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不想承認對她的在乎,事實卻足以證明了,讓他連想狡辯的機會都沒有。該死!他不能愛上她的,她根本不適合他!
仿彿听到他的咒罵,韓可靈狐疑地轉頭看他,卻在這時候發現——
「你受傷了?!」她為什麼一直沒有發現他的手背被人劃了一刀呢?她抓起他的手細看,那道還徜著鮮血的傷口一下子灼熱了她的眼眶,她慌張地在車內找急救箱。
東方轍一手抓著方向盤,看見那張美麗容顏上的緊張和疼痛,莫名地心里一陣暖。
「你車里沒有急救箱嗎?」她翻找不到,急著問他要。
「沒有。」東方轍抽回手,這種小傷他根本不看在眼里。「你叫什麼名字?」
韓可靈愣了一下,又拉過他的手,不理會他訝異的眼神,先抽幾張面紙幫他擦拭血跡,才回答道︰「我姓韓,韓可靈。你呢?」
「東方轍。」他調回視線,專心看著路。
「我很感激你救我……可是,你真是太莽撞了!」她知道自己不應該這麼說的,可就是忍不住動氣。「你一點也不知道那個人的可怕,連黑白兩道都不敢得罪他呢。你真不應該插手管這件事的,再怎麼能打,你也只是一個人,現在他不會放過你了,你知不知道?!」她一想到他將因她而遭受報復,頓時陷入愁雲慘霧之中。
如果她不是字字句句透著對他的焦慮和關心,他不會還如此平靜——她的話可一點也不像是對才為她解了圍的恩人說的。
看她愁眉不展,他居然不忍心地安慰她︰「那種角色還動不了我。」
韓可靈不以為然地瞥他一眼。都什麼節骨眼了,他還想逞英雄。她放開他的手,心里有了決定。
東方轍這時候才記起要問她,「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韓可靈搖搖頭,說出她的決定,「我跟你一起回家,我要跟你在一起。」
她的驚人之語教東方轍猛然踩下煞車,轉頭看向她,「你說什麼?」
韓可靈猶豫地看一眼後頭的怒罵和喇叭聲,「你能不能先把車開走或者停到路旁?」她好擔心會有人跑下車來揍他。
東方轍皺起眉頭,看她剛才已經飽受一場驚嚇,才把車停到路旁。他定定的瞅著她,等著她把剛才的話解釋一遍。
韓可靈本來是一心顧慮他的安全才作出如此的決定,卻在他的大驚小敝下變得曖昧起來,害得她開始不自在。
「那人渣隨時會找上你,事情既然是因我而起,我當然沒有理由不管,所以在確定你安全以前,我必須寸步不離地跟著你。」她試圖理直氣壯的解釋給他听,不知為何卻臉紅臊熱,不敢直視他。
東方轍再一次從頭到腳打量她,這剛才還受人挾持的嬌軀當然不可能在這一刻變成無敵鐵金鋼;她居然準備要「保護」他?!
