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陰陽怪氣的家伙!」他火大地咒了句。
「那你又是怎麼樣的人?一個不敢面對自己情感的家伙!」
彼此的火氣再也遏制不住,于是開始你一拳、我一腳的,雖未真正傷及對方,倒也藉著激烈的對陣,達到泄憤的目的。
「夠了!」泰陽喊停。
連卡佛也從沖動中找回理智,霍然大笑自己的可笑。
他在干嘛?!打自家兄弟?只因對方說對了「部分」事實?
「你愛她嗎?」泰陽坐在地上,瞅著躺在冰冷大理石上的連卡佛。
連卡佛不語,望著天花板,「她會是個好母親。」
「呿!她會是好母親,卻不代表你該娶她,或是我及任何男人該娶她。」泰陽挖苦他。
「我會得到她的。」他自信地反駁泰陽的說詞。
「作你的大頭夢!」
「你什麼意思?」他再度光火。
「葛雪靈不是一般的女人,她有事業,有美貌,有個性,她有大多數紐約女性少有的優雅、冷靜與勇敢。她為什麼得去當個‘後母’?而且嫁給一個根本不愛她,或者說對她可有可無亦無所謂的丈夫?」
「你閉嘴!她會心甘情願地嫁給我!」他不認輸。
「你的腦袋何時變成幼童了?難道多年小兒科的教育,讓你的大腦變得簡單了?」
「閉嘴!」他倏地一躍而起,準備去敲葛雪靈的臥室。
「她走了。」泰陽終于道出事實。
「什麼?」他猛地回身瞪著泰陽。
「她走了。」泰陽又說了一遍。
「X的!你到底是誰的兄弟?」他沖過去,就是一拳。
泰陽立刻架開他,「她留了一封信給你。」
他從褲袋中抽出信件交給連卡佛後,便離開現場。
連卡佛握著她的信,久久說不出話來。
他低估她了。他一直以為以他的條件,絕對是女人願意以身相許的對象。再說,她又疼愛小雪花,並為這小娃兒出生入死,實在沒有理由會拒絕他……可是,她卻選擇離開他!
他下意識地用力掐著信,直到那窸窣的聲音提醒他的沖動,他才重新將信封鋪平,輕輕地打開信──
連卡佛︰
這廢稱呼你妤像有點生疏,畢竟我們曾同生共死過一段時間,而且你還請求我做小雪花的繼母,我應該稱呼你一聲「卡佛」才顯得自然些。
但是,我發現很難。因為我們的關系看似近,實則遠。
我不能答應你成為小雪花的母覲。不是我不愛她,而是非常愛她。愛她就該讓她生長在一個擁有愛的氛圍的出家庭。
可是,我做不到。
做不到的原因,你知道嗎?
那是因為你不愛我!
你只是想為小雪花找一個媽媽,也為了小麥的遺願而娶我。你可以犧牲婚姻、愛情,來完成上述兩頃重大的使命,也許是因為她們是你的至親。可是,我做不到。我只是個平凡,而且渴望愛與不悖離心之所愛的小女人。
這些在你沒有愛上我,或是深愛我的情況下,它們是不可能被填滿的。說我是罹患「愛情渴望癥」,或是「親情渴望癥」的愚者也不為過。對愛情,對親情,我就像一個無法饜足的孩子,總是在現實中找著那幾乎不存在的「糖果」,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後,我不再找了,也失望了。
這也是我離開的原因。
讓我說個小筆事給你听吧!
當我看到小雪花從衣櫥中掉出來時,我的思緒回到了過去。
那年,我忘了自己幾歲,總之很小,因為貪玩而躲進父母臥室的衣櫃中,打算和他們玩躲貓貓。
結果,我听見父母的爭執聲、巴掌聲,還有詛咒聲,接著是母親豁出一切的瘋狂笑聲!
那是我所不熟悉的父母彤象!
