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打她,羽旻是女孩子,你會打傷她!」延少德跑來警告他,一副戒備的神情。
「你的小男朋友在為你心疼了。」嚴皇譏嘲她,抓著她的手掌更為用力。
「你別說得這麼難听侮辱人,阿德就像我的弟弟一樣,我才不像你——」她煞住口,別開臉,「阿德,這是我跟他的事,你先回車上等我。」
「羽旻……」延少德一點也不喜歡被她喚作弟弟,這才是侮辱他哩!
嚴皇盯著羽旻,神情存著疑惑。他稍微松手。
「像我怎麼樣?」看樣子他們之間似乎有誤會,這個誤會使得羽旻對他很生氣,甚至憤怒到打他。
「像你……」像他什麼?到現在她還搞不清楚他們之間到底是什麼樣的關系,他甚至沒說過一句喜歡她的話!她能責備他什麼?怪他丟下她,身邊帶著漂亮女人嗎?還是質問他,那個女人跟他是什麼關系?她有什麼資格這麼做?可惡,她甚至連指責他的資格都沒有!「你打不打我?不打我可要走了I」
嚴皇沉下臉。「看來我們的必要談談——」
「我跟你已經沒什麼好談的!既然你不打就算了!」羽旻扯回手腕,扭頭就走。
「羽旻!」
延少德擋住嚴皇,「她已經說得很明白了,請你別再纏著她。」
「小子,我看得出來你喜歡羽旻,不過你最好死了這條心,羽旻只把你當成弟弟。」嚴皇冷漠地掃視他。
「該死心的是你,起碼我不是被列為拒絕往來戶的人。」延少德得意地推高眼鏡,走回車子。
嚴皇沒有再追上去,羽旻的車子一下子就開走了。
「嚴先生,上車吧。」紫姬這時候才不走過來。一部黑色房車跟在後頭。
「你還沒走?」嚴皇瞥她一眼。
「總不能讓嚴先生自己叫車呀,我會挨罵的。」紫姬微笑道。
除了「嚴影」的頭頭,誰會舍得罵她。那個額頭上有道疤的男人,她的領養人,對她也實在太嚴苛了。
「別把他的話當成聖旨,有時候你也該頂他幾句。」嚴皇坐進車里說道。
「如果這是嚴先生的命令,我會‘執行’的,不過……只怕他會氣得跳腳。」紫姬的神情多了一份平常沒有柔情與光彩。她坐進嚴皇的對面。
「那嚴酷的家伙會跳腳?別忘了你‘執行命令’的時候,叫我去看看。」嚴皇撇撇嘴角,然後拿起這兩天堆積的工作,不再說話。
紫姬也沒再搭話,很有默契地沉默下來。
羽旻到底在生什麼氣?居然枉顧他的交代跑到外面來,該生氣的人是他才對吧?嚴皇盯著手上的文件,皺起眉頭。
☆☆☆
「羽旻,剛才那個家伙是誰?你為什麼要打他?是不是他欺侮了你?」延少德握著方向盤,半瞅著羽旻,企圖打探那家伙的身分。
「算不上欺侮……是我太沖動了。」羽旻倒是有一點後悔打了他。嚴皇又沒給她什麼山盟海誓,她憑什麼打人家。
「你會打他,一定是他不對。」延少德斬釘截鐵地說。
他認識的羽旻,是一個冷靜、實事求是的女性,不可能隨便打人。
延少德這麼堅決的口氣,反而更增加羽旻的內疚。
「其實我不應該打他,他救過我、照顧我,而且處處為我的安危著想……雖然嘴巴壞,態度強硬得教人生氣,又瞞著我——不,他沒有瞞著我,是我過于自以為是才會打了他,他沒有錯。」如果剛才嚴皇回她一巴掌,此刻她或許不會這麼難過。
討厭,現在反而像她欠了他似的!有時候她真不喜歡冷靜下來的自己。
「羽旻,他是誰?」延少德小心地問。羽旻的「反常」令他不得不對那家伙升起戒心。
「嚴皇,嚴氏財團未來的負責人。」羽旻皺起眉頭。
他就是嚴皇?!顥婕不是告訴他,是嚴女乃女乃硬想湊合他們,羽旻對嚴皇一點興趣也沒有嗎?為什麼他感覺到的完全不是這回事?顥婕這家伙!