他都已經說那種角色動不了他,這丫頭居然敢質疑他的話,還認為他這昂藏之軀需要她這小女人來保護?!東方轍相當火大,但是除了生氣外,他心底還外有一種莫名的悸動,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滋長、牽動……
「你想怎麼管?有你跟著能保我不死不成?」雖然如此,他吐出的依然是不屑的語句。
為什麼他要用如此嘲諷的口氣?她是認真的!韓可靈氣憤地咬著下唇,「我知道自己不是幸運女神,不必你來提醒……起碼我是他看上的人,夠當作保你不死的籌碼了。」
她不說還好,這一說惹得東方轍只剩下滿腔怒火。他一把抓起她的手腕,「你敢向那家伙投懷送抱,我會先宰了你!」
他毫不留情的手勁幾乎捏碎她的骨頭,照理說她該是痛得無法出聲的,然而听出他話中的醋意,讓她有些不敢置信。她張大眼楮望著他,小心翼翼不敢泄漏出喜悅的情緒。
「我倒是沒有想過自己去找他,經你這麼一說,這也是個辦法,干脆我自己送上門去好了。」她故意說道。
「你敢!」東方轍用受傷的那只手緊緊掐住她另一只手腕,仿佛那道傷口是畫上去似的。要不是血又流出來,揪疼了她的心,韓可靈幾乎興奮得想笑了。
「你手上有傷口還那麼用力。你看,又流血了。」她心疼得兩道柳眉都快打結了,可惜東方轍正在氣頭上,看不出她的心焦。
「你若敢做那種事,我一定不饒你!」他氣憤難當地對她吼。
韓可靈看見他漆黑眸里閃著的火焰,那顯示著強烈獨佔欲、將她視作己有的眼神,足以證明他也是喜歡她的了。她在心里笑起來。
「是因為我你才有危險的,我怎能不救你呢?如果你不讓我去找他,就答應我跟你在一起,我一定得知道你安全,我才能夠安心。」如果他夠擔心她,即使不想答應也不行。其實她並不想讓他提心吊膽,但是不跟他在一起,到時提心吊膽的人可就是她了。
東方轍皺起眉頭,他想王朝雄那小子應該沒有膽量敢招惹他救下的女人才對——即使她自動送上門去。但當他凝望那張標致的臉蛋、那柔媚且無辜的眼神,他居然猶疑了起來,再看到她賽雪的肌膚和勻稱的身材,他更加不敢確定了。該死的她光站著都足夠教男人血脈僨張,更何況王朝雄那混帳可不是什麼聖人!
他氣急敗壞地踩下油門,往自己的住處駛去。姑且不管兩人在一起會擦出什麼火花,現在說什麼他都不會讓她離開他的視線了!
***
幸好隔天是禮拜日,韓可靈正好可以回公寓去拿幾件換洗衣服。
因為她昨天忘了打電話,以至于當她打開門,就被人焦急的擁住。
「可靈!昨天我趕回店里時已經遲了一步,你沒事吧?怎麼現在才回來?」何安鈁語氣焦急,顯然已經在這客廳的地板上磨了一夜。
「安鈁,我沒事。」她輕輕推開他,看見何薏明在一旁瞪她,知道她正為自己一夜未歸又沒有打電話而生氣,對她伸伸舌頭,「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我……忘了打電話。」
何薏明把她從頭到腳看一遍,確定她完整無缺後,才上前勾著她的肩膀,很「友善」的道︰「可靈,‘一、兩’次忘記打電話有什麼關系,我知道你一定是嚇壞了,昨晚才‘忘記’打電話的。人平安就好,我們「只是」一夜沒睡,沒什麼大不了的。」
這種時候她的口氣愈好,就表示火氣愈大。韓可靈無話可說,只怪自己‘重色輕友’,把何薏明給忘了,換做她也會生氣的。
「阿明,對不起啦。」她只有一再的賠不是。
「算了,阿明,別為難可靈了。」何安鈁就是不忍心。「可靈,我听店里人說帶你走的是一個穿黑衣服的男人……他是誰,你們認識?」他的口氣有掩不住的醋意。
「可靈,是不是那個男人?」何薏明听過形容,早就猜是她看過的那位酷哥了。
韓可靈只是點頭。「店里怎麼樣?後來姓王的還有找麻煩嗎?」
「果然是那男的!我就說你一定是被他救了。他居然能夠把王朝雄那混蛋嚇得屁滾尿流,這男人一定大有來頭。可靈,你知道他的身分了吧?」何薏明好奇心大起,先前的小憤小怨跟著煙消雲散。
韓可靈一臉狐疑,「你是說……姓王的被嚇跑了,沒再找店里麻煩嗎?」
「店里沒事,我回去時那伙人已經走了。听說救你的人留下一張名片,王朝雄看了臉色慘白……可靈,他是誰?」何安鈁追問著。那人幫了他大忙,照理說他不應該是這般如臨大敵的口氣,奈何他愛韓可靈,任何在她身邊出現的男人都可能成為他的情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