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而言之,你是吃定了庭幽。」闕宮傕這時候的臉色可不太好看。
他的口氣里明明白白擺著她任庭洋「一直」在欺負任庭幽,這實在非得抗議不可了!
「我勸你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要不是因為我,你能有機會認識庭幽嗎?不要過河拆橋了。」在他們之間,她可算是偉大的紅娘哩,沒有她的牽線,他們是八字沒一撇。
闕宮傕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突然說一句,「你們真的很不同。」
她們姊妹的確是很不一樣,但奇怪的是,為什麼這句話由他來說,偏偏听起來就是很刺耳?
任庭洋睇他一眼,「為什麼我會覺得你在貶損我?」
闕宮傕沒回答她的問題。
任庭洋瞪大眼楮,他居然更索性給她擺一張輕屑的臉孔,明明白白寫了「女人!」兩個代表輕蔑的大字在臉上。
「看在庭幽的份上,我忍你!」任庭洋擺起大女人不與臭男人計較的臉孔決定寬容他,「你是不是真的要娶庭幽?」
「我會找黃蕹重新跟你談廣告的事,背部有刺青的問題交給她解決,若沒別的事,你可以離開了。」
任庭洋愣了一下。這個男人嘴上說不生氣,明明在記仇!她靈眸一轉,甜甜地揚起嘴角,「我想黃蕹應該不介意沿用我的方法,庭幽的肌膚那麼美,一整片雪白的背一丁點瑕疵也沒有,是最適合拍美容廣告了,何況庭幽也同意啊。」
闕宮傕森冷的眼神隨即盯上她,「你是想要我也換掉你?」
一句話馬上把任庭洋臉上促狹的神情拉下來,「我保證絕對不動庭幽的腦筋。」她立起三根手指正色的發誓。
「你想動也動不了。」闕宮傕冷冷地說。他並不擔心,只是不喜歡這種低級的玩笑。
任庭洋突然想起她來這里的真正目的,「現在好像不是說笑的時候,事實上我來找你是為了庭幽。」
他什麼時候跟她說笑了?闕宮傕睇她一眼。
這個男人真的很不給面子,任庭洋皺起俏鼻,「我想你最好親自去跟她說明白……」
第六章
「我不想去。」
「庭幽,拜托你去一趟好不好?最後一次,我保證最後一次拜托你。」那個可惡的、自大的男人!任庭洋咬牙切齒的在心里咒罵闕宮傕。
「洋……別為難我。」任庭幽頭垂得低低的,逕自清洗晚餐後的碗盤。
「最後一次,我跟你發誓絕對是最後一次。」任庭洋拉著她的手搖來擺去。
「你別這樣,我在洗碗。」她聲音輕輕地。
「我幫你洗。」任庭洋立刻勤勞的接手,把她推到一邊。
「洋——」她看著滿是泡沫的兩只手,心里的圍牆正一寸寸被瓦解。
「幽,你要我求你是不是?」任庭洋噘嘴扮可憐相,兩眼凝望著她。
任庭幽最無法招架的就是這一套。本來,她原就無法拒絕庭洋的任何要求,縱使她極不願意去面對那男人。
「為什麼……還要我去呢?」那張美顏憂愁滿面,她還沒有告訴庭洋她有離開台北的打算。
「你去過他的大廈了嘛,路你熟啊。」任庭洋正在想,她這算不算「送羊入虎口」?現在愈想愈覺得徐浚史說得對,闕宮傕對庭幽來說實在算不上是好對象……可是庭幽喜歡他啊。
這算什麼理由?任庭幽相當不解地看著她,「洋,你是否有事情隱瞞我?」
遍功于她倆的「心有靈犀」,任庭洋翻起白眼,「庭幽,你就听我一次好不好?現在什麼都別問,到闕宮傕的大廈去一趟。」
「可是……」
「別再可是啦。」任庭洋將她的手拉到水籠頭底下沖干淨,然後把她推進房間,「你快換一件衣服,快去吧。」
任庭幽根本沒有拒絕的權利。
最近的夜晚戶外相當冷,很多人已經穿上御寒大衣了。
在沒得選擇的情況下,她又來到名人住宅區,而幾乎沒有給她太多躊躇的時間,警衛發現她並認出她曾經來過,且告訴她,闕先生已經在等她。
從頭到尾,她幾乎都是在一種被強迫的情況下前進他的大廈,就好像算準了她容易猶豫的個性,而不讓她有退縮的時間。
一直到剩下一扇門了,她仍然感到不解,仍然在想,總覺得這一切不太對勁,好像有什麼事瞞著她……
任庭幽正低著頭沉思,那扇一直讓她感到厚重的門突然開了,又像算準了她到來的時間。
她的心陡然一跳,他站在門前像一尊俊美而偉大的希臘神只……為什麼會覺得他已經等她很久了?
