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虧了張秘書通知我,才能免去一場不幸發生。」雷羽懷凝視慧凡的神情,多了一份復雜的情懷。
「是張秘書通知你的?那我真該好好謝謝她。」慧凡頓時對張秘書充滿感激,「她警告我要留意張怡,都怪我沒听她的話。」
「說來也奇怪,張秘書後來說,她找過你後本來是要直接回去上班,但是電梯下了一層就不走了,突然她听到一個聲音催促她來找我,接著她就闖進我辦公室了。」雷羽懷狐疑,不知道她是不是也有「精神分裂癥」。
「會不會是我媽媽的聲音?」慧凡眸里閃著促狹的光芒。
「你媽媽不是過世多年了嗎?」雷羽懷疑惑地睇睨她,這里也有一個精神分裂癥患者不成?
「死去的人才有能力現聲不現影,操縱人的意志呀。」慧凡正經地說。
「慧凡……明天我帶你去看心理醫生。」雷羽懷嚴肅地審視地,健疑她驚嚇過度,腦袋不正常了。
慧凡一愣,捧著肚子笑彎了腰。
「我……我是開玩笑的,你別認真嘛!」
雷羽懷瞪著她,出現難堪的神情,他沒想到慧凡在這種時候還有精力捉弄他。不過,看到她開懷暢笑,他決定,這一天放過她,不跟她計較。
他突然想到還沒告訴她「結婚」的事……看她難得恢復開心,還是明天再說吧,不要破壞她的好心情。雷羽懷凝視著慧凡的笑顏,神色放柔了。
***
「鵬達,我們女兒終于找到可以保護她的人了。」
黑暗的夜﹐一縷清音在空氣中迴漾。
「是啊,你也可以安心地走了。」施鵬達站在一幅婦人畫像下,從背後看來他在欣賞它,但焦距其實是對著畫旁一位身軀透明的女子。
「這麼多年來,只有你看得見我。」她彷彿在無聲嘆息。
「這麼多年了,慧凡幸得有你在暗中保護,才能事事逢凶化吉,辛苦你了。」施鵬達滄桑的眸中,充滿無限的感激。
「她也是我的女兒啊。」婦人輕輕搖頭,遺憾的是女兒看不見她。
「你……是不是要去投胎了?」施鵬達心中有一股強烈的不捨。
她沉默了一陣,才抬起充滿情意的矇矓眼眸凝視他,「鵬達,為了我,你一直沒有再娶,我走後,你怎麼辦?」
她一臉愁容,一樣的不捨。
維持現狀,起碼她還可以陪陪他,但是……不允許呀!她已經拖得太久,不走不行了。
「別擔心我,跟你在一起的時光,是我最美好的回憶,足夠我過完下半輩子了。」施鵬達凝望她,那張透明的容顏上牽起一絲淒涼的滿足笑容。
「鵬達,我們來世再做夫妻吧。」
「好,你等我。」他的眼角閃著晶瑩的光芒。
可能昨天睡了太久的關系,慧凡一大早就醒來了。
現在早晚的天氣挺涼的,慧凡在短衫外面加了一件無領的短腰針織衫,穿著輕便的淺藍色牛仔褲出去買早餐。
回來時,雷羽懷已經醒了,他站在門口不悅地盯著她。
「羽懷,你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瞧,我買早餐回來了。」慧凡高興地朝他提起兩只鼓鼓的袋子,一點也沒有察覺雷羽懷的低調情緒,繞過他走進廚房里。
雷羽懷皺起眉頭,跟著她到廚房。
「外面下雨了?」他瞅著慧凡微濕的頭發,還有針織衫上一顆顆晶亮的兩珠,語氣悶悶地說。
「對啊,毛毛雨,我都淋到了。你看外面不就知道了嗎?」慧凡朝敞開的窗戶比了一下,奇怪他有眼楮怎麼自己不會看,還來問她。
雷羽懷的臉色下沉,這個女人居然連嘲諷的話都听不懂,還正著顏色回答他。
「知道下雨為什麼不帶把傘出去?」他干脆直接訓斥她。
