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關我什麼事?」她反問。
「因為你就是那個冒充諸葛復的人。」他認真地瞅著她,不容她遁逃。
「我──」
「不想當我的救命恩人?」他又湊近她。
「你不要這麼靠近我。還有,拿開你的手,你壓得我好痛。」她故意使出哀兵姿態。
「說實話,你想要什麼就有什麼。」他刻意將這話說得曖昧不明。
「誰要你的什麼東西!我只想要回我的自由。」她裝傻地吶喊。
「你的自由也必須以你的實話來換。」他堅持立場地說道。
「你以為你是誰?限制人身自由是犯法的。」她抗議道。
「那冒充他人、從事沒有執照的工作,也是犯法的。」他反將她一軍。
「你有什麼直接證據,說我就是冒牌的諸葛復?」她相信他的證據都是間接的。
「有。」他信心十足地說。
「有?!」她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瞳。
「對。」他忽然從西裝口袋拿出一撇道具八字胡,「它。」
「啊──」那天她應該沒有掉了那撇胡子啊!
他卻趁此同時將那撇胡子湊近她的臉上──
「賓果!就是了,你沒有話說了吧!」
「你──討厭啦!」她惱羞成怒道,雖然既不想承認,卻也無法否認。
「為了讓你口服心服,還有一個方法證明你就是‘他’!」他抽回八字胡,直直地凝視著她。
「什麼方法?」她怎麼覺得他的眼神很怪?
「就是……」話未盡,他的唇已覆上她的唇……
「嗯……」她的雙手因驚詫而在空中舞動。
他抓住它們,並扣在胸前,強令她專心享受他的吻。
陣陣酥麻的感覺瞬間從口中傳至全身,漸漸地,她體內的騷動凝聚成一團熱火,沸騰滾燙,似乎要從她的體內炸開……
她從不知道一個吻,也能令人這麼忘情、狂熱,甚至漸漸失去理智……她的手不再掙扎,乖乖地被握在他的手中。
他們正用著最原始、也最真切的接觸,讓彼此感覺對方的存在與悸動。這讓她再一次憶起他們之間的第一次……
她永遠忘不了,成為他的女人的那一刻。
如今才明白,保守的自己為什麼願意以她一向視為珍貴的貞操,去「救」房藍道。
她早在一次又一次與他的交會中,戀上這個男人,以致在心中默默期許和他有更多的接觸機會,又怕他「輕看」她,故而一再以不同的身分與他見面。
這緣──就結下了!
就在她卸甲投降時,剛好對上他突然睜開的眼眸,闐黑的深處竟閃著熠熠光芒,她怔了怔,霎時清醒。
這時,他也放開她,似真似假地說︰「我的味蕾特別好,舉凡吃過的東西、吻過的唇,我都‘必嘗不忘’,它,我記得。」他指著她的朱唇。
她不敢吭氣,羞答答地低下頭。
他卻支起她的香腮,「你是‘他’,對吧?」
「你不是已經這麼認定了嗎?」她又打起太極拳。
「但我要你親口說。」
「告訴你答案後有禮物嗎?不然你這麼逼問我做什麼?」她無奈地調侃道。
「有!」
「不用了。」她可不敢想。
「我還是會送的。」
「什麼?」
「獎品啊!回答我,你是‘他’吧?」他真的是鍥而不舍。
「是,我是‘他’,滿意了吧?那你還記得什麼?」她私心地希望他記起和她的──
「滿意。對了,你問,我還記得什麼?難道我漏了什麼嗎?」俊顏寫著疑惑與困擾。
一見這表情,她只能輕嘆。這說明,他記得她的唇,卻忘了他們的──
纏綿!
唉!
這個答案,她不是早就知道了嗎?為什麼還要問呢?
