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寒星唇邊雖掛著笑意,卻夾著幽冷,「莫大少,你大概忘了,平手就代表莊家贏。」
「哈——你也忘了,這場賭局沒有莊家,只有兩名賭客。」安東尼笑著回敬他。
「不準你們再拿恬心開玩笑!還虧你們是大男人!」房艷氣憤地喊道。
「好,就听你的。不過,這杯酒只要恬心喝下去,我就走人。」安東尼瞥了夜寒星與蕭恬心一眼。
夜寒星毫不猶疑截走安東尼手中的酒杯!不發一語地送入月復中……
安東尼頓時朗笑,不再戀棧地準備離開,在經過恬心的身邊時,附耳低聲說道︰「小學妹,抓好這個男人,別讓其他女人給搶跑了。」
夜寒星立刻伸手隔開他倆過於親密的距離,「送客!」
安東尼見狀,一路笑著走出火焰廳……
房艷忽然驚覺她的皮夾還沒有拿回來,連忙追了出去。
安東尼知道房艷一定會追出來,好整以暇地在大廳等著她,嘴角別具深意地微微上揚。
房艷一走近他,劈頭就問︰「你到底要怎樣才肯還我皮夾?」
她只是單純的想來賭城休假,順便和恬心聚一聚,再趁這個機會好好想想琉莎城堡的案子該不該接,沒料到卻被眼前這個英俊卻不正經的男人給打亂了所有計畫!
安東尼朝她露出一抹笑,「放輕松,我們先找個地方喝一杯,再來討論你皮夾的事。」
「這麼說,你是不打算還我皮夾了?」迷人的大眼瞬間冒出火花。
「我沒說。」他依然吊兒郎當。
「我不要它了!」冷艷逼人的臉蛋盛載著決絕。
沒有男人可以這麼威脅她,尤其是這種邪魅的登徒子!
他一把抓住離意甚堅的她,「丟了身分證是很不方便的,尤其是在耶誕假期中。」
「放手!」她的視線帶著冰也夾著火。
他沒有放手,反而箝得更緊,定定睇望她的嬌顏,隱約從她的眉宇間看出她對自己的厭惡。
只是,這麼濃的厭惡究竟是為了什麼?
不會是因他想邀她喝一杯酒,就怒目相向吧?
那她也未免太小題大作了!
此時,她氣得想抽出發髻上的發簪,朝他抓緊的手臂上刺去——
另一只大掌卻在下一秒鐘截下她的動作。
「美麗的女人都是這麼帶刺的嗎?」說話的同時,他技巧地取走了她的發簪,頓時,一頭如瀑的發絲散落肩頭……
他隱隱抽了口氣。
好個又冷又艷,性情炙烈的女人。
「你管不著!」她縮了一下肩頭,刻意與他保持距離。
他仍舊噙著笑,深奧難懂的眼神與唇邊的邪笑,不協調地融合在那張臉上。
「不過……皮夾現在不在我身上。」
「反正不過是個皮夾。」她的眸子閃著一股斷然割舍的波光,再次打算往外走。
這次他卻伸出雙手圈住她的腰肢,止下她的腳步。
「耶誕夜不該這麼大的火氣。」他在她耳畔低語,灼熱的氣息緩緩掠過她的耳畔,「我們何妨坐下來喝一杯,消消火氣,再一起共度耶誕假期。」
「放開你的手,誰要和你一同過耶誕?」
「也許你希望蕭恬心一起來?」他說著,逕自撥打著手機。
「不準你惹恬心!」房艷濃黑的雙瞳倏地覆上一層憤怒,並毫不留情地以高跟鞋踩他的皮鞋。
一陣刺痛透過鞋面傳至安東尼的腳,但他卻沒有流露出任何不適,只是緩緩合上手機,同時收緊手臂,將她用力摟近自己的胸前,邪冶的眼瞬間閃著殘酷,附在她耳邊,冷冷低語︰
「你是個不乖的女人。」
話落,只手穩住她香顎,頭一低,準確地印上她的朱唇,粗暴地含掉她欲語的抗拒,瘋狂地蹂躪她的柔美。
他舌忝舐著、齒咬著、野蠻的吮吻著,幾乎掠奪盡她體內所有的精力與空氣。
