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現在我們直飛拉斯維加斯。」他說得似假還真。
「瞧你說的!」她又咬了一口糖葫蘆。
「你忘了,拉斯維加斯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可以公證結婚,而且馬上拿到結婚證書,這下子你不就沒藉口了,」他提醒她早該知道的事。
「開玩笑!我結婚才不能這麼草率呢!」她撇了撇嘴。
「那你想要什麼樣的婚禮?」
「你問這麼多做什麼?」她還沒辦法想像像他這樣出色又富有的男人,會想與她這只默默無名的丑小鴨白頭偕老。
「娶你啊!」他說得一點也不浪漫。
娶她?求婚是這樣的嗎?
不是該有鮮花、鑽戒,或是一些海誓山盟的情話嗎?
瞧他說得沒半樣符合求婚儀式,她實在很難將他的話當真,她輕輕地咬了一口糖葫蘆,直率地說︰「這個問題我得想想……畢竟你不是普遍人,而剛才的話也不夠真誠……所以,我不能回覆你。」
「你不信我的誠心?」他發現她的邏輯真的有別於一般女孩。
他可是第一次向女人求婚!也許不夠浪漫,但沒有半點虛情假意啊!
他哪里做不對了?
「這個話題,就到此打住。」她手一抬,不讓他說下去。
厲駴還想講什麼,卻被另一個聲音給截斷——
「年輕人,有興趣測字嗎?」一位身著黑衣,面露風霜的老太太,正端坐在路邊的測字攤上。
「測字?」蕭霞米耳尖地听見了。
她向來對中國的五術、西洋的佔星術都有興趣,連忙主動拉住厲駴的手臂,「替我看看是不是算命的?」
「你信這個?」他壓低聲音說道。
「我信,不過是相信好的。」她甜美地笑道。
丙然是樂觀的小蝦米,他也就不反對她在這里待一會兒。
「老婆婆,你測字是怎麼測的?」她興趣盎然地說。
「你隨便寫一個字,我就可以測。」老婆婆神情篤定道。
「這麼神?我以為自三國的諸葛孔明之後,就沒有這麼神的事了。」
老太太卻幽默地說︰「也許我正是諸葛孔明的化身。」
「你別嚇唬我!」她呵呵地笑道,拿起筆寫下一個「唇」字。
這字看在厲駴的眼底,心頭倏地一驚。
這個字很像署名幸運女神的那個女子寫給他的字!「小蝦米,你再替我寫一個『紅』字。」他接著說道。
她不覺有異,於是又寫了一個紅字。
這下子,厲駴的眼瞪得更大了。
他心中的疑惑,似乎在這一刻有了解答,本想再讓她寫個字,卻被老婆婆打斷——
「小泵娘,你要問事,還是人?」
「事。」她毫不猶豫地說。
「成,就這一兩天了。」老太太篤定道。
「什麼?真的?」那她不就發了?!「我該給你多少錢?」
「若成其事,你再打賞也不遲。」
老太太用了「打賞」這麼一個古老的字眼。小蝦米不免神經兮兮地相信,她真的來自三國時代。
「那先生問的是人,還是事?」
「人。」厲駴犀利的雙眸卻是盯著小蝦米,意味深長。
老太太僅是笑,不說一句話。
「怎麼樣?」他倒沉不住氣地追問。
「二位,小攤今天不收費,就當我送給二位的見面禮。機會稍縱即逝,把握現在,成就人事。」一個俐落動作,老太太攤子上的東西及測字招牌,一下子全納入一個黑布袋中,毫不拖泥帶水。之後,她也不再多言地走進黑巷中。」
厲駴望著那老婆婆的背影,若有所思——
把握現在,成就人事……
蕭霞米也沉默的站在一旁,回憶老太太臨行前的幾句話。
人的命運,似乎在冥冥之中早有定數。
她牢牢地握住厲駴的手臂,不是怕看不見,而是她想和這個男人再走一段路,直到他厭倦她為止。
夜深人靜時,瀟薔拿著狐克從蕭霞米手中搶來的幸運女神唇膏,一臉鄙夷及不可置信。
「那死丫頭說,這支口紅可以證明她就是獵艷紅唇的女主角?」她的朱唇撇了撇,仿佛還想說些什麼話。
「千真萬確。」狐克正經地回答。
「希望你說的是真的。」她嫌惡地將那條口紅放在茶幾上。
「我絕對不會欺騙你。」狐克再次保證。
「好。去打听一下,明天花蝶的記者招待會是什麼時間?」
「是的。」狐克連忙退下。
瀟薔再次拿起那支實在不怎麼樣的口紅看了又看,瞧了又瞧……
它好在哪兒?
