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仍然沒有反應,只是沉睡在自己建構的夢的世界里。
***獨家制作***bbs.***
梆雪靈的臥室,突然傳來很細微的聲音,那輕巧的移動聲,從門邊移到衣櫥,然後衣櫥的門輕輕被拉動後,就再沒有任何聲響了。
梆雪靈仍處在半夢半醒中,但卻感到那細碎的聲音極為真實,她倏地睜開雙瞳,透過微亮的曙光,睇著掩上門扉的衣櫥,開口問道︰「什麼人?」
沒有人回答她。
「什麼人在這里?」她又問了一句。這衣櫥讓她感覺回到了重年不堪的回憶中。
就在她掀開被子準備下床時,她的房門被打開了。
「你醒了!雪靈!」連卡佛的聲音充滿了喜悅與霍然釋懷的輕松感。
「你……你剛才來過這里?」她答非所問地問道。
「雪靈?」他微微蹙著眉心睇著她,深怕她有任何的不對勁。
「告訴我,剛才你有進來嗎?有打開衣櫥嗎?」她問得十分認真。
「你怎麼了?」他並未直接回答她的問題,卻很擔心她曾產生幻覺。
「回答我!」她變得焦慮。
「我沒有進來,也沒有打開衣櫥。這四小時之內,我都在睡覺。為了你,我已經有六天沒有合眼了。」他的聲音有些急,似乎對她的「表現」感到憂心。
她這才正眼看了他一眼。他身上的襯衫竟然皺得像梅干菜──這和他以往一絲不苟的俊挺形象,簡直南轅北轍!
看來,他真的為了她而多日未合眼了。
她有點心疼,有點自責,但旋即又冷冷地撇著唇說道︰「謝謝你,我想我該回紐約了。」
「你知道這些天發生了什麼事嗎?」他要確知她是否正常與健康。
她點了點頭,心頭卻隱隱作疼,還有一種嫉妒的灼熱感。
她嫉妒白瑤!
有幾種男人不可以踫的,連卡佛就是其中之一。英俊、多金、對感情漫不經心,不論出現在何處總是焦點。霸氣、說起話來如閻王頒令,有他們在的地方,女人就前僕後繼地圍繞著他們,想將他佔為已有。
而她的父親,也是這種類型。
這種渾身燙上白金標記的男人,是眾人覬覦的對象,她不想要,也要不起,因為太苦也太累!
「我該走了。」她又說了一遍。
「你大姊及大姊夫今天會趕來這里。」他說。
「什麼?」她實在很驚訝。
「因為你一直沒有清醒,所以我告訴他們你的情況,他們正在趕往泰國的途中。」
「唉!也好,那我就隨他們一起回去吧。」她說。
砰!奇怪的一聲聲響,從衣櫥的里面發出。
兩人不約而同地看著衣櫥,連卡佛本能地護住梆雪靈,喝道︰「什麼人在里面?滾出來!」
她卻蹙了一下眉心,隱約知道里面若真有人,也絕不是壞人。
她主動下床準備拉開衣櫥的門,卻被連卡佛拉開,「你不要命了!」
他主動先行打開衣櫥──
砰──圓滾滾的小肉球滾了出來,接著就听見小娃兒的撒嬌聲︰「媽咪──媽咪──痛痛!」
那是小雪花的聲音。她躲在衣櫥里。
梆雪靈立刻抱起她,本能地說︰「媽咪在這里,別怕!不痛不痛,小雪花最勇敢了。」
連卡佛看著這一幕,心頭再度漾起一種特別的感動。他走出屋外,撥了一通電話給慕林︰「你們不用趕來了,雪靈已經醒了,我會送她回去。」收線後,他又折回她的臥房。
再次看見小雪花在她的胸前鑽來鑽去,而她也寵溺地親著她,她們就像一對真的母女,之間的情感交流讓人羨慕。他的耳邊還持續傳來「媽咪,媽咪」的叫喚聲,這催促著他作下一項重大的決定。
「雪靈,我有話對你說。」他喚回沉浸在親情之中的葛雪靈。
她抱著小雪花往床邊坐去,「什麼事?」她隱約感到他下面的話,將對她影響巨大。
「我希望你能夠當小雪花的母親。」他礙口地說出自己的決定。
她的雙瞳倏如黑鑽,直直地盯著他,久久說不出一句話。
他也因她的反應感到局促,但仍以著以往平靜的方式說︰「請你當小雪花的母親。」
「可是──」她的呼吸變得急促。
「可以嗎?」
「讓我當小雪花的干媽嗎?」她小心地求證。
「不是。」
「不是?!那是──」不會是向她「求婚」吧?
