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語皙頗狐疑地轉向柏杰。「他跟你既然是朋友,為什麼似乎對你的眼楮不怎麼關心?」縴白玉手溫柔地放人一只寬大的手掌中。
柏杰握住了,將語皙摟入懷中。
「我們了解彼此的個性,不是不關心。」這是事實,也做了合理的解釋。
秦世帆冷嗤一聲。這家伙還真會狡辯。
「在我面前別摟來摟去,我不是很能夠受刺激的。」秦世帆一臉準備抓狂的威脅道。
孫語皙嬌羞地起身,「我幫你們沖咖啡。」
「不用算我那一份。」秦世帆站起身。
「你要回去啦?」孫語皙頗感意外,以為他會多待一會兒。
「是啊,不努力工作,哪有機會度長假。」秦世帆哀嘆道。
「你放長假做什麼?」孫語皙隨口問道。
「當然是‘有目的’才放的。」秦世帆故意頓了一下,「出國玩啊。伯爵,我走了,自己多保重。」
「彼此。」柏杰冷然道。
秦世帆掛著笑容踏出客廳。
「世帆,我們也快回台北了,到時候見。」孫語皙送他出來。
秦世帆抽出筆在筆記本內寫了幾個字,然後將筆記本遞給孫語皙。「語皙,這給你。」
「為什麼給我?」孫語皙狐疑地想看看他寫了什麼。翻了幾頁,全是一些跟醫學有關的筆記。
「里面有關于柏杰的眼楮問題,我跟余翊討論後寫下來的,只有一頁,你一看就會知道了。」秦世帆上了車。
「在哪里?你寫了這麼多──」孫語皙急著翻找。
秦世帆由車窗內伸出手阻止了她。「有空你再找吧。上面都是珍貴資料,你可以多看看,不過記得把它還給我。」說完,他露出一個瀟灑的微笑,便開車走了。
孫語皙實在搞不懂他。看樣子他當真只是來看柏杰的,應該是對她的眼光「滿意」了;可為什麼不直接把他和余翊談話的內容告訴她,而要寫在筆記本里……難道柏杰真的沒有復明的希望?所以世帆難以為齒?孫語皙一下子神色轉沈,突然不急著翻筆記了。
「語皙,為什麼不進來?」柏杰在門口叫她,盯著她手上的筆記本,眸底一片狐疑。
「喔……世帆借給我一本筆記,我正在看。」孫語皙不太自然地回頭,走進屋內。
「上面寫些什麼?」柏杰不著痕?地觀察她。
「大部分是醫學知識,還有他自己的心得報告。」這部分是真的,所以孫語皙的態度也顯得自然多了。
她勾著柏杰的手臂走回客廳。
柏杰緊瞅著孫語皙的視線逐漸放松,終于不再懷疑,同時也安心了。
等他一「恢復光明」,一定馬上娶她?妻!
「語皙,我們今天回台北吧。」
孫語皙立刻亮起眼楮,抱著柏杰的腰欣喜道︰「你已經準備好接受手術了?」她以為還得等一陣子,讓柏杰做好心理準備。
「我只想盡快娶你。」他低沉的嗓音在她耳邊呢喃。
孫語皙緊緊抱住他,埋在他胸膛里的容顏有著感動與淡淡的憂愁。
「我一定會嫁給你。」這是她的承諾。
***
回到台北,他們商量好了,孫語皙暫時住在柏家,直到手術結束。
「柏杰這一次肯動手術,都是語皙的功勞。又龍,我們應該好好感謝語皙,你說是不是?」李怡真轉向身側的柏又龍,推了他一把。
柏又龍這才把從剛才就一直投注在兩個年輕人身上的視線拉回來。
「伯母,你別這麼說,這是柏杰自己的意思,我其實沒幫上什麼忙。」孫語皙甫一踏進柏家就變得比平常安靜而且容易緊張。
她來過柏家一次,當時是以看護的身份,並沒有特別的意識和感覺,但這一次她是為了柏杰,他的家將成為她的家,他的父母將會是她的父母,還有他的親戚、朋友,她即將面對的是和過去完全不同的生活。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夠過得習慣,為了柏杰,她願意努力去嘗試。
「我是為了你才肯動手術。」柏杰握住一只柔美,在父母、佣人面前也毫不掩藏他對孫語皙的深情。
孫語皙臉色緋紅,心里為他的話滋生甜意,在他的父母面前,她又覺得尷尬。柏杰不是答應她了,暫時不公開兩人的感情嗎?真是不能相信他的話!