「沒有了。」
「那好。我要送你獎品了。」他作勢又湊近她的唇畔。
她連忙以手擋住他的「侵犯」。
「哈──」他大笑道,「你知道嗎?我一直很好奇,為什麼對你的唇很有感覺?好像──很久以前就吻過它。」
「你是吻過它啊!」她低聲地「抱怨」道。
「呃,對,我是吻過它,在那個超速的下雨天。」他以為她說的是那一回。
她兩眼一翻,不敢再奢望他真的能記起他們纏綿忘我的那個黃昏!
「對了,你那天是怎麼診治我的?」
房藍道雖問的輕松,但听在諸葛妮萩的耳里,卻讓她全身神經緊繃。
「嗯……就利用針灸幫你怯毒啊。」她隨口研了一個理由。總不能說她使用了「以身相許」這一招吧!這種親密事,她說不出來,只希望房藍道能主動憶起、主動提起。
「是這樣嗎?」他總覺得事情並非如此單純,更何況在他模糊的記憶中,好像曾上演了一場「親密情事」,「那為何需要‘清場’治療呢?」他繼續問道。
「這……因為需要對全身多處的穴道加以針灸,所以必須將你身上的衣物全部月兌下……」
話未說完,房藍道便興味盎然的問道︰「全部都月兌下嗎?」說得有些曖昧。
想起那天的情景,妮萩不禁又紅了臉,訥訥地說︰「當然沒有……嗯……只剩貼身衣物……」
他斜睨了她一眼,露骨的問道︰「所以,我全身都被你看光光了……身材還不錯吧?」他曖昧地看著她,緩緩地問著︰「你沒對我上下其手,甚或‘霸王硬上弓’吧?」
他想起來了嗎?
她紅著臉,偷偷地看了他一眼,「你說呢?」既希望他真的記起,卻又怕記起後的尷尬場面。
他側頭認真想了想,「好像有,又好像沒……」
話未說完──諸葛妮萩便急急地接話道︰「當然沒有!我怎會對你有興趣嘛。我要回去了。」立刻將此話題結束。
她怕再繼續和他說下去,那天的事不是房藍道主動憶起,而是自己在他不斷逼迫下全盤說出,那不就羞死人了!
「那我送你回家,這次我得和真正的諸葛復先生見個面。」
「做什麼?」她有點緊張地問。
「找他看風水啊。」他故意說道。其實,他到現在還不知道真正的諸葛復究竟是何人。
「哦──」她有些失望地應道。
「還是,你希望我是去說媒?」他不正經地瞅了她一眼。
「誰希罕!」她推了他一下。
「我有說是向令尊提親嗎?」他再次調笑道。
「你──下地獄啦!」她的臉立刻刷紅,連厚厚的粉都遮不住。
「地魔本來就待在地獄的啊!」他朝她詭誕地笑了笑。
「老天!」她兩眼一翻,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他卻抓起車上的面紙,問也不問地就往她的臉上擦去!「我現在最想做的,就是擦干淨你的大花臉。」
「你──你不要亂踫啦!」她左躲右閃,還是敵不過他的執拗與力道,最後只好任他擺布了。
他這才真正開懷地笑了。
鈴……殺風景的手機鈴聲卻在這時響起。
房藍道蹙了蹙眉心,本不想理會它,諸葛妮萩卻打斷他。
「接吧!我會乖乖地擦臉。」她抓過他手中的面紙,自我挖苦道。
他會心地一笑,這才按下通話鍵。
「喂──」
半分鐘後,他怔忡地睇著諸葛妮萩,不發一語。
「怎麼了?」她有些擔心。
「公司的人告訴我,諸葛復、也就是你的爸爸找我。」他也感到不可思議。
「為什麼?」她也很疑惑了。
「我也想知道為什麼啊,‘諸葛復’小姐,你可以告訴我為什麼嗎?」他突然覺得這對父女真的很有意思。
「討厭,我打電話給他老人家問問就是了嘛!」她準備拿出她的手機,他卻按住她的手。
「你爸說,不要讓你知道,而且想單獨見我。」他正經地說。
「什麼?」她有些不滿。
「你如果好奇,可以送我去。」他鼓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