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會煮晚餐嗎?可不可以接濟我一餐?」
「接濟?如果我沒記錯,你是听不見,不是手腳不方便吧!」她直言不諱。
她是在暗示他自己煮來吃嗎?
露出苦笑,他的女圭女圭臉上盡是無奈,「我對做菜沒什麼心得,況且今天有台風,不方便出去吃。」
所以他在請求她做飯給他吃嗎?
掐著下巴,對于他的要求,她的大腦尚在審核。
「不方便?」他臉上有著不易察覺的失落,隨後又露出粉飾太平的笑容,「不方便的話也沒關系,我想我該回去了。」
呿!他是故意演給她看的嗎?休想她會留住他。
相良陸斗說到做到,毫不磨蹭的站起身,往窗台走去。
般什麼?他是在說真的嗎?
覷了眼他的動作,封颯月不禁開口,「你要去哪里?」
背對著她往前走,相良陸斗看不見她在說話。
慢半拍的想起他听不見的事實,她終究還不習慣。
封颯月走到他身後,一手搭上他的肩。
相良陸斗嚇了好大一跳,回頭見是她,忍不住月兌口,「我不習慣別人從我背後叫我。」
此時才驚覺自己太沒有將他當成聾啞人士的警覺,她身邊沒有這樣的朋友,所以不清楚他們的感受,仔細想想,如果是她處在一個听不見的世界里,有人突然拍她的背,她一定會破口大罵,而他卻只是用一貫的語氣告訴她。
收回搭在他肩上的手,她難得先低頭,「對不起。」
他又是一驚,這次是因為她少見的認錯。
「還有事嗎?」不想讓她的難堪持續太久,他沒多做回應,換了個話題。
「你要干嘛?」
「回去呀。」搔搔頭,他不解她為何這麼問。
封颯月指了指位于反方向的大門,「大門在那。」
「喔,我剛剛就是從窗戶過來的。」不然她以為她昏倒後,他要如何從大門踏進她家?
「現在你可以從大門離開。」有沒有搞錯,他居然想從窗戶爬過去?
「不用了,走這里比較快。」況且他也沒帶鑰匙,無法進入他家的門。
說罷,相良陸斗冒著風雨,很快的從窗子躍進他家。
封颯月淡淡地看著,發現他在外面不過幾秒的時間,已經被雨淋成落湯雞,再看看天空烏雲滿布,又是雨又是風的,這種天氣要出去真的很困難。
「喂。」她輕喊一聲,聲音被風聲和雨聲蓋過了也無所謂,因為她朝他揮了揮手。
眼角余光瞄到她的動作,相良陸斗抬起頭。
「晚上從正門來吃飯。」知道不需要用喊的,她學宗宮海翔做出正確的嘴形。
在看見他了解她話里的意思後露出的笑容,封颯月關上了窗,連窗簾一並拉起。
她居然會邀請他,真是見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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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昨日的台風以很快的速度掃過境,今日已經不復見昨日的狂風暴雨,金黃色的陽光照耀未干的柏油路面,屬于柏油路面的氣味混合著早晨的清新空氣,味道真是說不出來的怪異.
早上八點,剛起床的封颯月拉開窗簾,對于窗外的天氣不滿意到了極點。
「台灣不歡迎未達放假標準的貧弱台風,不會改道或增強呀!」
星期假日平白無故被當成台風假放掉有什麼意義?台灣施行周休二日,難道台風不懂?
目光再度飄向發光發熱的艷陽。
「是呀,它不懂。」自嘲的訕笑幾聲,封颯月正要離開窗戶時,耳尖的听見隔壁鄰居家有水壺燒開的嗶嗶聲。
他……在燒水嗎?
打開窗戶,封颯月從隔壁緊閉的窗戶玻璃偷覷里面的情形。
沒看到他的身影,是去關瓦斯了嗎?
