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ing瞅他一眼,嘴角揚起促狹的笑意對玉海柔道︰「下次你到美國來,我一定好好招待你。」
秦世帆偏頭告誡玉海柔︰「別當真,這是社交辭令,他對每一個女人都說過同樣的話,包括我媽。」
「原來如此。」玉海柔一直覺得這個「世界」的人說話好難懂,他們好像用了很多技巧,比如玩笑、社交辭令、客套話,這些都是不能當真的。
餅去和父母的生活,從來只說「真話」,當時她還不知道有所謂不能當真的話。
King沒有遺漏她恍然大悟的表情,就好像學習中的求知者一樣,她似乎把秦世帆奉為老師,吸收他說的每一句話,而且毫不懷疑。這讓他覺得有趣,她的單純實在少見,他實在不明白秦世帆這家伙還有什麼不滿意。
「海柔,你們只是訂婚而已,我應該還有機會,不知道你是不是肯給我追求你的機會?」他的眸底閃著促狹的光芒。
玉海柔听不出來他是在捉弄自己。
「對不起,我跟世帆雖然只是訂婚,不過……這是兩家長輩訂下的婚約,而且是先父的遺言,我……我是必須嫁給世帆的。」她羞赧地低下頭。
秦世帆眸底掠過一道陰霾。King睇兩人一眼,隨即明白他們的問題出在哪里了。
敝不得有人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他這個局外人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真應該把秦世帆這家伙的眼球摘下來洗干淨,他居然看不出來玉海柔對他的痴情,還認為人家「太听話」才準備嫁給他!不過……這就太好玩了,呵呵!
「海柔,你喜歡听音樂嗎?」King突然問。
「我喜歡。」她點頭。
他從口袋里拿出一卷錄音帶遞給她。「那麼,這就給你當作見面禮好了,里面應該會有你喜歡的聲音。」
「見面禮?可是……我應該送你什麼呢?」玉海柔不敢收下。
「不用了。這不是什麼貴重東西,你不必客氣。」King把錄音帶放到她手上。
「謝謝你。」玉海柔順從地收下。
秦世帆瞅住King,眼神里透著若有所思的審視,隱約感覺到他似乎在玩什麼花樣,卻又不能確定。
「看什麼,你也要嗎?」King瞪他一眼,擺明沒他的份。
是他太敏感了嗎?秦世帆思忖著。
*****
「……如果能夠把你安排的男士直接聘請來教她,效果會更好,這樣不僅是近水樓台,也會日久生情。你可以告訴那些男士,就說娶到她可以少奮斗三十年,我想多少有人肯看在錢的份上略做犧牲。這麼一來我就能夠更快的擺月兌她了。」
「你還真是迫不及待,如果她剛好是你喜歡的型,到時候你可別後悔無端跑出一堆情敵來。」
「拜托你有一點格調好嗎?如此低級的玩笑虧你說得出口。」
「對方是你的未婚妻,喜歡上她叫低級?太歹毒了吧。你就這麼篤定不會愛上她?」
「如果你對送上門的女人有興趣,不妨直說,我很樂意把‘我的未婚妻’雙手奉上,外加豐厚的嫁妝。」
「Ellis,你該不會還忘不了舊情人吧?」
「你說語晰?」
「她都已經是別人的老婆了,你還叫得這麼親熱。」
「哼,這時代離婚是很普遍的事,鹿死誰手還不知道。」
「好吧,你繼續努力,我回去為你的未婚妻安排對象了。」
「你才待三天,成嗎?」
「放心吧,我公司里隨便抓都有兩、三百個單身漢,後天我回去前會叫幾個過來。下個月我會再來一趟,到時候再驗收成果吧。」
「好,再聯絡。」
她潮濕的手顫抖著拿下耳機。
