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正要按下轉寄鍵時,他突然扯斷電腦的電線,既憤怒又痛苦地質問她︰「原來之前一些燒制琉璃小技巧的流失和你有關!說,為什麼背叛我?」
她像是個沒事人般站了起來,「我本來就是一個商業間諜,而且還是你們哥羅家族死對頭的遠方親戚,我以婚姻換取你的信賴,以便取得琉璃的資料。」
他無法接受她的說詞,激動地甩了她一耳光。
那是他第一次打女人,他恨自己,也恨她,恨她讓他失去了原則。
風兒模著臉,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幽幽地說︰「如果你能多愛我一些,也許——我就不會背叛你。」
「見鬼!」
風兒走到他的面前,準備輕撫他的臉頰,卻被他揮開。
她吸了口氣,喟嘆道︰「如果有一天,你從橋頭追到橋尾,只為了追逐一個女人的身影,那麼你就擁有愛的能力,也證明那個女人是打開你自戀心門最重要的人。
我知道自己永遠沒有這個機會,但夫妻一場,我希望你能遇見她,讓她燃燒你冷漠的心,好好瘋狂的愛一場!那時你若還記得我,請捎一張喜帖給我,我會去參加你的喜宴。」
然後,她苦笑道︰「我會在老家等你的傳票、離婚協議書。再見,阿其頓。」
風兒走後,他並沒有對她提出控訴,畢竟他們夫妻一場,路經窄處,不妨留一步予人行。
他雖放過她,卻從此不再相信女人,也不相信會再愛上任何女人,更不相信會為她們點燃早已死寂的熱情。
偏偏老天賜給他一個大考驗——
他遇見了「天使」!
她就像涓滴之水,慢慢滲進他的心房,直到他從飯店追了出去,真的從橋頭的那一端,跑向橋尾的另一端……
而當安琪拉恍惚栽進河里時,正巧讓他看到這一幕,他的心跳倏地停止,然後不顧一切地縱身往下跳。
後來,在兩名保鑣與他的搶救下,安琪拉被送進了現在所待的病房。
看著她蒼白的小臉,追憶著那段驚險的過程,他突然明白一件事——
他的心已被重新點燃,而點燃他熱情的女子,正是現在仍未蘇醒的安琪拉。
阿其頓一直握著她的手不放。「安琪拉,醒醒。已經過了一天一夜了!照理說,你不該睡這麼久的,怎麼還不醒?我有好多話要對你說,你快醒過來!」
然而安琪拉就像睡美人,安詳地沉睡著,沒有任何反應。
「該死!」他焦慮地按下急救鈴。
門外立刻走進兩名醫護人員,「哥羅先生,安小姐發生什麼事了嗎?」
「這正是我要問你們的!她為什麼還沒蘇醒過來?」他失去耐心地追問。
「哥羅先生,請容我解釋,就安小姐的生理方面,她是處在平穩的狀況中,但腦的方面,也就是神經的部分,一直是醫學上很難理解與突破的關口。我們尚不清楚,在身體一切正常的情況下,她為何一直沉睡?但如果明天她仍未清醒,我們會試試別種方式,看看能不能喚醒她。」醫生答道。
「難道就不能現在試?」他追問。
對方搖頭,「很多治療都有一定的時間與療程,太慢或太快都不適當。
倒是我想勸您先回去休息,等安小姐醒來,我們會立即通知您。」
「我不放心!」他拒絕。
「我知道,但醫院不能留客過夜。這是院方的規定,所以請哥羅先生九點前一定要離院。」醫生冷靜地說道。
「一定?」阿其頓面不改色地問。
「很抱歉,這是醫院的規定,請您遵守。」醫生再次強調。
阿其頓沒吭氣。
晚上九點一到,阿其頓雖心不甘情不願地離開病房,卻不忘叮囑醫護人員,安琪拉一有任何情況,必須立即通知他。
半小時後,一名身著護士服的女士,推著藥車進了病房。
必上房門後,她走近安琪拉,緩緩抽出事先備妥的針劑,往安琪拉的手背上打去。
五分鐘過後,安琪拉慢慢睜開雙瞳。
瞥著病房的四周,安琪拉憶起自己落水時的事——
她可沒想過自殺,只是當時頭疼欲裂,一個踩滑,人就這麼掉進河中!
