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已顧不了這麼多了!」
「沒有張好面皮也代表沒有生命!」泰陽也生氣了。
「那就先為她易容!」他急中生智道。
「那最少也得五個小時!」泰陽道。
「我沒這麼多時間。」
「你分明是找碴。」
「泰陽,你別爭了,我相信連卡佛有他的考量,你就順他一次,隨便在我臉上畫兩筆吧。」葛雪靈權充和事佬,並將被白瑤見過的面皮摘下。
「OK,我畫。」泰陽氣餒地拿出化妝箱,「到底發生什麼事,佛哥?」
「直覺。」他說。
「直覺?」
「我也覺得那個女人有點怪。」葛雪靈也附和道。
「女人?」泰陽邊幫她化妝,邊貼上一種橡膠般的皮。「什麼女人?」
「白瑤。」連卡佛說。
「那個富家女?!」泰陽暗驚了下。
「你知道她?」連卡佛問道。
「知道一點。」
「她是什麼人?」
「听這里的管家說,一年多前她老頭去世後,她不定期地會到這島上小住。管家覺得很奇怪,她一個單身女子怎麼敢單獨住在這島上?而且有時還可以听見類似槍彈的聲音,從她家那里傳來。更絕的是,她家的大門是用鈦合金打造的,除了聲音、指紋、眼珠辨識器,還有隱藏式的電眼。另外,每一兩個月,總會看見直升機直接飛到她家的停機坪。」
鈴……連卡佛的大哥大霍然響起。
「喂。」連卡佛按下手機。
「老板,我們查到白瑤的初步資料,近年來她一直和一群黑道分子走得很近,她幾乎沒有一般女人的喜好,只愛射擊、跆拳道……這類的活動。最近半年,去過瑞士、法國、美國、中國大陸、台灣。金錢往來都是由瑞士蘇黎世銀行白懷旦的帳號轉進轉出。可是白氏早在一年半前去世,但錢仍從那里轉進她的戶頭。」對方有條不紊地報告道。
「來人!」他合上手機,旋即命令道︰「準備好直升機,我們立刻走。」
泰陽看了看窗外,說道︰「外面已起風又下雨,不宜起飛。」
「該死!」連卡佛惡咒。
「別告訴我,那個怪女人會令你頭大。這不像你。」泰陽提醒他該冷靜。
連卡佛聞言,深吸了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最近他的情緒起伏不定,全然不似以前那個冷靜理智的他了。
他再次深吸了口大氣,閉上眼,專心地想著解決辦法。
一分鐘後,他睜開雙眼,冷靜地看著泰陽,「我們房子里是不是有間地窖?」
泰陽霍然笑了。他幾乎忘了這建築物的設備了,泰國對他而言是既愛又怕受傷害之地,所以他很少來這里。
經佛哥這麼一提,他想起當初他們設計建造這房子時,為了以防萬一,的確建了座非常堅厚的地窖,「對。還采用了重型彈藥也炸不開的特殊金屬建成的。」
「如果……」
梆雪靈見他倆有要事要討論,便打算把空間留給他們兄弟二人。「我想先去看看小雪花。」
「還是先將這臉上的妝卸了再去。」泰陽一臉正經地說。
「我的臉?」她有點疑惑。
泰陽交給她一面鏡子,她一瞧,雙瞳登時瞪得老大。
「這──」不是鐘樓老太婆嗎?!
