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巴掌甩上邵青的臉頰。紅紅的五指印慢慢地浮上來,他的目光不敢置信地瞪向凶手。
佳嵐亦不甘示弱地回瞪他,緊握著手指恨不得再補他一拳。
「別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就認為女人都會對你趨之若鳶,把你的求婚當成榮寵,告訴你,你別臭美了!」佳嵐得意地揚起唇角,毫不客氣地怒斥他。
「你把我當成什麼?自大的狂?要不是看在你勉強夠格當我孩子的媽的份上,我才不可能向你求婚!你真以為自己長得美若天仙、傾國傾城嗎?哼!我隨便抓一個MODEL都比你有看頭,少跩得自以為全天下只有你一個女人了。」生平第一次挨女人的巴掌,邵青早已氣得七竅生煙,也顧不得留口德了。
「听起來你是找不到人肯嫁給你,失意之極才勉強抓我充數?如此說來,一巴掌豈不是便宜你了!」佳嵐伸手又是一巴掌。
啪!
邵青瞪大眼楮,驚愕得說不出話來。
今天是什麼日子?竟然讓一個瘋女人連甩了兩巴掌。這個女人的膽子未免太大了,如果他再不發威,接下來她豈不是又要甩他一個耳光,來個無三不成禮?
邵青出其不意,將她的兩只手箝制到她身後。
「啊——你干什麼?!男女授受不親,你這不要臉的,放開我!」佳嵐掙扎著外加尖叫,卻見邵青一副文風不動的優閑模樣,不禁更加生氣。「喂,你耳聾啊!叫你放開我沒听到嗎?再不放手小心我告你!」
「告?我還沒告你‘蓄意傷害他人身體’,你倒反過來想告我了。告我什麼,奸殺據掠?那也得讓我做了你才告得成吧!」邵青挪揄她。
「你……」
「你什麼?別老是你啊、喂的,本少爺姓邵名青,剛才我表哥不是跟你介紹過了嗎?不要裝得連基本禮儀都不懂。哪個幼兒園畢業的啊?」邵青得意地一展口舌之能,為剛才的兩巴掌討點公道。
佳嵐憤怒的雙眸很不得能夠噴火燒死他,正準備破口大罵,突然又改變主意了。為這種人扯破了嗓子可劃不來。
她做了個深呼吸,讓胸中的怒氣慢慢順下來,然後朝他展露一個迷人的笑容,接著裝出甜柔的聲音說︰「邵先生教訓得是。打了您是我的不對,想想看,我這小小的弱女子居然連打了一個堂堂七尺之軀的大男人兩巴掌,這事要是傳了出去,小女子我竟打贏了高大英挺的邵青先生,日後可真的沒人敢娶我了。」
邵青愣了愣,弱女子?她看起來比一頭牛還健康,哪里像個弱女子了?還自稱小女子哩,她的身高起碼有一七O公分,伸展台都走得上去了,還有她的上圍……哪里「小」了?
「蔣小姐太‘謙虛’了。我邵青平常就只幫人做些門面的裝飾,既不拿刀、又不要棍,真要打得贏一只母老虎,那豈不要了我老命?」
「老?那先生年少有成,青年才俊,在小姐圈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說老未免太過謙虛了。」這虛偽的家伙!
「蔣小姐似乎話中有話,難不成你認為我邵青有今天的成就,全靠女人捧場?」邵青皺起眉頭。
「我是褒獎邵先生您哩。不是有一句名言說,成功的男人背後總有‘個’賢慧的女人嗎?套在邵先生身上,必須將單數改成復數,這不是更加證實了您的成功嗎?」佳嵐帶著甜死人的笑容,明嘲暗諷。
念威在房里听到客廳傳來吵鬧聲,逐漸清醒過來。她想起昨天晚上和陸遠軒……俏臉迅速染紅,偷瞧向枕邊,發現旁邊的床位是空的,她不禁松了一口氣,心里卻莫名地感到空虛。他起來就離開了吧?
