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身影似乎越來越模糊……她幾乎快看不見他!
唉!她再次喟嘆。這是她的幻想吧?山口英夫不可能每次都那麼湊巧救下自己。
一切听天由命吧!
縴弱的柔荑,放棄地垂了下來,昏了過去。
抱住她的歹徒才準備再度發出攻擊,手卻立刻被一發子彈精準的射中,同時一聲如雷的震怒聲,從他的後腦直劈而來︰
「敢動我冷面閻羅的女人?找死!」
被射傷手臂的歹徒,巨射性地松開昏迷的花惜人。眼明手快的山口英夫,在她墜地之前,將她攬進懷中。
搶回花惜人的山口英夫,再也無所顧忌,冷血下令,「將他們一網打盡!至於那個該死的安室全,交給我親自審問!」
「是!」很快地,全日幫的人就被山口英夫帶來的弟兄團團圍住,至於遠方一旁觀戰的安室全,完全沒料到山口英夫會親自參與這場械斗。
這只說明了一件事,山口英夫在乎花惜人的程度,比他想像中的還要多。
他決定徹底打擊他!
於是他持槍瞄準被抱在山口英夫手中的花惜人,誰知還未扣下扳機,一把滅音槍就抵上他的腦門,「跟我去見少主!」青焰面色森冷地令道。
不願服輸的安室全本想作殊死戰,但看見山口英夫的另外三名得力保鑣全到齊了,而且槍口一致對著他,只能任青焰奪走自己的槍枝。
他放眼一望,他的兄弟倒的倒,被抓的被抓,他知道自己已經慘敗。
瞪著走近的山口英夫,安室全由悲轉怒,大聲狂吠︰「十年河東,十年河西,大不了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他認為山口英夫一定會將他滅口,尤其他又令人迷昏他的女人,所以對方怎麼可能輕饒他?
山口英夫沒說話,在家庭醫師趕到時,將花惜人極其小心地放上擔架後,再轉過身看著安室全,「將他的狐群狗黨全移送法辦,至於這個人——」他繼而冷笑,隱約中刮起一陣冷冽暴風。
安室全心頭有些驚顫,但仍逞強道︰「要殺要剮,悉听尊便!」
山口英夫仍然冷冽地笑著,一句話也沒說。
安室全這會兒才打從心里真正害怕起來。
第十章
冬雪初化的春天,山口英夫與安室全就這麼對望著,在他們四周圍著的,全是山口英夫的弟兄。
深知大勢已去的安室全,仍流露出不馴的態度。
山口英夫知道對方氣焰敢如此囂張,和當年安室全在他父親下面做事有很大的關系。據情報顯示,此人是個野心極大的人,只要給他機會,絕對會邀集群眾,自立為王。
可嘆的是,他下的注太大,壓到莊家頭上,而忘了每場賭局,皆是莊家全勝的定律。更何況,他遇上的是他們這種資本雄厚、立基穩當的大家族,他贏的機會更是一點都沒有。
「你必須為自己的愚蠢行為付出代價。」山口英夫終於撂下話。還不忘瞥著昏迷而縴弱的花惜人。
安室全霍然大笑,「我真是笨啊!你在乎那個女人!可惜我知道得太晚,否則這里的一切將屬於我!包括你所愛的那個小女人。」
山口英夫被他的訕笑點明,一直有如迷霧森林的心田豁然開朗。
他對花惜人是有感情的!
只是白雪的事情之後,他根本不願意相信女人,也不相信愛情,更不願正視自己的心聲,所以即使花惜人那嬌小的身影,已如入無人之境地闖進他的心田,他仍然抗拒這個事實。
他一直漠視他們之間情感的轉變,也一再抹煞可能產生,甚至已產生的情感。
但是當她被迷昏,倒在一雙邪惡,骯髒的男人之手時,他幾乎陷入瘋狂!
他根本容不下任何男人踫她!一下也不成!
