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得出來他深戚抱歉,好吧,那住其他房間也沒關系。
「其他房間也沒關系,只要讓我先放行李就好了。」撫著隱隱作痛的眉間,她告訴自己在這大雪天里,有可以住的地方就要偷笑了。
「因為接近聖誕節,房間已經訂滿了……」
服務人員又是哈腰又是鞠躬的,卻無法彌補她沒有房間住的事實。
十分鐘後,姚展筠站在飯店外,抬頭望著漫天飛雪,思考著接下來該如何是好。
適才服務人員很好心的告訴她,附近所有的飯店應該都已經客滿,那她要往哪里去?
「唉,如果有聖誕老人可以許願的話,至少現在給我一個可以避風雪的地方。」其他的,她別無所求。
十二月的東京街頭,除了冷,她想不到其他形容詞。
邁開步伐,她決定繼續找找看有沒有飯店有空房間。
在試過第五家飯店,還是希望破滅後,姚展筠找了個公園,將行李放下,稍作休息。
「呼……好冷。」坐在秋千上,她朝雙手呵氣,看能不能暖和一點。
現在是晚上八點,這個時間別說找飯店了,連找個可以棲身的地方都很難,或許她今晚就要去新宿中央公園打地鋪,還要跟流浪漢伯伯們借紙箱。
獨自一人的孤單和沒地方可去的恐懼布滿她的心頭,眼眶濕濕的,她眨了眨眼,想把怯弱的眼淚逼回眼里。
「沒事的,一定會找到可以住的地方……」不能哭,是她沒有再打電話給飯店確認住房問題,要是她謹慎一點,就不會出錯,是她自己的錯……
「Shit!老娘早就訂了房間,是你們的問題,還不挪出一間房給我住!Howshit!」姚展筠對著天空吼出剛剛想發泄在服務人員身上的話,非但沒有舒服一點,只是更讓她意識到自己現在的慘況。「可惡……」
她該怎麼辦?
眼淚開始抑制不住的滑落臉頰,她用手背去抹,卻怎麼也抹不干淨。
「姚?」
美妙的聲音,從她的頭頂響起。
姚展筠驚訝的抬頭,雙眼被淚水模糊了,她眨了眨,好不容易看清楚來人。
「相良……嗚哇!」二話下說,她一把抱住他,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怎麼了?」拍拍她的背,他皺起眉,很不喜歡看到她哭得那麼難過,看她哭,他的心情也跟著不好。
老天!他居然會因為一個女人哭,也跟著她難過?
這下情況是真的不太好。
「我……我……嗚……沒地……地方住……」她抽抽噎噎的開口,話說得不清不楚。
「沒地方住?」他不解的重復一遍。
「嗚……」他的話加深了她的痛楚,眼淚像關不住的水龍頭流個不停。
「我那里可以借你住。」相良睦實想也不想,月兌口而出。
他記得一個小時前明明看到她走進飯店,之俊他才離開,誰知道一個小時後又在附近的公園看到相似她的背影,本來他還以為看走眼了,是看到那個瑟縮在秋千上的身影太過孤單,他才會走過來確定。
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姚展筠又緊緊的抱住他,「你是好人!唔……」
之前她還嫌棄他看起來不夠正經,人不能只看表面,這點她不是很清楚嗎?沒想到最後幫她的也是他。
她為自己先前的想法感到愧疚。
「我就說我是你的天使吧!」眉梢微挑,他露出好看的笑容。
在她有困難的時候幫她,他不只是天使,就算要將他供起來,天天膜拜,她都願意。
「我……我可能會打擾很久。」有些躊躇,她低下頭,做好被拒絕的打算。
「剛好,一個人過聖誕夜也挺悲慘的,你會做蛋糕嗎?我好久沒有在聖誕夜吃蛋糕,如果會有聖誕大餐的話,就更好了。「相良睡實語調輕快的說,拿起她的行李,自然的牽起她的手。
「你一個人過聖誕夜?那天沒有工作嗎?」她揩了揩眼角的淚水。
她還以為藝人遇到節日都會很忙,看來也不盡然。
「有,但晚上沒有。」這是他跟國府要求了好久才爭取到的「福利」,為的就是跟她一起過,還好她有事先告訴他要來日本的時間。
「我住在你家會打擾到你嗎?」她現在才想到這個問題。
「放心,我家沒有客人。」
沒有客人?
「那我是你的第一個客人羅。」她自我解嘲。
「你會是唯一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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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是唯一一個。
什麼意思?
是說破例收留她是不得已的,還是其他?
在相良睦實的房里整理行李,姚展筠對于手邊的工作心不在焉,滿腦子都是他剛剛說的話。
二十三歲的年紀,要說沒有談過戀愛也不可能,但回溯最近一次談戀愛的時間,居然是兩年前的事,而那個可惡的男人還拿了她店里的錢跑路,差點把她氣死。回想起來,自從那次之後,她對談戀愛這檔子事就不怎麼感興趣,所有的心思都擺在工作上,也不再錄用男性店員,到現在三家店內全都是女性店員,還好她年輕,娘親才沒說什麼,但是再這樣下去,她可以預測自己未來應該也是靠相親結婚。
戀愛經驗少,不代表她听不出別人話里的暗示。
但她跟他才見過幾次面,不是嗎?而且他是日本人,又是明星,怎麼會看上她這個台灣來的小女孩?
他幾歲了?應該比她大……
這時,門板上傳來輕敲聲。
她抬頭,看見他站在門口。
「有需要什麼嗎?」他沒有越過雷池一步。
「沒有。」她欲言又止。
「怎麼了?」相良睦實看出她想說些什麼。
她搖搖頭,繼續手邊的工作,不到五分鐘,她抬起頭,發現他還在門邊沒走,遂開口問道︰「你沒事?」
相良睦實聳聳肩,「我想你等等可能會想跟我說些什麼,反正現在沒什麼電視節目好看。」
「你真不像個藝人,能夠三番兩次在路上踫到我已經夠稀奇了,現在又為了听我說一句話,在這里跟我耗時間。」姚展筠輕笑出聲。
「這不是耗時間,我從不認為听你說話是在耗時間。」
他凝視她的目光,看起來既堅定又嚴肅,讓她收斂開玩笑的心情,不知道該不該繼續下去。
「你為什麼……」察覺自己差點問出奇怪的問題,她立即踩煞車,又垂首不語。
「為什麼這麼說?為什麼對你這麼好?」他替她問出心里的話。
「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姚展筠訝異的瞠大了眼。
相良睦實無奈的失笑,「你認為呢?」
「我怎麼會知道?!我又不是你,也許你也覺得我們能這樣一而再、再而三踫面很巧,又看我可憐才收留我。」假裝忙碌的工作,她不敢抬頭看他的表情。
穿著室內拖鞋的腳映入她低垂的眼簾,她感覺到自己緊張的停下了手邊的工作,等著他開口說話。
「我不會隨便收留陌生人。」會收留她,是因為他根本沒有把她當陌生人。
那我算什麼?她只敢在心里大吼。
「我以為你會懂,為什麼我對你這麼好!」
在她離開後,他想了很多,他可以抱很多女人讓她們為了他而發熱,卻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能夠溫熱他對任何事情都不感興趣的心。他可以讓很多女人因為他而發笑,卻很難有女人能夠使他打從心底笑出聲。
在遇到她之前,他認為女人是可有可無的,自從他當上神樂的主唱後,男女關系便不再復雜,與以前那些曾經同樂的女人都斷得很干淨,表面上看起來他可能很花,事實上,他很久沒有跟哪個女人廝混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