門外的爭吵聲仍然不斷,好象是邵青和佳嵐的聲音……他們來了?!為什麼遠軒沒有通知她?念威驟然起身,立刻覺得全身酸疼,腦中一陣昏眩。更教她羞慚的是,她全身赤果!念威強忍住身體的不適,下床穿上衣服。
她穿好衣服後,差點站不穩,扶住床沿才撐住搖搖欲墜的身體,眼楮同時瞥到床單上的血跡,頓時又漲紅雙頰。她把床單掀起來拿到浴室,才走至客廳。
邵青和佳嵐站在客廳中央,吵鬧得不可開交,幾乎把客廳變成他們的武場了!念威對著眼前的景象瞪大眼楮。
「你們……究竟是怎麼回事?」
「念威,你怎麼起來了?」佳嵐看見她,立刻走過來,「陸遠軒說你昨夜很晚才睡著,想讓你多睡一會兒,所以我們才沒叫醒你——哎呀!你臉色好蒼白,他到底是怎麼照顧你的?」
「佳嵐……」
念威才開個口,佳嵐立刻又說︰「你不用說我也知道,一定是陸遠軒虐待你了。」
但是陸遠軒不在這兒,她只好找「關系者」發泄不平之氣,眼角朝邵青瞪過去,冷哼道︰「沒一個好東西!」
「喂,我又不是遠軒,你干嘛瞪我!」邵青不甘心,走過來要她說清楚,「黑白不分的女人,什麼叫‘沒一個好東西’?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字面上意思。說更白點就是你們男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怎麼樣?白痴!」佳嵐損人兼罵人。
「你——」邵青氣得想掐她的脖子,要不是念威在一旁用眼神央求他忍讓點,他不會就此作罷。「好,好男不與惡女斗。」
「哇哈哈!只有斗敗的公雞才會說這句話為自己找台階下。」佳嵐恥笑他。
「佳嵐,你到底是來看我,還是來找人吵架的?」念威阻止她。
「我是來帶你月兌離魔掌的!」佳嵐理直氣壯地說,同時又朝邵青瞪了一眼。
邵青翻翻白眼,他是招誰意誰了?從不知道向人求婚是這麼恐布的事,打死他也不要有第二次了。
念威一怔,心里感動又覺得愧對佳嵐的關心,如果佳嵐知道,她已經和陸遠軒……
一定又會罵她傻吧?
「念威,你臉色好難看,哪里不舒服?」佳嵐焦急地模模她的額頭,又怕她不支倒地,趕緊扶住她。
「別真把我當成重病之人,我還沒病到需要特護呢。」念威微微一笑。
「你還說呢,看看你蒼白的臉,連嘴唇都沒有血色,一副隨時會暈厥的模樣,誰看了不擔心呀!」佳嵐一邊叨念,一邊將她推進房間里,同時關上門,將邵青阻擋在外。
她讓念威半躺到床上後,突然瞇起眼楮打量她。
「有什麼不對嗎?」念威一臉迷惘。
「不對……一切都不對!我問你,你的妝、衣服、頭發,還有眼鏡呢?為什麼所有的偽裝都不見了?」佳嵐瞪大眼楮質問。
念威啞口無言,「佳嵐……」
「不消說,我也知道是誰的杰作。他可真有辦法哪!那混帳,一定也佔了你的便宜,」佳嵐忿忿地譏刺,視線落在念威滿是吻痕的頸項上,「他還真是一點都不憐香惜玉!」
念威這時才發覺頸子上的瘀傷,羞紅了臉,連忙伸手遮住。
佳嵐抿著嘴搖搖頭,解下自己搭配淡綠長褲套裝的白色絲巾為念威系上。
「謝謝你,佳嵐。」
「你為什麼要這麼傻!明明知道他只是在利用你報仇,你們根本不可能有結果,為什麼你還這麼心甘情願,對他這麼痴?」佳嵐實在忍不住想指責她。
「佳嵐,相信我,我試過,我真的試過要避開他,但是……但是我就是沒有辦法。你知道,我已經單戀他八年了,我愛他,我沒有辦法割舍掉這份感情。」念威低下頭,她並不後悔將自己給他,「或許,這是我們家欠他的,欠他……一次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