所以,他斷了那個襲擊她的男人的手筋,讓他永遠沒有機會抱任何女人!
是的,他是愛她的,即使是防火的鋼筋水泥,也擋不住他對她的渴望與在乎!
而這個該死又臭屁的家伙,竟然看出他一直忽略,卻又真實存在的事實。
「閉嘴!」他厭惡極了這家伙的笑聲。
笑聲戛然而止。安室全挑眼望著山口英夫,「惱羞成怒?」
山口英夫不語,只是寒著張臉瞪著對方。
「她是個很好的女孩,如果沒有你,我會追求她!」這是他心中隱約的失落,他在任何一方面,都比不過山口英夫。
「你不會再有機會。」山口英夫斷言道。
「只要她沒結婚,誰都有機會!倒是你,你會讓她冠上你的姓氏嗎?」
「不用你管。」冷沉的臉,倏地燃起一簇火苗。
「我只是讓你明白,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我可是會在名古屋的大牢中寫情書給她的。」安室全撂下話。
「你敢!」山口英夫終於被激怒。
「我都敢剿你的地盤,為什麼不敢寫信給一個可愛又值得男人愛的女人?而且我每一封信都會懇求她嫁給我,因為我一定會東山再起!」安室全認真地說道,一臉豁出去、不顧一切的表情。
「青焰,送他入獄!並關照里面的人,沒收他所寫的每一封信!」
「哈!承認愛上一個女人有什麼難的?山口英夫,也許你在許多地方的資源比我豐富,看法或許比我有遠見,可惜對女人示愛,你永遠是幼稚園的小班生!」話落,他主動伸出手,任青焰擺布。
山口英夫盛怒的俊顏瞬間翻白,這個該死的家伙沒說錯!
望著安室全被帶走的背影,他的心情異常沉重。
他該怎麼面對他和花惜人的未來?
向她示愛?她對自己的感情又有多少?
如果她拒絕呢?
綁架她?強迫她?
他不干這種事!
忽然,他模到衣袋中那枚有稜有角的東西。那是她的蝴蝶發夾。
突然,靈光一現,他想到怎麼讓這個小女人投入他的懷抱了。
花惜人緩緩蘇醒過來,觸目所及是她完全陌生的環境,空氣中還散發出淡淡的幽香,這味道似曾相識……
忽然,她判斷出空氣飄散的,是她一直喜歡的味道——蒔蘿!
想必此人也是愛花之人。
只是,她為什麼在這里?
哦,她想起來了!那時她準備向山口英夫揭穿安室全的真面目,卻遭到毒手,昏了過去。
她依悉記得昏迷前,她衷心盼望山口英夫能夠救她月兌離歹徒的綁架,而隱約中,她仿佛真看見了他那如神祗的身影走近她。
他真的來了嗎?
如果不是他救了她,那麼又會是誰?她現在究竟在誰的住處?
她拉開被褥,緩緩走向窗邊,掀開窗簾,大地已一片漆黑,但花園中仍有微弱的燈光,照射著每一個出口。
她馬上認出這里,這是山口英夫的家!而且還是他的私人宅院!
餅去,她曾為他的花園規畫整理過,但僅有那麼一次。之後,他就不準她再踏進這里一步。
從側面得知,那是因為他已身為山口幫的龍頭,基於安全的理由,他禁止任何閑雜人等進入這里,她當然也被列為管制的對象之一。她不懂他的世界,卻尊重每一個人的隱私,從此之後,絕不主動問及這里的一切。
如今她來到這里,說明了一個事實——
她看到的模糊身影,真的是山口英夫!他還救了她,並讓她住進這個被視為禁地的別院。
他為什麼這麼做?
忽然,她想起了自己的母親,不知母親現在的情況如何?
他既然救了自己,那表示她母親也該是安全的。不過,她還是找個人先問問,才能安心。
她重新折回床邊,才發現自己的身上穿了一件白緞開前襟的睡袍,她一時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