「進來。」
他低沉的嗓音深入她的心,幾天前她才從這扇門跑出去。
「我……我是為了……啊——」冷不防她被一只大掌拖了進去。
闕宮傕關上門,把她從玄關帶進客廳,他沒有放開她,而任庭幽已經羞得滿臉通紅,著急地把手從他的掌握中抽出來。
他眯起眼仔細地觀望了她好一會兒,雖然是兩張幾乎一樣的臉,他卻獨被這張容顏吸引,在任庭洋身上看不到的,在她身上看到了,一股教男人不自覺總想呵護、疼惜她的柔弱特質。
看愈久,愈能發現她們大大的不同,她總是低垂著眼瞼,不讓人看見那雙星子般迷人的黑瞳,而任庭洋則隨時昂著下巴,不介意讓人看見她的美,甚至她懂得炫耀自己的美。
任庭幽,她的舉止比較謙和、優雅,任庭洋則是率性而豪放的。
的確,從她的身上找不到一點自信。闕宮傕皺起眉頭,他相當不高興,她居然會認為他弄錯對象。
「啊,我……我是為了廣告的事來的。」任庭幽緊緊交握著兩只小手,始終不敢去看那雙黑炯的眼楮。
「那種事交給任庭洋去煩惱,你別再管她。」他坐進沙發,眼神里掠過一絲不悅。
任庭幽一下子怔住了。她驚訝而不確定地看向他,在這時候她才看見他似乎剛洗完澡,他的短發潮濕而凌亂,身上穿著深藍的浴袍……她的臉一陣熱,心跳加速。
「你難道已經知道我們……」她輕細的聲音必須非常用心才听得清楚。
「我看起來像很好騙嗎?」闕宮傕瞅著那張嬌紅的臉蛋,想著待會兒要好好的吻她。
任庭幽在他的注視下變得呼吸困難,她甚至不由自主地往後挪步,「我們……我和洋不是故意要這麼做……洋她……真的很重視這次的機會,只是她……她的背……過去因為我而受傷,有疤痕……請你不要換掉她,洋一定可以幫你拍一支很成功的廣告。」
「我不想談她的事,你過來。」他手撐著下巴,深邃的眼眸落在她鮮艷欲滴如沾露花瓣的櫻唇。
任庭幽反而往後退,他總是讓她緊張,讓她不由自主的心髒猛跳,讓她手足無措。
闕宮傕深深的鎖緊眉心,在她的面前他總是一再受挫,「我到底是像猛獸還是毒蛇?」他站起來。
任庭幽愣了一下才听懂他的話,她隨即搖頭想表示不是,但看見他接近自己卻又往後縮了。
闕宮傕伸手攬住她縴細的腰,在她倒抽一口氣的同時攫住她的唇。
他的動作迅速得教她來不及反應,她驚訝、慌亂地張著黑瞳,他長長的睫毛和額際濕亂的發佔據她全部的視野,她的鼻息間全是他身上的刮胡水和不知是香皂還是洗發精的味道,他的舌頭伸入她……彷佛一道電流通過全身,彷佛烈火灼燒了她,她的心髒都快跳出來了。
他滿意于品嘗她甜蜜的味道,同時用一只手月兌去她的外套,他的手指游走在她V字型的衣領間,揉撫她細白的玉頸,手指慢慢地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