「就在樓下嘛,而且只是毛毛雨,我想不會淋濕嘛。」慧凡很少看見他發脾氣,所以他每次一生起氣來,她總會嚇一跳。
真委屈,好心好意出去幫他買早餐,回來卻得挨他寫,不曉得他這一次是為了什麼不高興,記得她還沒有惹到他呀。
「昨天才發生那種事,你今天一早還一聲不響地跑出去!我起來沒看到你有多擔心,你知道嗎?」雷羽懷一雙責備的眼神直勾勾地瞪住她。
原來他是擔心她的安危呀!慧凡吐吐舌頭,乖乖地到他面前認錯,「對不起,是我不對,讓你擔心了,下次不會了。」
看在她乖巧的份上,雷羽懷才滿意地放過她。
「下次出去前,要記得讓我知道,明白嗎?」
慧凡點點頭,低著頭偷偷瞄他一眼,趁他沒注意小聲地頂了一句,「你在睡覺怎麼讓你知道?跟周公說呀!」
「你在唸什麼?」雷羽懷歪下頭接近她低垂的臉蛋。
慧凡連忙搖頭擺手,「沒有,沒有,吃早餐。」
她趕緊去幫他拿早餐。
「等一下,先把頭發擦干,外面的衣服月兌掉。」雷羽懷拉住她的手臂。
「哎唷,好痛!」慧凡冷不防地叫了一聲,縮回手。
「怎麼了?」雷羽懷馬上露出關心的神色,靠近慧凡,「讓我看看。」
他為慧凡月兌掉外衣,看見她手臂、肩頭上青一塊、紫一塊。
「這麼嚴重,是昨天被打傷的嗎?你怎麼沒告訴我?」雷羽懷急切的語氣里,居多成分是責怪自己粗心的沒發現。
「昨天太害怕了,忘了痛,今天早上才有感覺嘛,而且也不是真的那麼疼,只要你不踫我就沒事。」慧凡噘起嘴。
雷羽懷掃她一眼,搖搖頭,「是,到客廳去,我幫你擦藥。」
「又要擦頭發、又要換衣服,這會兒還要擦藥,我到底應該先做哪一樣?」慧凡不明白他今天怎麼這麼愛管她。
雷羽懷給她的答案是,她什麼都不用做,只要乖乖坐著讓他來就行了。
吃過早餐以後,雷羽懷把慧凡叫到客廳。
「羽懷,外面雨下得好大了。幸好你的辦公室就在樓下。」慧凡靠著窗,看向外面陰灰的天空。
「慧凡,我必須告訴你一件事……希望你听了以後別太驚訝。」雷羽懷坐在單人沙發里,顯得有些難以啟齒。
「什麼事?」慧凡笑著轉過身子,靈眸接觸到雷羽懷肅穆的神色,好奇地挑起秀眉。
「我們……結婚了。」雷羽懷把兩本紅冊子放到桌上,以證實他說的話。
結婚證書是在昨天發生事故的客廳發現的,他曾經猜測過慧凡已經知道他們結婚的事,但慧凡沒有提起,從昨天到現在對這件事也沒有半點反應,由以上兩種跡象,雷羽懷推翻了自己的猜疑,認為慧凡還不知道這件事,他推測張怡一看見結婚證書就發狂了,沒有細問慧凡就直接拿刀子要殺她。
對呀,他們結婚了,還是她和雷伯母到戶政事務所登記的。慧凡有點不明白雷羽懷為什麼一臉嚴肅地提起它,這不是大消息,他們早就都知道了呀。
雷羽懷等不到慧凡的反應,以為她又嚇呆了,才會拿一張迷惘的臉孔望著他。
他走到窗邊靠近她,急切地向她解釋,「我和你結婚是一群長輩搞的花樣,事前我一點都不知道,他們實在玩得太過分了,居然拿別人的婚姻當游戲,讓我找到他們,一定會教他們吃足苦頭。」
「你……羽懷,你一點都不知……我們結婚……」慧凡很困難地開口。
「我是昨天才發現的,相信我,我真的完全被蒙在鼓里,否則我一定會阻止這件婚事。」雷羽懷向她保證,進一步安慰她,「不過你別擔心,我們只要離婚就可以恢復單身了,諒那群長輩膽子再大,也不敢再干涉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