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可靈看見他臉龐還滴著水,甚至手里還抓著毛巾來不及擦就跑出來咆哮,心情頓時好了大半。
在他掐斷她的脖子之前,她趕緊收起笑容,正經嚴肅的告訴他,「我不是在開玩笑。如果你不是不想看到我,為什麼從昨天到現在,脾氣一直陰晴不定?我有得罪你的地方嗎?還是你不滿意我?你不想要我的話,我隨時可以走。」
可惡,她就這麼想離開他嗎?東方轍憤怒地抓住她的手腕,「沒有我的允許,你休想離開我!」
韓可靈只能在心里嘆氣。她真如自己所說的那般瀟灑嗎?天知道那有多不容易……
「如果我讓你不愉快,為什麼你還要我留下來?你是折磨我還是折磨你自己?」她不想跟他鬧脾氣,畢竟他們沒有時間可以用來吵架的。
東方轍突然怔住,這是心有靈犀嗎?他也曾自問過,他到底是折磨她還是自己……
到現在為止,他只知道,讓她難過的時候,他並沒有比她好受。
他放開了她,「去換衣服。」
「轍。」韓可靈拉住他,看著他深邃憂憤的黑眸,伸手取餅他手里的毛巾,輕輕拭去他臉上的水。「我們不要這樣好嗎?我喜歡快快樂樂的跟你過……在你結婚之前,我都不會離開你,我們一起過一段只有歡悅的日子,好嗎?」她的聲音接近乞求。她迫切的想要搜集他們之間共有的點點滴滴,因為那將是她日後僅有的美好回憶。
結婚……不知道是她在說這兩個字時聲音顯得特別干澀的緣故,還是她說不離開他時臉上真切的表情,他的心竟莫名的揪疼起來,差點開口允諾了她。他拉下縴白的玉手,取回毛巾。
「轍!」韓可靈不死心的勾住他的頸項,「別這樣對我。你要大發脾氣、要咆哮怒罵,我都可以接受,就是別讓我猜你的心,別讓我以為你不要我了。」她把臉埋進他懷里,小心翼翼地藏起自己的感情。
不要她?他氣憤地抓起她的手臂,「你在說什麼鬼話!如果我可以不要你的話,就不會答應你用那種鬼方式買你——」天知道他有多引以為恥!
從那雙深眸中,她終于了解他的暴怒、他無常的原因。原來買她讓他這麼難以忍受……韓可靈垂下眼簾,她能說什麼?是她讓他以為她只要他的錢,是她讓他認為她是只愛錢的女子……她能說什麼?
韓可靈忍住由心底竄升到喉嚨的酸楚,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好吧,你想怎麼樣都隨你,愛冷冰冰、愛不言不語、愛給我臉色看,你只管高興就好。」她不會再發出任何怨言。
「你……」東方轍瞪著她,盡避對她的「勢利」痛惡,對自己愛上這樣的女人惱怒,對辜負了他的她極欲報復,可恨的是,對她的笑容、她的眼神、她的神情,他始終有著一份「不忍」。
她真像是迷惑了他的魔女,而他明明知道自己受她所惑,卻依然深陷,不可自拔……再過一段日子,他一定能夠找到月兌困的方法,目前先讓他愛她吧,直到他不愛她為止。
東方轍做完了心理建設,伸手撥開她頰上的發絲,捧起那張獨特而美麗的容顏。「依你的話,一起過一段歡愉的日子。」
說完,他俯身吻住她瞬間綻放的笑容。看到她高興的模樣,他的心情也跟著舒活……
***
雖然有時候他還是會陰晴不定,不過這一段日子,他真的對她很好,不再冷冰冰、不再不言不語,就像過去一樣又會對她咆哮了;而她,似乎常常惹得他暴跳如雷……
韓可靈用無辜的眼神瞅著東方轍,夜都深了耶。
「我不知說了幾次,你根本沒把我的話听進去!」他已經快氣炸了,她居然還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