她又氣又惱,正想反擊,他卻快一步地制止她舞動的拳頭,並將它繞至身後固定住,同時以唇折磨她,直到她的唇瓣紅腫了、麻顫了,他才盡興似地松開了她的唇,但仍鎖住她的雙臂。
近在咫尺的距離,她可以听見彼此的喘息聲,四目相對,混亂是流蕩在四周唯一的氛圍。
最後,她冷冷撂下話︰「無恥!」
他眯起雙眼,睇著那雙被他吻紅的菱角小嘴,心情也很復雜。
「我可以告你性騷擾!」她驕傲地抬起頭。
「你可以。但是你的假期也泡湯了,而且還不一定會告嬴。」他松開了她的手,暗忖著自己反常的行為究竟是為了什麼。
恢復自由的柔荑已出現紅痕,她來回地按摩著,知道自己目前確實無法戰勝他。
退,也許是現在唯一可以做的事。
冷哼了聲,她不發一語地再次往外走……
她恨這個男人!
男人沒一個好東西!他們是世界上最濫情,也是最會以力量控制女人的壞胚。
她恨他們,尤其是這個叫安東尼的男人!
這一次,安東尼並沒有追出去,僅是望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這時,漢克走近安東尼,「少爺,要不要我……」
安東尼從口袋中將她的皮夾拿了出來,順手抽走一張名片後,將皮夾交給漢克。
「追上她,將皮夾還給她。」
「是的。」漢克一接手,立刻追了出去。
安東尼站在原地,點了根菸,望著那漸行漸遠的身影……
直到看不見她的倩影,他才正色地撥起手機——
「杰瑞,關於琉莎城堡的案子,我想找房艷合作,麻煩你將她所有的作品全部E-mail給我,如果可以,我想盡快見到她。」
向來邪冶的眸光,頓時泛出寒光。
那是其他人沒見過的安東尼。
紐約正下著雪,沁冷的空氣令人們拉緊大衣的領子,快步通過飄雪的街道。
房艷坐在一家典雅的咖啡廳等人,冷艷的臉上有著少見的矛盾、猶豫。
她很想站起來,離開這里!
她不要見這個男人!他是她童年的缺憾,甚至是痛。
倏地,她站了起來。
她決定離開這里,不給那個男人機會。
咖啡色的木門卻在此時被打開,門上的鈐鐺立刻發出耶誕快樂的問候聲。
門口的中年人遠遠就看見身材高挑的房艷,朝著她露出不自然的笑容,然後走向她。
房艷看著急欲走近自己的高大身軀,呼吸變得越來越急,彷佛感到胸腔中的空氣在頃刻間被抽干。
終於,那個男人站在她的面前。
他的額頭上刻滿了歲月的痕跡,連向來精明無情的雙眼也交織著久別重逢的喜悅與感慨,曾經挺直的雙肩,在這一刻似乎有些垮。
他老了,和她記憶中那個意氣風發的父親是截然不同的!
房至剛看著已出落得亭亭玉立,並散發出自信與冷艷的房艷,心中不自覺升起驕傲與安慰。
「小艷——」房志剛輕聲低喚。
「坐吧。」她率先坐下來。
「謝謝。」他笑了笑,彼此間生疏得像陌生人。
「喝什麼?」她禮貌地問。
「隨便。」今天他是特地來看看久別的女兒的,他們有二十年沒見了吧!?
起先他並不在意,但是隨著年齡增加,他對她的想念就越深,可是她的母親,也是他的前妻——冷如霜總是百般阻撓,到後來他只得委托徵信社拍些房艷的照片E—mail給他,以慰思女之切。
沒想到今天看到她,他發現她本人比照片更美麗,而且很有個性。
房艷為他點了一杯和自己一樣的拿鐵咖啡後,無意識地攪動著湯匙,不知該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