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師了!天!真是上帝的杰作!」海莉兒月兌口而出。
伐爾斯.威克格勒緊揪著眉頭,懷疑這個從天而降的女人是不是瘋了,竟敢如此大膽地盯著他看?
「你是什麼人?」
「哇啊!正點!扣人心弦、迷死人的嗓音。喂!你是怎麼練的,教教我好不好?」海莉兒甩開被子,纏住他的手。
以為她在開玩笑,伐爾斯撥下她的手,語帶不悅地說︰「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會由天上摔下來?」
「由天上摔下來?我?」海莉兒不明所以地盯著他,又搖了搖頭,不相信他的話,「你真風趣,雖然不怎麼好笑,不過我盡量捧場就是。」她哈哈笑了兩聲。
伐爾斯怪異地瞥了她一眼。「由你的穿著,我很難判斷你是哪一國派來的奸細,你何不自己挑明,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
海莉兒愈听愈覺莫名其妙,瞧他說的是哪一個話!奸細?她這麼純真可愛的樣子會像個奸細?她的穿著又怎麼了?是他自己穿得怪里怪氣,還敢說她……
「哎呀!我怎麼會穿睡衣出來?我怎麼會在這里?」她低頭看見自己穿著綠色格子睡衣,又猛地想起自己正置身在「荒郊野外」,而非她的房里。
「這……這是什麼地方?你是誰?你們在拍戲是不是?為什麼帶我來這襄?」海莉兒猜測她是在熟睡當中被「運」出來的,至于為什麼……可就得問他了。
伐爾斯雙手抱胸,瞇起眼審視她良久,以危險的語氣說︰「我不想再浪費時間,既然你不珍惜性命,我只好成全你。」
「你想干什麼?」
不知何時,他手上已多了一把手槍,嚇得海莉兒驚退數十步!用不著他解釋——事實上他也不可能為她解釋——她絕對相信那是一把真槍!殺得死人的那種!
「你怎麼會有槍?你是警察?不,不可能!強盜?殺人集團?綁架犯?唉!不管你是什麼人,這里是自由中國台灣,是一個法治國家,我不管你是哪一國偷渡來的,告訴你,在台灣殺人是要坐牢的,你最好別輕易嘗試。」
瞧他一身黑衣黑靴的打扮,肯定是利用黑夜模黑上岸的偷渡容錯不了,她得試著開導他,別讓他做傻事,否則她自己的命沒了不說,他也得跟著去坐牢,多劃不來!
好半晌,伐爾斯只是靜靜站著不動,待他一旋——槍
「不要!」海莉兒以為他就要開槍,嚇得捂住耳朵,整個人縮成一團。
原來瘋子也怕死的!這是伐爾斯收起槍後的第一個想法。
「飛之,走了!」他跨上鳥背,模模它的頭。
這只大鳥似乎有靈性,風馳電掣地一躍直沖天際!待海莉兒顫顫地抬頭,四周已不見半個人影。
「人呢?」海莉兒跳起來四處張望,就是不見他的人影。
冷風颯颯,方才她還不覺得有什麼,現在剩她一人……
她環抱雙臂,是冷、是怕、是驚,早已分不清了!
「好可怕!這里是什麼地方?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天啊!我該不是遇到什麼妖魔鬼怪吧?」海莉兒摩擦著雙臂,自言自語。
她記得明明睡在自己床上的,為什麼一覺醒來,這世界全變了?
「哎呀!難道我死了?」海莉兒大叫,急忙捏捏自己的臉頰。「好痛啊!」她哀叫一聲,嘴角卻欣喜地掛著笑容。
會痛就表示她沒死嘛!
現在想想,方才那帥哥肯定是死神,想必看她長得可愛才沒取她性命!
但是既然不取她性命了,為什麼不好人做到底,大方點送她回家呢?
都已經入夜了,她又不曉得自己身在何處,看看這地方前不著店、後不著村的,教她往哪兒走嘛!
「死神就是死神,做不得一件好事!」她嘀咕著,仿佛真把伐爾斯.威克格勒當成死神了。
唉!難道她衛海莉真注定要死于花樣年華?
