責怪自己,如果她可以小心一點的話,意外也不會發生。
施慧凡不停站在病床邊,對病人鞠躬哈腰,自責連連。
黑兒板著臉,額頭上圈著紗布,二只包得腫大的腿吊在半空,兩只手的手肘都有不輕的擦傷。這一次,他反而一句話也沒說了。
「慧凡,回去躺好。」雷羽懷緊緊鎖著雙眉「命令」她。
這一次要不是黑兒,別說她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達她這條小命都會有生命危險。
沒有錯,是黑兒救了她,他即時拉了她一把,卻讓自己摔下了。
而施慧凡,她也不是毫發末傷,「很嚴重」的跌了一下——小指骨折了,醫生怕她動了胎氣,要她暫時住院觀察。目前為止除了小指骨折,倒還檢查不出其他毛病來。
她和黑兒住在一問病房。
在電羽懷的「瞪視」下,施慧凡一句話也沒敢說,就帶著一張哭喪的臉,乖乖地回病床上躺好。
當雷羽懷接到消息,曾經有一刻心髒都快停了,他以為……
到醫院,卻看到他老婆「好端端」站在病房內哭泣,病床上躺著的是黑兒,雖然一樣關心,卻不能否認他著實松了口氣。
他這個老婆,就從來不懂得要體諒他的心髒。這就是雷羽環緊鎖著眉頭的原因。
「我說過不準亂跑,為什麼不听話!」這一次,他真的無法不動氣了,再「縱容」下去,下一次她不知道還會闖出什麼禍來傷到自己。
「羽懷,你放小聲一點,我听得到啦。」施慧凡頭低低地,沒敢抬起,聲音也特別輕。
「你听進去了嗎?我告訢你多少次。」
「我知道啦,很多次了,你要說我是孕婦嘛,我都記得的。」施慧凡對老公擺擺手,還嫌他老不換台詞。
「你記得!你小心了嗎?」他的聲音幾乎直沖著她的耳朵。
施慧凡正一寸一寸不著痕跡地偏著頭,試圖離他遠一點。
「羽懷,你這樣……這麼大聲,會嚇到我們的孩子吶……他正在睡覺呢。」她輕輕地說。
雷羽懷皺起眉頭,「要不是你懷孕,我真會好好打你一頓。」
「還好。」施慧凡不禁拍拍胸口,還好她懷孕,逃過一劫。
她居然還狀似輕松,真是不知長進。黑兒真為她的孩子嘆息,有這樣的媽,小孩子出生,他看也不會幸福的,如果生出一個跟她一樣的……這時候,黑兒看向雷羽懷的目光不由得特別同情。有一個胡涂老婆已經很不幸,如果再生一個胡涂孩子,那末來日子只有兩個字——淒慘可形容了。
「我有一件事要說。」黑兒突然對雷羽懷開口。
「怎麼不早說。」她都被罵得焦頭爛額了,他這時候才開口。
黑兒瞪她一眼,眼神坦白告訴她,我是故意的。
「什麼事?」雷羽懷看向他,暫時把怒氣收起來,但那不表示他的老婆「沒事了」,經過這一件意外,她最好要有心理準備。
「有人想殺慧凡。」黑兒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你說什麼?」雷羽懷眯眼瞅住他。是他听錯了嗎?
「有個男的,想置她于死地。」黑兒瞥一眼施慧凡,這也就是他沒有把這一次的「意外」算在她頭上的原因。他甚至也開始懷疑起上一次在馬路上的「意外」了,也許那根本就不是意外,而是蓄意謀殺。
雷羽懷注規他的妻子,「你說,有人要殺慧凡?」
他的眼神霎時轉冷。
「有人要殺我?」施慧凡初听到,腦袋還空空的,幾乎沒什麼感覺。「黑兒,你別開玩笑了。」「我親眼看到一個男人伸手推她,想讓她從階梯上摔下。」黑兒的說話對象是雷羽懷,壓根兒沒把「被害人」放在眼中。
「不可能吧?我人緣這麼好……」施慧凡是無法接受的,盡避當時她也覺得自己好像被人推一把,但她沒得罪任何人啊,有人要殺害她,這樣的說詞實在很勉強。「黑兒,我看一定是你看錯了,你太多心了。」
無論如何,這種說法會讓雷羽懷擔心的,她當然要一口否決,否則……否則羽懷一定會……
「你確定沒有看錯?」雷羽懷用深沉嚴密的目光注視黑兒。
「絕對沒有。而且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黑兒想了想,還是決定把上一次的事也說出來。
「不止一次!?」雷羽懷的口氣變了,目光很凶的「凝睇」老婆。
慘了、慘了!黑兒一定要說那一次。
「黑兒!不準說,你跟我約好的!」施慧凡著急地叫著。黑兒不懂,她怕她一再惹來那麼多麻煩,會讓羽懷對她「失望」,她怕羽懷會不要她,黑兒不懂!
「說!」雷羽懷眸向黑兒。
「一個多月前,慧凡也曾經被推出馬路,差點被貨車撞上。」黑兒根本無視于施慧凡的存在。
雷羽懷冷下臉,「為什麼這種事還瞞著我?」
他的妻子居然很早以前就處在一個危機四伏的環境之中?而他被瞞到現在!雷羽懷的火氣正節節上升。
「羽懷,你別听黑兒瞎說,那次是我不小心跌倒的……」她著急地擺手。
並沒有人理她。
「那時候我以為是意外,所以才沒說。」黑兒的表情明擺著「她簡直是一部意外制造機」,他會認為那是意外並不過分。簡單說,他還是把責任推給施慧凡就是了。
施慧凡只能悶悶地在一旁瞪眼和憂心。
「那個人你有看清楚?」雷羽懷眼神轉得相當深邃而駭人。
「哪有什麼人!羽懷,你別听黑兒的」
「當時情況太危急,臉孔沒來得及看,不過應該是一個中年男子,大約有一百七十以上的高度,中等身材。」救人要緊,他只在匆忙問瞥過一眼。
「怎麼我不記得?」施慧凡就是不相信有人要害她。這麼大的事,沒憑沒據不可以隨便說的,黑兒就是小,不懂事。
「中年男子……」雷羽懷不停思索各種可能性,但其中並沒有一種符合情況,唯一有可能的就是他迷糊的老婆,又不知情的做了自己都不知道的糊涂事,才會給自己惹來殺機。他轉向施慧凡。
她給老公道麼突然一「瞪」,身于不由得一縮,原來就缺少的氣勢因此顯得更薄弱,還一把床被給拉高了。
「羽懷……我真的不知道。」這一次她知道老公要問她什麼,但她真的想不出來誰想害她,她的人緣那麼好。
盡避那張美美的臉蛋無辜,小腦袋搖晃著,但雷羽懷還是不放棄。「慧凡,這關系到你的生命安全,你好好想一下,這幾個月來有踫過什麼人、遇過什麼事嗎?」
對方想殺害她,不可能毫無理由的。
「怎麼可能記得幾個月的事。」強人所難嘛。對施慧凡來說,除非與她英俊的老公有關,否別當日事,當日忘。
「比較特別的,想一想——」雷羽懷正拉起她青蔥玉手。
「慧凡!」病房門「砰」的一聲撞上牆壁,一群人焦急地沖進來。
雷羽懷轉過頭,「爸、三姨——」
「慧凡,你怎麼樣了?」雷顥婕第一個推開大哥,沖到施慧凡面前。
「要不要緊啊,孩子有沒保住?」仇潔玲也拉起施慧凡一只手,而雷羽懷又給擠開了。
「慧凡,你還好吧?」雷海也關心的湊近,雷羽懷又得往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