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冽浪匆匆結束通話,馬上撥電話給香隻。
可是,電話都沒有人接听。
他又轉撥老宅的電話號碼,仍然是不通。
「該死!」他再撥了通電話給梅耶,「你派了什麼人保護香隻?」
「是胡立。」梅耶答道。胡立是梅耶最信賴的手下,也是護法的一員,身手不但矯健,而且槍法神準,唯一的缺點就是不會中文,至于英文的程度也只有簡單的會話。
「快通知他,好好保護香隻,你和我立刻返回老宅。」他急道。
「是的!」梅耶應道。
身處老宅的胡立此刻已完全不省人事,因為他疏忽地喝了一杯自己根本想不到會對他下毒手的女子所送來的飲料!
女子確認胡立完全昏迷後,便將他響個不停的手機關機,整個大廳登時安靜了下來。
女子接著緩緩走進一樓的廚房,將一根針劑剌入麗莎的頸項,麗莎低哼了聲,隨即昏了過去。
女子不慌不忙地將麗莎拖至儲藏食物的小型倉庫中,爾後從容地鎖上門,再往香隻所待的房間走去。
叩!叩!她禮貌地敲著門,雙瞳卻如死魚般呆滯。
「請進。」一身隻果綠的香隻毫無戒心地響應道。
她立刻開門,走了進去。
反過身,望著開門而入的海心,香隻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不安,但卻不發一語,靜靜地看著她一步步走向自己。
「妳知道嗎?我愛了他好久、好久!」海心終于站在香隻的面前。
「妳是說……」香隻已覺察出她眼神渙散,有些失常。
「還裝傻!」海心突然抓狂罵道。
「妳到底想做什麼?」香隻緩緩往後退。
誰知海心卻撲了上來,一把將受傷的香隻撲倒在地,同時以一條滲有迷藥的手帕摀住她的口鼻。
香隻感覺一股?鼻藥味鑽入口鼻之中,旋即感到頭暈目眩,她用力想推開海心,卻發現力氣越來越小,直到幾乎閉上眼楮,手帕才緩緩抽離。
「妳為什麼這麼做?」她的雙眼瞠了又閉,閉了又力圖睜開,終于無法自制地合上。
「浪哥是我的。妳或是任何女人都不能搶走!只有妳死,浪哥才會完全屬于我!炳--」海心狂笑出聲,開始拖著倒地不起的香隻,往廚房的倉庫而去。
「我愛浪哥好久好久了,沒有人可以搶走他!炳--浪哥終于可以回到找身邊了!」她突然甩下香隻,張狂地大笑。
這時,從外邊趕回來的沙冽浪及梅耶等人,全在一旁不動聲色地看著她。
梅耶忙不迭地將槍口瞄準海心的胸口,沙冽浪卻阻止他的動作,因為他爸應海森威要好好安置海心的。
梅耶不解地望著沙冽浪,他卻一瞬也不瞬地盯著海心下一步可能會有的動作。
突然,海心蹲在香隻身邊,正準備甩她耳光時,沙冽浪立刻撲了過去。
海心被撞了開來,梅耶飛也似地壓制住她。
「放開我!放開我!你這個走狗,我要她死!浪哥是我的,我的!誰也不能搶走!放開我!」她完全失了心智地鬼喊鬼叫。
「浪哥,現在該怎麼處置她?」梅耶問道。
「先帶她去客房,順便請醫生過來,並派弟兄看守她。」沙冽浪命令道,連忙將昏迷的香隻抱了起來,回到他的房間。
他真不敢想象,如果他晚回來一步,香隻將會遭遇到什麼情況。想到這里,心口倏地布滿惶恐。
他從不曾為哪個女人這麼費心過!從來不曾!
這時心底忽然揚起一股細小的聲音--
你愛上她了!
他被這突如其來的念頭給震懾住了。
不會的!他不會愛上任何女人。應該是這些天發生太多意外,才會讓他有這些奇怪的想法!