隱約中,她感覺有個熟悉的身影拚了命地救她,那人好像就是……阿其頓……
會是他嗎?
她依稀記得,在自己漸漸失去意識時,她的心好痛,因為她發現自己好愛這個飄泊不定、多情又風流的阿其頓。她不想死,她想再見到他,起碼要問問他,願不願為了她,不看別的女人,只看她?
想到這里,她覺得自己真的好幼稚,可是她的世界從來就沒有別的男人,根本無從學習起。她只是單純想讓他屬於她,而她也屬於他,這麼簡單而己!
「還在神游?」坐在安琪拉床榻邊的醫護人員,氣定神間問道。
「你——你——」安琪拉一時接不上話。
「我曾是個護士,現在卻是個腦神經科的醫生,只是一般的病人見不到我。我只為世界腦神經科的一個特殊組織作些特殊的研究。」女子說。
「那你為什麼穿護士衣?為什麼……」安琪拉開始有點緊張。
「為了方便見你。」
「見我?」
「你的資料、病歷,我已調查得一清二楚,恐怕那個跳下橋墩去救你的阿其頓,都沒有我來得了解你。」女子又說。
「真的是他救我的?」她既興奮又感動。
女子長長地喟嘆道︰「要是當年他對我,也有對你這般的一半就好了。」
「你……你跟他?他……對你?」安琪拉的胃開始冒酸泡泡。
「你不用嫉妒我,我才該嫉妒你呢!」
「為什麼?」
「我是她的前妻耶風兒。」
「你就是——」米娜口中的那個女人?
「那個曾經背叛他的人。」耶風兒苦笑。
「你為什麼要背叛他?」她想知道。
「阿其頓從沒有真正愛過一個女人,包括我。我本以為他會多愛我一些,可惜是我痴心妄想了。」她並沒有回答安琪拉的問題。
「我很抱歉。」安琪拉真情流露地說。
「不!我該謝謝你才對。」耶風兒拍了拍安琪拉的小手。
「嗯?」安琪拉露出不解的神情。
「你是第一個讓他從橋頭追到橋尾的人,他甚至還為你縱身往下跳!他做了他這輩子最嗤之以鼻的事,只為了你。你開啟了他冰封的心。」
耶風兒緩緩道出他們結發與離異的前因後果。
「所以,你認為他……愛我?」安琪拉的小臉紅了。
「不是認為,而是肯定。只有一件事我不確定,不知道如果你不會燒制琉璃,他對你的愛是否會遞減?」耶風兒的眼中有著計謀。
「你想說什麼?」她問。
「我們來玩一場試煉真情的游戲。」耶風兒說。
「為什麼?」
耶風兒忽然苦笑,「你就是太單純,難怪這個心思復雜的阿其頓會拜倒在你的裙下。你知道嗎?阿其頓娶我時,我已經快取得腦神經博士的學位,可他竟然不知道,而你才離開他五分鐘,他就緊張得失去了神魂!」
「你……怎麼會知道這些?」
「因為他在加拿大聘請的一名保鑣,就是我們家族的人員,他好心地想再次撮合我和阿其頓,我本以為也許有機會的……」她努了努嘴,「可是當我听到他不顧一切追逐你的身影時,就清楚地知道自己永遠不會再有機會。
尤其當我看到你的剎那,我更加確定,你就是他身上遺失的那根肋骨,我誠摯的祝福你。但是,我仍要奉勸你,不能讓他覺得得到你是這麼地容易。」
「那你要怎麼做?」安琪拉被打動了。
耶風兒於是說起她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