「是法定的母親。」他的語氣很硬,不變的神情很難看出他心中的不安與期待。
「法定的母親?」她簡直無法呼吸!
可是,就算她願意,也得有個「法定的父親」,法院才可能通過這項申請。換言之,他打算找何人來代表小雪花的「父親」,也就是她的「合法丈夫」?
她簡直不敢再推想下去!
「是的。」他仍然處在你一言、我一語的對答中,完全沒有平日的爽朗。
這也難怪,他自頭至尾就不曾下定決心去「娶」一個女人為妻,盡避這個女人是如此的美好,如此的令他心動。
也許是他無法突破「結婚」這道關卡吧!
「我可以知道小雪花的法定父親是誰嗎?」她鼓起勇氣問道。
「是我。」他故作鎮定的回答。
「那你的意思是──」她決心要他說出他內心的想法。
「小雪花需要一個母親。」他還是沒說到重點。
「這個我知道。然後呢?」她仍不罷休。
「然後,我就如此請求你。」他還是很難承認對她的感情。
「那你可以找其他女人擔任小雪花的母親!」她生氣了。他當她是什麼人?保母嗎?
「沒有人比你更適合。」他又說。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我雖然疼愛也憐憫小雪花,但是我可能需要一個丈夫,一個真正願意與我同甘共苦,同心協力撫育小雪花的男人?」她逼自己攤牌,也逼他正視問題的重點。
他不語,在屋內走來走去,最後問道︰「你有要好的男友,是嗎?」
她停了好一會兒,直想該怎麼回答他。
「是那個駭客──桑椹嗎?」他突然想起這麼號人物。試想,有什麼人會為一個隨時有生命危險的人這麼勞心費力?
「桑椹?」老天,這男人的腦袋是什麼做的?怎麼將月兒聯想成她的男友了?
「不然他怎麼會為你安排所有的事情,還將你安排到我的身邊?」他不理智地推測著。
她真想大笑,又覺得有些可悲。這是什麼跟什麼嘛!
「有關桑堪的事,我不能多說,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一項協定。」她也就順著他的話,讓他誤會。
「你就這麼保護他!」他有些吃味。
「STOP!言歸正傳好嗎?」
「OK,你的意思到底如何?」他的口氣又恢復一貫的不溫不熱。
「我想問你另一個問題。」她的神情十分認真。
「問吧。」
「海邊那個黑發女孩是誰?」這是她的隱憂。
「她已不值得再提。」他有些無奈地說。
「為什麼?」
「她──走了。」他的表情很復雜,有惋惜,有無奈。
「走了?!」她內心有點隱疼,卻又不明白他口中的「走了」,是代表什麼意思。
「死了。」
「死了?!」她驚訝地合不上唇。
「還有疑問嗎?」他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你愛她嗎?」她一瞬也不瞬地盯著他,深怕一個錯眼,漏掉了重要的訊息。
他折回她的身邊,「已經沒有意義了,不是嗎?」
「有。你只管回答我。」
「不愛。你滿意了嗎?」他有些惱怒。
她低聲輕喟,「那你打算讓我們的關系僅止于小雪花的父母嗎?」
他眼神變得復雜難懂,「你希望變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