柏又龍盯著面前的兒子和他的特護,神色深沉,完全讓人猜不透他的心事。
「手術的事,跟醫院聯絡好了嗎?」他是看著柏杰問的。
「回台北之前,我跟余醫生聯絡過,他正在安排手術日期,應該很快會有通知。」孫語皙回答。她畢竟是柏杰的特護。
「語皙,真是謝謝你。」李怡真對她是非常有好感的,而且她看得出來,她的兒子已經采取行動了。
「伯母,這是我應該做的,你別客氣。」孫語皙對柏夫人很有親切感,相當喜歡她。
「語皙,你累不累?」柏杰並沒有忽略她極力隱藏的疲倦。她開了一個下午的車,到現在都還沒休息過。
孫語皙搖搖頭,正想開口,柏又龍先出聲了。
「時候也不早了,大家早點休息吧。」他起身先離開客廳。
「語皙,還滿意你的房間吧?如果需要什麼或者有不喜歡的,盡避開口,別客氣。」李怡真在他們剛回來時就帶孫語皙去看過房間了,就在柏杰的隔壁。
「我很喜歡,謝謝你。」孫語皙誠心地說。
「那麼,你們早點睡吧。」李怡真站起身。
「伯母晚安。」
「媽晚安。」
剩下他們兩人,孫語皙牽扶著柏杰回二樓房間。
「語皙,輕松點,我的家人不是食人族。」柏杰坐在床上,把孫語皙也拉進懷里。
他看得出來她的緊張。
「你爸爸好像……很嚴肅。」孫語皙坐在他腿上,頭靠著他的胸膛,低垂著的容顏出現憂色。
柏又龍似乎不喜歡她。其實這才是她想說的話。
「語皙,不必在意任何人對你會有什麼看法。你只要一直看著我就夠了。」柏杰柔聲說,在她的額頭上印下一個深情的吻。
「柏杰!」她轉過身,緊緊樓住他的頸項。
***
在柏家過了一夜,孫語皙一早就起來了。
很久沒回家了,她準備今天回去一趟。
在山上養成了早睡早起的習慣,柏家的主人們似乎都還未起床,孫語皙到樓下走了一圈,又返回房間。
這時候才想起世帆交給她的筆記本。趁這段時間,把世帆寫的關于柏杰眼楮的報告找出來。
她拿出筆記本,在和柏杰的房間連接的陽台坐下來。
她選了一個背光的位子,剛好靠近欄桿。
翻了幾頁,待語皙都只是瀏覽而已,因為上面跟柏杰的眼楮都沒有關系。她翻遍了半本寫得滿頁的資料,都沒有她要的,接下來就剩空白頁了。
莫非她遺漏了?孫語皙頗狐疑地又翻了一遍。依然沒有。
世帆到底在玩什麼把戲?她決定不猜了,直接找他問清楚還快些。
柏杰是不是還在睡呢?布簾拉上,也不見落地窗打開,應該是吧。孫語皙無聊地把玩著筆記本,心不在焉的凝思著。
突然,她的焦距飛回筆記本上,轉?專注的神情,重新翻找剛才在空白頁上不經意瞥過的紅色字跡。
找到了!四個斗大的字佔滿一頁──完好如初!
完好如初?這是什麼意思?孫語皙盯著這四個字,臉上盡是迷惘與難解。
是世帆隨便寫下的宇?那天他的確寫了幾個字,莫非是寫這個?為什麼?
他不是說有關于柏杰眼楮的問題嗎?跟完好如初有什麼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