「那可不行!我還沒談過戀愛呢!就這麼死了,豈不是要變成冤鬼了「不行!不行!我不能死。喂!死柙,你出來,要我死起碼也讓我嘗嘗戀愛的滋味呀!死神,你听到沒有?出來呀!」海莉兒扯開喉嚨大喊。
鳥聲哮叫,響徹雲霄,一剎那,大鳥重新出現在她面前。
「上來!」伐爾斯面無表情地盯著她。
海莉兒卻是看呆了!人可以坐在鳥上?
「哇啊!好神奇!它可以載人呀!」海莉兒滿眼近乎崇拜的眼神,模模大鳥的頭,又興奮地說︰「原來死神的坐騎是大鳥啊!太好玩了!喂!死神,它有沒有名字啊?」
「它叫飛之!」伐爾斯蹙眉。「誰是死神?」
這里除了飛之,就只有他們兩人,而開口的是她,死神還會有誰?
「當然是你!你別不好意思承認了,雖然這不是一份好職業,但總比無業游民好多了嘛!」活像他以白己的職業為恥似的,海莉兒拍拍他肩頭安慰他。
「你的神經正常嗎?」他原本要問她是不是個神經病的。
伐爾斯原來打算不理她,讓她在這邊界自生自滅,但繼之一想,做個瘋子已經夠可憐了,若再讓她墀尸荒野……他還不致如此沒人性!于是他又折了回來。
海莉兒怔愣了半晌,才弄明白他的意思!拳頭馬上跟著揮了過去。
「你才神經不正常呢!隨隨便便亂罵人,你以為你是死神就了不起啊?死死神!攔死神!臭死神!要罵人我衛海莉豈會輸給你?」
她的拳頭一下又一下地落在他的胸膛上。伐爾斯抓住她的手,不是因為痛,只是讓她打得不耐煩。
「你叫衛海莉?」
「沒錯!人家都喚我海莉兒。啊!我知道了!你抓錯人了對不對?你不是要抓我的,你要抓的是別人,不是我衛海莉。」她滿心歡喜。「就說嘛!我這麼年紀輕輕的,上帝哪忍心讓我早夭呢?死神,這下你得負責送我回去了吧!你放心,既然我到不了上帝那兒,就不會去告你一狀了,你快帶我回家吧!死神。」
伐爾斯眉頭蹙得更緊了些。
「我不是死神!這戒指哪來的?」才要放開她的手,卻瞥見她手指上戴了一只白金瓖著鳥形水晶鑽的戒指。
經他一說,海莉兒也瞧見自己手上的戒指了。
「咦?怎會有這戒指?我不記得曾經戴上它呀!」
「你是什麼人?坦娜在什麼地方?」他捏緊她雙臂質問。
「坦娜?好熟呀,這名字似乎在哪兒听過……」海莉兒側著頭,聚精會柙地思索著。
「就是這戒指的主人,除非她交給你,否則你不可能拿到它。」伐爾斯提醒她。
「但是……我也不曉得這戒指哪兒來的呀!哎呀!你放開我啦!你這麼抓著人家,要我怎麼看清楚嘛!」海莉兒甩開他的手,兀自研究起手上的戒指來了。「奇怪,這上面刻的鳥好眼熟呀!好家在哪兒見過……哎呀!我想起來了!枕頭坦娜!」她轉眼望他。「你……你是伐爾斯?」
伐爾斯點頭。「快告訴我坦娜在哪?她發生什麼事了?」
「坦娜很平安,她要我帶話給你,叫你要小心……所有的人。還有……還有……奇怪,怎麼想不起來了?」海莉兒甩甩頭,拚命想要記起那老婦人還說了些什麼,可惜努力了老半天,就是半點也記不起來。「對不起!我忘了。」海莉兒歉然,受人之托,就得忠人之事,可惜她偏偏……「唉!我的記性本來就不好嘛!她干什麼要找我傳話呢?伐爾斯,對不起!」
「沒關系,等你想起來再告訴我好了。」伐爾斯搖首,能夠知道坦娜平安,他已經非常欣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