沒錯,就是這樣!
低下頭,望著香隻昏沉的睡容,他坐了下來,輕輕撫著她的秀發、雙層、鼻梁、臉蛋、粉頸……紊亂的心緒似乎在此刻得到某種平靜。
他知道自己渴望這個女人,強烈地想將她留在自己的身邊。雖然他沒愛上她,但他還是要留下她。
不管她同不同意。
見香隻終于在醫生的診治下蘇醒過來,沙冽浪從床邊的沙發站了起來,並按下傳喚鈕,「送一壺隻果花茶過來。」
香隻慌亂地從床上爬了起來,「不用這麼麻煩。」
「我不希望我的女人一直像個布偶躺在床上,喝點東西才會有力氣。」他霸道地說著。
「我不是……我不是你的女人,也將不會是任何男人的女人。」她的精神似乎在一瞬間蘇活了起來。
「我們還要為這個問題爭辯嗎?」他走近她,坐在床邊牢牢地盯著她。
她吸了口氣,「那海心,或者你其它的紅粉知己,你打算怎麼辦?」本打算及時行樂,暫時忘了那些曾經陪伴過他的女人,但她……還是辦不到。
她嫉妒她們!
沙冽浪執起她的下顎,認真地睇著她,並將她紊亂的思緒導了回來,「海心,她『病』了。」
他不願用瘋了形容她,他了解這個女孩迷戀他太多年,但他從未給她丁點希望,是有點可憐。
然而她為了得到他,卻不惜對他下藥,更想殺害香隻,這讓他無論如何也不能原諒她。
可是,他答應海森威給她一個安穩的後半生,因此他不會送她入獄,卻也不會讓她待在他身邊。終其一生,她恐怕只能困在療養院了。
「她病了?」她不解地望著他。
「她沒有能力再傷害妳,或其它人了。」這話算是為之前的恩恩怨怨作個結束。
香隻听著他的話,再次感到他們之間的距離,是一道無法跨越的鴻溝,令她感到些微的不安。他並沒有給她一個明確的答案,他是不想給她承諾嗎?
她不再是十七歲的小丫頭,已沒有當年那種天真與熱情,對于未知,她是恐懼的……
她試著轉動先前受傷的腳踝,發現它不再那麼疼痛,離開的意念也就強烈了起來。
沙冽浪卻突然在這時道出了一個事實︰「妳曾懷了我的孩子,但卻流產了。」
艷如火鶴的容顏霎時一片慘白。「你……怎麼知道?」
「要知道妳的事並不難。」他簡單的回答,卻也顯出他無遠弗屆的本領。
曾經破碎的心,彷佛在這一刻被人刨出來再度檢視,那豈是一個痛字可以形容。
「我很抱歉。」他淡然地說著。
她望著他,似乎想從那雙漆黑的眸中找出火熱的因子,但……沒有!
他就像身處冰冷地獄的冥王,溫度與火熱是不可能在他身上出現的。瞬間,她感覺他剛才的道歉,彷佛只是隨口皆可說的一句話。
她雖然感到心痛與失落,但她不願意讓他以為自己希冀他的垂憐,于是淡淡地響應︰「不要說抱歉,他是個意外,你我只是在錯誤的時間交會了。再說,那天……你……很溫柔。」
她不怪他,從來就不曾怪過他。只是一向自卑的她,沒有想過行一天會在那種情況下成了他的女人。
沙冽浪冰冷的心牆,瞬間垮了……
沒有表情的面容有了難以察覺的掙扎,他想一把將她摟進懷中,哄她跟了自己,或是再一次溫暖她的身體、心靈,可是他什麼也沒有做,只是定定地看著她,「做我的女人,讓我補償妳。」
「補償?跟了你就叫作補償?」她不禁苦笑,「我不需要任何補償。從一開始我就跟你說得很明白,我不需要補償。倒是我很想知道,總是要我做你的女人,你究竟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