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絕對不會知道喜歡一個人那麼久是什麼樣的感覺,總是托人捎來她的消息,每一件關于她的事情他都放在心里珍藏,雖然他從未參與過她的生日,卻總不忘要送上一份禮物,即使必須以別人的名義送,當他在她的房間里發現自己送的禮物被她好好的收藏時,那種激動還是難以言喻的。
封颯月的目光無法離開他身上。
這是她第一次見識到如此不同子以前的他,那個野孩子真的不見了,雖然他還是會有孩子氣的時候,但現在的他卻散發出一股成熟的男人味。
「他很緊張。」
「怎麼說?」在宗宮海翔看來,相良陸斗今天的表現可是超乎水準。
「小時候的習慣,」封颯月指著眉毛的位置,「只要他一緊張,其中一邊的眉毛就會挑得老高,你看不出來嗎?」
宗宮海翔照她說的觀察,還是沒什麼感覺。
「或許只有你發現吧!」
「是這樣嗎?」多看了台上的他幾眼,她不禁懷疑是否只有自己這麼認為。
「其實你比自己所想的更了解他,對吧?」收回目光,他轉頭看著她。
封颯月不自在的撇開眼,「哪有?!」
「那些連我們這種跟他相處了那麼久的朋友都沒發現的小習慣,你卻記得清清楚楚,若不是對他很了解,怎麼會知道?」
「因為我很會觀察別人。」她嘴硬的反駁。
「那我問你,你知道我緊張時會有什麼反應嗎?」
屏住呼吸,她回答不出來。
「承認吧!其實你比自己想象的更喜歡他。」這話由老是擺出一張撲克臉的宗宮海翔嘴里說出來更具說服力。
封颯月首次陷入無法反駁的沉默。
有很多事,她必須重新思考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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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經歷過昨晚的演奏會後,因為是鄰居,相良陸斗搭封颯月的車回去,一路上她什麼話都沒說,不論他說什麼話題,都只得到她應諾的單音,到了隔天,情況還是不變。
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他只好四處詢問,卻沒人能解答他的疑問。
叩叩。
沉不住氣,一大早他就去敲她家的門。
沒多久,封颯月拉開門,上下看了他一眼,「有事?」
「可以進去嗎?」故意忽視她冷淡的態度,他這麼要求。
封颯月沒說話,關上門。
相良陸斗宛若被一道雷當頭劈下,愣在原地,無法動彈。
喀啦。
門打開了。
他完全傻住,不知道發生什麼事。
「進來吧!」見他沒反應,封颯月開口。
回過神來,他趕緊踏進她家,免得她再度當著他的面關門。
「你怎麼了?」一進到屋里,他立刻問。
「啥?」她滿臉疑問。
「我想知道,是不是我昨天做錯了什麼?」他受不了她什麼都不說,卻拿一副冰冷的態度面對他。
啥?他做錯事,干她屁事?!
「欸,我听不懂你的意思。」抓抓頭,她一頭霧水。
「你從昨晚開始就不太和我說話,不是嗎?難道是因為我昨天表演得很差?」
所以他就在想應該再等一陣子,等他的表演更加純熟後,再邀請她來看的,結果宗宮海翔跟他說,都已經等了二十年了,還要再等多久?這麼一說的確是搔到他的癢處,他當下撥了通電話給她,提出邀約。
「喔,不是啦!」伸手將頭發往後梳,她露出難得一見的笑容。
相良陸斗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在他們認識的時間里,她給他的笑容屈指可數,這是他第一次見她如此對自己笑,足以讓他再次感謝上天只是讓他听不見,而非看不到。
「我是在想海翔說過的話,可能是太專注于思考,所以才會給你那種感覺。」
注意力稍微從她的笑容轉移,他忍不住問道︰「他說了什麼?」
承認吧!其實你比自己想象的更喜歡他。
宗宮海翔說過的話在她心里引起很大的回響,于是她開始回想起以前相處過的時間,昨晚她甚至翻出兒時的相本,尋找他的身影,才發現不需要太過仔細的探索,便可以找到許多他們的合照,也許是一大群人,但只要有她的照片,幾乎都可以找到他的存在。
看著看著,過往的記憶如流水般不停宣泄而出.她想起那時候她不願因為挖蚯蚓而弄髒衣服,他會悄悄地將自己挖到的蚯蚓分給她一半,或者更多;每當他回過頭找不到她時,絕對會在人群中清出一條通往她的道路;甚至就連他要走了,都只找她一個人話別,即便他可能知道她並不喜歡他,卻還是那麼做。
每張照片都有它的故事。
一直到昨晚,她才真正了解這句話的意思。
上帝利用亞當的肋骨創造了夏娃,那表示只有夏娃才是他的真命天女,這麼一想,她有點知道自己到了這個年紀還無法談一場戀愛的原因,除了她過于理性的看待一切之外,就是她始終沒有找到那個最有感覺的人,換句話說,應該就是真命天子吧!
「他說其實我很喜歡你。」
他整個人呆住了。
要不是知道他是耳聾,他這副模樣會讓她懷疑他是瞎子。
「哈。」封颯月在他面前揮手。
她今天給他的驚嚇實在是多到讓他無法負荷,老處在怔愣的狀態。
「那你得到結論了嗎?」
要是有面鏡子,他會知道此刻自己的表情是多麼的惶恐不安,卻又迫切的渴望知道答案。
封颯月興起作弄他的念頭。
「嗯,好像有點頭緒了。」她故意這麼說。
他看著她的眼神在問︰然後呢?
「可是感覺又不是那麼的強烈。」這會兒,她又皺眉嘆息。
相良陸斗只覺得心里有十五個吊桶,七上八下,卻又莫可奈何。
他的頭因為她的回答而失落低垂,看得封颯月有些不忍.
「不過……」她又起了個頭,語尾拉得很長。
只見他像只听到主人的聲音的忠狗,再一次用期待的眼光瞥向她。
不過怎樣?
喜歡?
或不喜歡?
他可以听到心髒的跳動聲,一聲聲都在訴說忐忑不安的心情,這大概是他僅剩的听覺。
決定他戀情結果的,就只有她接下來的回答。
「你知道嗎?我今年已經三十歲了。」她的話鋒忽地轉向。
「別忘了,我只小你三個月。」意指他跟她同年。
封颯月蹙起漂亮的眉頭,神色不悅,「但是我人生中談過的戀愛居然只有兩個星期,你說奇怪不奇怪?」
哦喔,他听得出她的語氣有多憤慨。
「嗯,是很奇怪。」噓,裝傻是最正確的選擇。
「國中的時候,我可以說是因為發禁害我交不到男朋友,高中也可以歸咎在為了考好大學而放棄機會,到了大學,勉強有人向我告白,卻只撐了兩個星期!」這些經歷她都可以當作是流水逝去般忘記。
但是——
「我也知道大學生過了大一這段保鮮時期之後,就是過期的爛隻果,所以我對大學也沒什麼過分的期待,真正恐怖的卻是我出社會之後居然半點異性緣都沒有,進入大伯的公司後,每個秘書都有人約、有人追,只有我總是枯坐在一邊當壁花,公司有尾牙、酒會或是其它活動,我的身邊甚至連已婚的禿頭肥油經理階級的男人都不敢坐,我難道長得很丑?還是有什麼我自己不知道的隱疾?」找到機會可以大吐苦水,封颯月一開口便停不下來。
她的隱疾就是他。
「嗯,真奇怪。」瞧她如此氣憤,還是閉上嘴巴,什麼都別說比較好。
「我也曾經自我審視過是哪里出了問題。」
「嗯。」她的問題就是有一票幫他忙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