那確實是他的聲音。他說她是送上門來的女人,他說急于擺月兌她,他說要用豐厚的嫁妝把她嫁掉……眼淚順著玉海柔的臉頰滑落。
原來世帆這麼急于擺月兌自己。她現在才知道,他只是同情她、可憐她,甚至感謝她救過他的母親,所以才仁慈的沒有要求退婚。
她默默地哭泣,眼淚無聲的滑落浴池。
原來在他的心里已經有個人了,一個已婚女子……他愛那女子那樣深,完全沒有她進駐的空間。
難怪在他們見面的第二天就來了三個年輕人,說是來幫她上課,原來那是他安排的相親。
後來她差點當了莫亦揚的假未婚妻,當時他的反應先是冷淡,後來又反悔了,是他覺得對她有「責任」嗎?不,她不要他的施舍。
敝不得他頻頻延後婚期,遲遲不肯讓兩人的婚約曝光。
原來結婚只是她一相情願罷了。玉海柔痛苦得身體顫抖,她埋入水中低泣。
他這麼急于把她推給別人嗎?她無法制止心底一再涌起的悲痛。
她……成全他吧。
*****
她看著東升的日光漸漸遮去月的光輝,天亮了。
「小姐,你已經起來了呀?」小亞一早進來為玉海柔選衣服,卻看見她只穿著睡袍靜靜地坐在陽台的躺椅上。
玉海柔沒有听見她的話,眼楮直視前方。
小亞走近她,「小姐,你的臉色好蒼白,是不是著涼了?」
玉海柔回過神,搖搖頭。
小亞看她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眼眸顯得空洞無神,不禁擔心起來。
「我……我去請少爺來。」她急著走出去。
「小亞,不要!」玉海柔拉住她,「你不要緊張,我沒事。」
小亞經她這一踫更為擔心,「小姐,你的手好冰!」
玉海柔把手抽回來。「可能是在外面待太久了。」
「這里好冷,你又穿得這麼薄,這樣下去會生病的。還是快點進來吧。」
玉海柔抬頭看見小亞一臉憂心,只好頭點。
「我知道了。」她由躺椅起身,眼前卻突然轉為黑暗,只覺得天旋地轉……
「小姐!」小亞錯愕又驚慌地扶住暈倒的玉海柔,連忙把她扶進房間,「夫人,少爺,快來人呀--」
小亞的驚驚叫首先吵醒了就在隔壁的秦世帆,沒多久上官晴也過來了。
上官晴伸手一探,大為焦急。「她的額頭好燙啊,怎麼會突然暈倒了呢?」
「我剛才進來的時候,小姐只穿著睡袍在陽台吹風,也不知道在那里待多久了。」小姐一定是這樣才生病的。
「世帆,海柔到底怎麼樣了?」她心急地追問兒子。
秦世帆正在給她打針。「她發燒,幸好只是感冒。」
「那我就放心了。」上官晴松口氣。
玉海柔緩緩睜開眼楮。
「海柔,你醒了,太好了!」
「晴姨……我剛才.....」她剛才只覺得眼前一暗,後來就什麼也不記得了,直到感覺手臂有一點刺痛才恢復意識。
上官晴握住她的手。「是小亞通知我們你昏過去了,我們才知道你生病了。不過不要緊,只是感冒。」
「你在陽台坐多久了?」秦世帆語氣里有一絲的心疼與責備。
玉海柔瞥他一眼隨即垂下視線。「對不起,一早就讓你們擔心了。」她很內疚。她不是故意的,只是昨夜睡不著,記得只到陽台坐了一會兒,不知不覺天就亮了。
「海柔,外頭冷,你以後一早起來要多加件衣服,知道嗎?」上官晴吩咐她。
「是的,晴姨。」她听話地答應。
「媽,我來照顧海柔,你再去睡吧。」秦世帆知道母親昨晚趕了幾場宴會,很晚才回來。
「好吧。海柔,我去補個眠再過來看你,你好好休息,想吃什麼就吩咐小亞去叫人弄,知道嗎?」上官晴邊打呵欠邊說。
「對不起,晴姨,給您添了麻煩。」一大早吵醒人家,她實在很過意不去。
「傻孩子,自己人說什麼客套話。」上官晴輕責後才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