「我有在听啊。」韓可靈勉勉強強擠出了一丁點認錯的表情。看他也吼得差不多了,她也該為自己辯解一下。「我本來只是出去跑步的,你看我的穿著也知道。」她還特地拉拉身上的運動短褲、T恤,還有扎起來的馬尾。
早上他說要出去辦點事,出門前問了她今天要做什麼,她說沒什麼事,听音樂或者睡覺吧。他出門後,她听了一會兒音樂,因為久沒跳舞,覺得應該讓身體動一動,便出去跑步。
本來她想在他回來之前就回家的,哪里知道……
「我也沒想到會踫上一個快生產的孕婦,看她倒在路邊,我總得送她去醫院……」對上他的怒眸,韓可靈趕緊錯開了視線。
「然後呢?」如果只有這樣,他不會這麼生氣。
「你沒听說過送佛送上天嗎?我想我既然送她上醫院,當然要看她平安生產啊。」說到這里,她露出了燦爛的笑靨——「轍,你知道嗎,原來剛出生的嬰兒都好丑耶,像紅猴子一樣,還皺巴巴的,好好笑哦!」她開心地咯咯笑,直到笑眯了的美眸不小心接觸到那雙闢哩啪啦作響的火眼,笑聲才立刻打住。她伸伸舌尖,「你有必要這麼生氣嗎?我也只是……忘了時間而已嘛。」
「只是忘了時間?」他幾乎要瞪死她了。
「還有……忘了你。」她閉上了眼楮,輕輕嘆口氣。「下次我一定會記得打電話的。」
總而言之,她就是早上出去「跑步」到晚上才回來,其間沒有給他一通電話,害他像沒頭蒼蠅到處去找她……最糟糕的是,她回到家沒多久,看見他回來,還丟了一句「你怎麼現在才回來」,這才把他給惹爆了。天可憐見,她真的不是故意的,早知道他在外面憂心如焚地找了她一整天,她一回來就會馬上躲到「棉被里」去等他。
「你還敢有下一次?!」說要听音樂、睡覺的人居然「平白不見」,他都快報警了,她還敢給他那麼悠哉?!
她可真是「禍從口出」啊,韓可靈無辜地想。靈眸一閃,她一臉「愧色」的把小腦袋帖進他懷里,縴縴玉手「無辜」的帖上他胸膛,對他輕聲細語,「轍,你累了一整天,餓不餓?我做飯給你吃好不好?還是……‘我們’先洗澡?」
東方轍皺起眉頭,「韓可靈——」
「嗯?」她抬起美美的、天真的、溫柔的嬌顏。
東方轍瞪現她許久,最後咬牙切齒地怒吼,「你真是該死!」他很快地俯身掬住她櫻花般的唇瓣,狠狠的吸吮她的香氣和蜜液。
對她,他真是咬牙切齒又莫可奈何!
懊死的是,他到現在還不想「不愛她」,和她相處半個月下來,他甚至開始懷疑會有這一天到來……
她該死的愈來愈吸引他!
***
閻皝瞅著東方轍,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然後挑起嘴角。
「喂,你不是早應該回美國了?」他就是故意要調侃他。
「礙著你了?」東方轍丟給他一個白眼。「你來做什麼?」虧他還特意「藏」著韓可靈,幾次必須到畫廊去,就是不帶她和這家伙見面。
「我看你最近‘懶得出門’,老朋友當然有義務過來瞧瞧,關心關心。」他當然不會直接把「好奇」說出口。
「要你多事!」這家伙的話能听,世界上就不會有「謊言」了。
「你真是傷我的心。」閻皝嘆著氣搖頭。
「咖啡好了。」韓可靈端出煮好的咖啡,另外還有她買的蛋糕。
「謝謝你,真香啊!」閻皝吸了一口氣,眼楮卻直盯著端咖啡的美人,令人懷疑他的贊美到底是對「物」還是對「人」。
東方轍光火地瞪他一眼。
韓可靈才放下東西,他就沉聲說︰「可靈,你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