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想說她還很善良?」那丫頭豈會不知道宋心亞是他的妻子?這個小魔女到底在搞什麼鬼!
「她的確是很善良的女孩子。」宋心亞沒理會他的嘲諷。
冷煒心想,自己為什麼沒被她氣得吐血?
「如果我現在告訴你,我根本沒有說過那些話,你是相信我還是相信她?」他壓下怒火。
宋心亞瞅著他,凝望他好半晌,才垂下眼簾緩緩吐出口,「但是她說她愛你。」
「你……」冷煒被她氣得真想掐死她。
「不管我相信誰的話,只要丫丫她愛你,那麼……我願意成全她。」她絕不會跟丫丫爭奪的。
「你成全她?我是你可以擺布的嗎?」該死的,她把他當作什麼?
宋心亞搖頭,「我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是……希望你好好……珍惜她,別……讓她難過。」
冷煒瞇眼,「為什麼你這麼維護她?」
她重視丫丫的感覺很強烈,這讓他懷疑……該死!他居然在嫉妒那個小魔女。
「反正你不能欺負丫丫,否則我會為她出氣的!」宋心亞難得表現了一絲強悍,雖然在冷煒看來根本沒有任何氣勢,不過她會為一個沒任何關系的女孩子做到這種地步,就更讓他懷疑了。
無論如何,既然她這麼說,他不拿來多加利用,就太不尊重她這麼「努力」地在他面前暴露自己的弱點了。冷煒的嘴角牽動一抹難以察覺的微笑。
「既然如此,為了丫丫、為了姑媽也為了爸爸,你現在應該可以跟我回家了吧?」
「你在說什麼?丫丫她知道的話——」
「她既然不知道我們離婚,你回家她又怎麼會有話說?」
宋心亞睇他一眼,「請你不要一直用‘回家’的字眼好嗎?那里已經不是我的家了。」
「總之你現在跟我回去,我可以考慮……將來對丫丫‘好’一點。」等他把事情查清楚,那個小魔女就要開始付出代價了。
宋心亞只覺得心一陣抽痛。她黯然地低下頭,告訴自己,沒有關系的,即使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見面的機會也不會太多,反正他每天都有應酬,一向是晚歸的,而她自然也不會再像過去一樣等他了。
「最多……只能三個月。」相信一旦冷文苓回美國,冷煒也不會留她,但若三個月內冷文苓還沒來,她總不能一直住在那兒。
「當然。」三個月,夠讓她回心轉意了。
★★★
真奇怪,他居然迫不及待的等待下班。這種感覺連冷煒自己都認為不可思議。
他打過電話才知道,那小魔女兩個月前就逃回加拿大去了,而她的「關系人」也在昨天出國了,目前「下落不明」,他狐疑的再打幾通電話,連續得到相同回復以後,心里已經有了底。如果他的推測屬實,那麼,那幾個家伙最好找個天涯海角躲起來,別被他聞到一絲氣味尋去。
「董事長,你真的要取消晚上全部的應酬?」夏婉晶拿著行事歷站在他的辦公桌前,狐疑的眼神再三打量他。
「全部取消。夏秘書,你問過三次了。」冷煒睇一眼他的「得力助手」。
夏婉晶也知道自己問過幾次,她只是有一點不敢相信有人這麼舍得不去賺近在眼前的鈔票,才不得不再三確定他真的沒有改變主意。
「董事長,你今天的心情似乎特別愉快,好象有好事情?」夏婉晶開始從旁推敲。
冷煒看看表,「快下班了,我要先走,沒什麼事情你也可以下班了。」
他離開座椅,拿起公文包就走出辦公室。夏婉晶還愣在那兒,她是不是錯過什麼好事了?冷煒叫小陳直接開車回家,今天他哪兒也不去。在路邊,他看到一家花店,想起
昨天他丟掉的那束香水百合。
「小陳,停車。」他親自下車去選花。他不知道心亞喜歡什麼花,但不想選香水百合,他看到一種小小的淡紫色花,沒有香水百合的搶眼,卻有一股恬靜的柔美,很是耐看,那種感覺讓他聯想到心亞,他問店員,才知道小紫花叫「星辰」,花語是「勿忘我」。
小陳看到老板捧著一大束花回到車上,下巴差點駭掉下來。他看到的真的是那位冷漠的老板嗎?