嗶……
聲音沒有停,封颯月等了幾秒鐘,終于忍不住伸手去推隔壁的窗戶,窗戶似乎上鎖了,打不開,而他家里持續傳出的嗶嗶聲沒停過。
「該死,他到底在干嘛?」伸長手臂猛敲窗戶,卻是徒勞無功,她現在只祈禱他會看見。
在浴室沐浴完畢的相良陸斗全身上下只圍了一條毛巾遮住重點部位,一出來便看見她滿臉怒氣,狂敲著他家的窗戶。
呃……發生什麼事?
相良陸斗走到窗邊,打開窗子。
封颯月快速鑽進他的房里,連看都不看他一眼,繼續在他家亂闖,像在尋找什麼東西。
「怎麼了嗎?」他緊跟在她身後。
方才有一瞬間他的確懷疑自己該不該開窗,以她氣怒的表情,說不定會把他當沙包打。
她走進廚房,關上瓦斯,回頭狠狠的瞪他一眼。
「你不知道自己在燒水嗎?」
他可能差點就釀成火災,知不知道?
相良陸斗這才想起自己進浴室前曾將水壺放上瓦斯爐,也帶了計時器進浴室,提醒自己燒水的時間。
「可能是因為水聲太大,所以我沒听到計時器的聲音。」他隨口說道。
「喔,這麼說來,也是因為水聲讓你沒听見水壺燒開的聲音?」封颯月滿臉笑容的問。
「對,對。」他連連點頭。
听他在亂說!
「所以你現在是要跟我解釋你突然間又听得到聲音了嗎?」真是個天兵,又听不見聲音,帶個計時器有什麼意義?
哦喔,他怎麼會忘了自己听不見?!
「哈哈……」他只能逸出干笑。
其實帶計時器進浴室是提醒他記得「看」,沒想到他忘了。
「我們那棟公寓有三戶家庭,總共五個孩子、六個大人和三個老人家,你家右邊是一棟新式大廈,里面有更多家庭,如果你不想背負引起火災造成這麼多家庭家破人亡的罪名,下次燒水的時候最好用你腦袋的一小塊區域記住這件事。」封颯月洋洋灑灑的說了一大堆,就是要他小心自己的安全,今天要不是她剛好听到,或許現在正前往公司路上的她會接到她家失火的消息。
而元凶這是這個健忘的老兄。
「呃……」他無話反駁,「你說得對,我去收拾。」
是他一直把獨自一人生活看得太過簡單,之前他和父母住在一起,就算他們都有工作,不能隨時在家,家里還是會有一個專門負責打掃家事的管家,嚴格說起來,他並不需要親自燒水什麼的,才會讓他把獨居這件事看得簡單。
原來,他連一個人住的資格都沒有。
看他蹲在地上,落寞的擦拭溢出的水滴,封颯月感到一陣不忍。
她確實是說得嚴厲了點,但那也是因為她擔心他才會這樣說,要是面對漠不關心的陌生人,她何必講那麼多……
咦?
咦?咦?
等等,倒帶一下。
她剛剛想到哪?對他太過嚴厲?不對,再後面的那句,她擔心他?對!就是這句!
老天!她在想什麼?她怎麼可能會擔心他?她擔心的應該是她家或是其它住戶,不會是他!也不可能是他!
她沒忘記小時候他是多麼惡霸,強迫她做了那麼多不喜歡的戶外活動,又像個野孩子沒氣質的欺負她,那些林林總總只能相加不能相減的惡形惡狀,她怎麼可能會還忘?更別說原諒他!
昨晚肯請他吃飯就不錯了。
「總之,你自己保重!」氣沖沖的扔下話,也不管他听見了沒,封颯月依照來的方式回到自己家。
待相良陸斗擦完地板站起身,早就不見她的蹤影。
搔搔頭,他不解地低喃︰「她什麼時候回去的?」
至于封颯月那些沒說出口的想法,他根本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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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定早就知道了吧!」
一大早遲了幾分鐘進公司的封颯月冷凝著臉,將咖啡杯重重的放在封蒼征的文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