「這是我最失敗的作品。」泰陽苦笑。
「不,很好。」她也苦笑道。
「我也覺得不錯。」連卡佛笑道,口氣已無先前的焦躁。
先前太急,所以沒留心她臉上的改變,如今這一瞧,真讓他啼笑皆非。
「我真希望這種日子早點過去,我還真不能適應自己老態龍鐘的模樣。」她佯怒地瞪了連卡佛一眼。
「你要習慣,學習跳月兌‘美人遲暮’這句話的迷思。」他又糗道。
「那你也該試試習慣,當沒有美女環繞又無權勢時,是何種滋味!」她也沒饒過他。
「哈!」泰陽登時大笑,「你們真是絕配。」
「誰跟他絕配!」她立即反彈。
「別將她和我扯在一塊!」連卡佛也不甘示弱道。
「你──」她的臉都快皺在一起。
「佛哥嫌你,那我們速配好了。」泰陽緩緩地為她卸妝,動作既輕柔又細心。
「我只希望早點回紐約,謝謝你的好意。」她禮貌地拒絕。
「哈,原來我們泰陽也有踢到鐵板的時候。」連卡佛得意地嘲笑他。
「你則是快踢到鐵板了。」泰陽反將他一軍。
「哇!」電視牆的另一邊傅來小雪花的哭聲。
梆雪靈的妝也不卸了,連忙趕過去。
待葛雪靈的身影消矢在走道盡頭後,連卡佛才將視線收回,卻意外對上泰陽那雙促狹的眼。
「什麼都不準說!」連卡佛警告道。
「你以為我要說什麼?我只是想問你,我們接下來要加強哪些保全設施?」話畢,泰陽拋給他一抹「你心中有鬼」的嘲諷笑容。
第七章
由于事出突然,連卡佛與葛雪靈一行四人遷移至此,葛雪靈擔心在這世外桃源般的小島,月兒一時聯絡不上自己,因此決定在這屋子的地窖再發一封E-MAIL給她。她心忖就算黑沁那幫人再怎麼神通廣大,也很難想像她與「桑堪」的關系,故而大膽再次連線。
誰知才連線,她的電腦電線就被人給抽掉,同時听見猶如南極風雪般的冷冽斥責聲──
「你打算做什麼?」
「你──連卡佛,你在干什麼?」她一則以驚,一則以怒。
「這正是我想問你的問題!你知不知道,此刻大伙的安全,全系在這沒有人知道的秘密基地?你這一連線,歹徒不就知道我們事先做假離開,我們勢必受困于此?」他毫不留情地怒責。
「我──」
「我什麼?試著用用腦袋,而非那雙迷惑男人的大眼楮!」他口無遮攔地說。
「姓連的,我什麼時候只用我的眼楮而不用腦了?你別太過分!我連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單純地只想搶救一個朋友,也因為忠于承諾,所以千里迢迢地飛至蘇黎世將小雪花交給你。若不是你故作清高,一再閃躲,怎麼會讓小雪花和我們大家身陷危機中?
當初若不是你的拖延,我的診所也許不必被燒,我的事業也可以繼續,至于我,也不會被當作失蹤人口或是已死之人來看待,當然,也不必賡煩泰陽做整型手術,更不必和你這個自大的男人關在這地底下,一再受你的氣!」
她一口氣吼出多日來所受的氣。
連卡佛聞言後,反倒冷靜下來。
是啊,是他們連家人拖累了她。
小雪花是小麥留下的唯一命脈,說什麼他都必須保護她,然而讓葛雪靈出生入死,實非得已,因為殺手已看到葛雪靈的面貌。他們連家人不願再欠人情,也不允許有人為他們犧牲。
「你說得對極了,是我們連家連累你。」他口氣平靜,完全沒了先前的震怒,那雙一向炯炯有神的瞳眸,載滿了外人所?不見的憂愁。「等這波風浪過去,我們連家欠你的,將以百倍賠償。如今只希望你自愛,別再和外界聯絡,不論是你的親人或是親密愛人都不可以。我只想保護小麥的唯一血脈。謝謝。」
話落,他便退出她的房間。
她怔在原地。他對她說什麼?謝謝?
他竟然會對一個女人說謝謝?!
「請等一下。」她突然喊住他。
「什麼事?」他站在原地,並未轉過身子。
「我們可以談談嗎?」
「重要嗎?」他仍然沒有回頭。
「只有重要的事才可以談嗎?」她反問。
「你這個女人──」他終于折回她身邊,口吻雖然像是責備,俊美的臉上卻沒有慍怒。
「別在女人面前用‘女人’這種帶有鄙夷的語氣說話,那只會激怒她們。」她糾正道,但眼中卻夾著慧黠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