我好怕,繼續躲在?面,但我听見幾句重要的話──
媽媽說爸爸有外遇,爸爸則說媽媽是精神外遇。接著又是掌摑的聲音,以及母親的啜泣聲,我嚇得從衣櫃掉了出來。
當時他們兩人都嚇了一跳,然後立即恢復平常的樣子抱著我,哄著我。
媽媽嘴角還有血漬,她輕聲地對我說︰「小雪,這是我們三個人的秘密,你不要跟姊姊妹妹就今天看到的事,我和你爸爸只是在演戲,因為待會兒我們要去參加一場蘿一善晚會,要表演的。」
我點了點頭,答應她,但偷偷沾了她嘴角的血漬放入口中,發現咸咸的,我知道那是真血。
就在當晚,爸媽駕車出去參加所謂的慈善晚會,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因為他們出了車禍,當場死亡。
這個意外,我一直放在心里,幾乎夜夜難眠,姊妹們都以為我是受不了打擊,才會如此,我就讀心智科也是試圖為自己的創痛找到一個出口,進而幫助幼童走出陰影。
這麼多年下來,我確切地知道愛情是容不下一粒沙子,也容不下任何冠冕堂皇的理由。
愛就是愛,沒有其他的附加條件。
你自問過自己,你愛我嗎?
我絕不摘「強摘的瓜」,我等待的是一份瓜熟落地的感情。如果你沒有準備好,就放棄尋找我吧!
至于之前本想和你算一算照願小雪花的費用的事,就此作罷。因為,是小雪花讓我重新回到過去,正視我的創痛與感情。
我要謝謝她,也要謝謝小麥。如果沒有她們母女,我是無法真正走出傷痛,也無法理解單向的付出,是不可能獲得長久的幸福的。
雪靈
連卡佛一見到那句「單向的付出」,心頭不禁撼動。
這話是說──她對他也有愛?
老天!他錯過了什麼?
天啊!寬怒他吧!他竟錯過人間最美的精靈!
雖然她一度失去靈魂,卻在自省與外來的剌激中,找到了回家的路。而他呢?
難道一向自詡什麼事都高人一等的他,還不如她?
他要去追回她!他要讓她重新愛上他,並且要牢牢抓住她,愛她、疼她、絕不背叛她!
當然,他還要再給泰陽一記拳頭!
這臭小子竟然幫她逃離這里!
「泰陽!」
他沒有得到回音,因為泰陽早就搭十分鐘前的飛機飛離泰國,返回法國了。
「泰陽!」他沖進對方的電腦室,電腦上有張邪冶卻俊美無儔的臉對著他笑,一旁還有他留下的打字留言──
佛哥,我才不留在這里當為你的沙包!雪靈去法國阿爾卑斯山,她大姊住的地方散心,去不去找她,就看你的了。
對了,如果你不去︰我會去追她。反正連爸也視我如己出,咱倆都是他的兒子,他應該是不會計較這事的。BYE。
看完,連卡佛抓起桌面的鋼制紙鎮往電腦砸了去,「我的女人,你休想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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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國,阿爾卑斯山。
天氣越來越冷,風也自地面刮起,大地仿佛要結霜似地。
這時自山路兩端往上攀爬的一男一女,正巧在路的中間相遇。
連卡佛睇著這名身材嬌小,戴著黃紅相間雪帽的女孩,剎那間,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而女孩瞧了他那頎長而俊挺的身影及炯炯有神的雙眼,外加全身名牌的行頭後,玩心頓起。
因為她已認出他是什麼人了!
「先生,我會算命,也會看相。你是來找你的命定情人。」葛月兒毫不做作地說。
他先是一怔,繼而笑了。「你有多高?」他答非所問地問道。
「你覺得像我這樣嬌小又貌不驚人的女孩,會有多金、英俊又有才華的人娶我嗎?」她也無厘頭地回應他。
他仔細地端詳眼前的女孩,腦中竟然跑出泰陽那俊美過頭的臉龐,更奇怪的念頭趁勢鑽了進來──
如果他們配在一塊兒,一定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