他以為他這次回來。要對付的是那個叫作楊佳辰的小伙子,沒有想到,現在還多了一個嚴皇。
到底他的勝算有多大?羽旻到現在還把當成弟弟,唉!
第八章
一旦確定那批殺手完全撤離台灣後,駐守在公寓的保全人員一下子就被宣布解散。
嚴皇立刻找上讓這一連串事件發生的「罪魁禍首」。
「女乃女乃,您玩得太過分子吧?」居然拿羽旻的生命來玩,當真也只有她老人家才做得出來。
「嚴皇,女乃女乃以為你是回來給我老人家請安,怎麼你一回來就冒一句莫名其妙的話,讓女乃女乃完全抓不著頭緒。」嚴老夫人拄著象牙拐杖,緩緩在客廳的沙發坐下來,還不時拿一張無辜的臉望著孫子。
「我也想知道是怎麼回事,不如就請黑霄明過來解釋如何?」嚴皇板著冷面孔。
黑霄明,二十五歲就成為「嚴影」的頭頭,八年來盡忠職守,目前是嚴皇的父親嚴震天最得力的幕後助手。論起此人的冷漠,那當真與嚴皇有得拚,別說他不苟言笑了,就連八歲即跟著他,至今都二十二歲的紫姬,也未見他彎過嘴角,甚至一年說過幾句話都數得出來,這個人從來不說「廢話」。
嚴老夫人露出笑容,一只精明的眸子閃動著光芒,不再假裝無辜。
「霄明忙得很,就別再給他找麻煩了。」
「那麼女乃女乃肯承認了?」嚴皇盯著她老人家不慌不忙地端起茶杯。
「好吧,我承認,是我叫霄明去‘通風報信’,奧森那老家伙才派殺手過來抓羽旻,我自首就是了。」嚴老夫人慢慢地品著茶,一點也沒有應該懺悔的表情。
「女乃女乃,羽旻為此還受了傷,您都沒有話要說嗎?」嚴皇握緊手掌,一股怒火正在醞釀。
「腳扭傷嘛,女乃女乃知道。不是已經好了嗎?還要說什麼?」嚴老夫人放下茶杯。
嚴皇眯起眼楮,「如果當時我沒救她,她會被抓走嗎?」
她老人家顯然什麼都知道,應該是派人在一旁監視著。
「會。不過我會派人通知你去救她,總之,她最後一定是被你救了,然後沒事。」她的劇本是這麼編的,也不怕讓嚴皇知道。
嚴皇倏地沉下臉來。原來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而他居然毫未察覺!嚴皇說得沒錯,他老祖母果真是個厲害的危險人物,根本是只老奸巨猾的超級老狐狸!
「您不覺得玩得太過火了嗎?」
「會嗎?那麼你趕快把羽旻給我娶進門,我就不再玩了。」嚴老夫人端起無害的微笑說道。
「不再玩?您的意思是……還沒結束?」嚴皇小心翼翼地瞅著女乃女乃。
「羽旻還未成為我的孫媳婦,哪可能就這樣結束。嚴皇啊,女乃女乃做事情一向有始有終,你也太不了解女乃女乃了。」嚴老夫人嗤道。
他非但不希望了解,還非常後悔生在她的門庭!有什麼人的女乃女乃會為了要一個孫媳婦,而主動去招惹一批殺手,來跟自己的孫子玩的?也不怕他被當成靶子,亂槍掃射死!
「如果我不娶羽旻,您還想怎麼玩?」嚴皇疑惑地打探軍情。
「你不娶?跟人家住了一個多禮拜,你想不娶人家?嚴皇,我可不記得有這種不負責任的孫子。」嚴老夫人睇睨他。
「女乃女乃,您現在跟我月兌離關系還不遲。」嚴皇嘲諷。他求之不得。
有這種祖母,只是在給自己找「麻煩」,他倒寧願過平靜的生活。
「也不必說得這麼嚴重,其實只要你娶了羽旻,女乃女乃還不至于如此殘忍。」嚴老夫人趕忙收起訓斥的面孔,擺出一張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