「小陳,你還不開車,是打算讓我炒你魷魚嗎?」冷煒一個冰冷的瞪視,馬上把直瞪著在和他看的司機嚇得趕緊回頭開車。
他是不習慣做這種事的,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買花給女人,如果再有人以異樣的眼光看著他拿花,最好祈禱自己多一雙眼楮。
車一在庭院停下來,冷煒就拿著花束走上台階,經過玄關走進客廳。
「先生,你回來……了。」甄美麗正在拖地,看到主人還不驚訝,看到他手上的花,差點把眼珠子瞪凸出來。
冷煒的臉色可想而知了。這個鐘點女佣做不久了!
「你怎麼還沒下班?」他掃她一個警告的眼色,她若敢對他手上的花出聲的話,他會立刻把她轟出去。這個鐘點女佣膽子不小,兩個多月來在他耳邊說盡心亞的好,好象心亞沒有回來,他這輩子都別想安寧似的。不過後來他也是從女佣口中知道心亞一直在他母親過世的醫院當義工,不用說,女佣自然是又給他一個「天啊!你居然不知道?」的眼神。
「哦,我現在放暑假,所以什麼時候下班都沒關系。」甄美麗是夜校生。她笑嘻嘻地看著他手上的花。
「太太呢?」冷煒順口問,心想她可能在樓上,便走上階梯。
「太太還沒回來。」女佣在他身後說。
冷煒停住,狐疑地轉身,「她去哪里?」
「先生早上出門時,太太也去上班了。」女佣報告道。
上班?她居然還去那小子的公司上班?冷煒的臉立刻罩上寒霜。
★★★
為什麼他會覺得世界仿佛靜止了?
餅去他的時間總是過得特別快,而今天似乎把過去走快的時間都累積起來了,才經過三、四個小時,他卻覺得像等了三、四十個小時。冷煒現在才體會到原來等人的時間得用分秒才能計算。
在陽台上,無垠的蒼穹里不見點點星光,只有一片陰沉死寂,空氣里夾雜著一股濕熱,這些都是讓他煩躁的誘因,為他陰郁的情緒找到合理解釋。
九點零二分,她終于回來了。冷煒在二樓注視她走入庭院,直到她進門,他才轉身走出房間。
宋心亞走上樓梯,她穿著淡紫色無袖的連身短裙,手上拿著同色系的薄外套,及肩的頭發簡單的縮成發髻。
在二樓的走廊,她有見他時,臉上是一片相當意外的表情。
「你……今天沒應酬?」她不自覺的有一份心虛,像個做錯事被當場逮個正著的小孩。
冷煒陰沉的臉色並沒有因為看見她回來而轉好。
「你跟他去哪里?」他的聲音相當低沉,仿佛壓抑著怒氣。
宋心亞的心髒猛跳,不由自主的抓緊手里的外套。
「我……我今天本來要請逸賢吃飯,因為前陣子麻煩了他很多事,他……幫我找到房子,還讓我有工作。不過最後還是他付錢,他不肯讓我出……」天!她對他說這些做
什麼?她怎麼老是忘記她根本沒有必要對他交代自己。
她想上三樓的客房,她目前住的房間,但路被他擋住了。而他直瞪住她的臉色煞是嚇人,她根本不敢開口請他讓路,尤其她知道他想說什麼。
「昨天你答應我不再去上班了,為什麼還去?」該死,她居然還跟人去吃飯!
宋心亞連忙搖頭,「我沒有答應你。我昨天……沒有說我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