唯一的優點是味道還不錯啦。
明天,就靠它了!
她臉上邪佞的笑旋即泄出……
第九章
凌晨的紐約市,仍舊燈火通明。厲駴送小蝦米回家之後,便回到鑽石雙星的家中。
拿起那枚印有唇印的內褲,他點了一點根菸,緩緩地吸著……
這是小蝦米的唇印嗎?
在測字攤上,她寫了「紅唇」兩個大字,幾乎和匿名寫信給他的人的字跡一模一樣。
其實,他可以直接問她,但是他沒有這麼做。
他很想知道,當她知道他就是厲駴時,為什麼沒有按照原來的計畫立刻向自己表明,她就是署名幸運女神的女孩?如此做,她的摘星夢不就可以實現?
是什麼改變了她的決定?
這一點,他實在想不通。
明天他計畫召開記者招待會,把獵艷紅唇第二波行動推上更高點。也希望藉此逼出幸運女神!如果她真的就是小蝦米的話,那麼,她欠他一個答案,一個為什麼半途而廢的答案。
「鈐……」他的手機,在這時響了起來。
「喂——」他瞄了一眼號碼,忙不迭地按下通話鍵。
「負責人,我是馬丁,你讓我調查的事,有點眉目了。」對方謹慎地說道。
「說吧。」他吐了口煙圈。
「雄風內褲上的口紅印,據該公司透露,是找了一位臨時打工的女孩,來代瀟薔小姐印上的,他們沒有留下打工女孩的姓名及電話,但是他們對於她的長相作了些描述。」
「他怎麼說?」他又吐了口煙圈,對於呼之欲出的答案,似乎了然於胸。
「他們形容她其貌不揚,留著西瓜皮發型,戴了一副少說有七、八百度的近視眼鏡,身著特別寬松的兩截式褲裝,整個人可以說是根本沒有吸引力。但是她的唇形很美,身上隱隱散發出一種香氣,這算是她僅有的優點吧。」馬丁一字不漏地形容道。
厲駴猛地吸了口菸,仿佛從馬丁的形容詞,憶起他第一次見到蕭霞米的模樣!
她那模樣真的引不起任何男人的興趣!
真難為她了!為了紐約可怕的治安,竟然犧牲到這個地步。
不過,說來也奇怪,他和她結緣不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他很自然地想與她親近,就像……家人一樣。
隨著一次又一次的偶遇,他漸漸貪戀上和她在一起的感覺。
直到,他吻了她……
直到,他看見她沒戴眼鏡,長發散落的模樣……
她——變得不一樣了!
他喜歡她美麗可人的俏模樣,也喜歡她直爽坦白的個性!
所以,當她逼問自己,她對他的意義時,他欣然接納她成為自己的女友。
在他的生命里,女性之於他,只有同事、屬下,及伴,還沒有所謂的女友。就連一直以他女友自居的瀟薔,也僅是他的伴罷了!
但是他卻輕松地答應小蝦米成為他的女朋友!而且是那麼的自然,那麼的沒有壓力。
「負責人——」馬丁輕喚著一聲不吭的厲駴。
「明天的記者招待會你不用到,倒是有件事替我辦……」他開始交代細節。
「我明白了。」馬丁立刻應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