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兒?」他的精神霍地抖擻。
因為,竊玉被偷不是第一回,之前這個一直隱藏在黑暗中的竊賊,似乎對他所收藏的玉品特別有興趣。
雖然,長久以來他都一直隱藏自己的真實身分,對外宣稱他所展出的玉品均為一個匿名好友的東西,實際上,只是不想讓自己的非凡身價成為歹徒覲覦的對象,
沒想到,這個竊賊還真識貨,就是專偷他的收藏!
看來,這次在那個女孩身上搜到竊玉,雖然不能因此認定她就是竊賊,但總和她月兌不了關系。
這筆帳他和她有得算了,也或許是和「紀玥璇」有得算了。
電話那端的人這時又道︰「他目前投宿在北投的一家旅館。」
「好,叫兄弟準備好,等我來。」他突然一聲令下,四周彷佛彌漫著霜凜的霧氣。
「是。」
電話也在這時斷線。
易天令俐索地關上手機,迷離深沉的黑眸益發冷峻。
就在今晚,他要看看有什麼人可以從他手中溜走!
屬於夜的繁華正要開始,天邊那一點點紅、一點點橙黃,正象徵著屬於北投入夜的燦爛。
自從台北人愛上泡湯之後,這里已恢復昔日的喧囂景觀,不時還可以听見操著日語及英文的觀光客在此流連忘返,涂紅抹綠的柳腰小姐也就在這情況下被他們摟著穿梭於此。
紀玥璇為了逃避易天令的追問,也怕連累曉月,於是逕自叫了輛計程車在台北逛了大半天,才覺得該找一個地方休息,但她知道只要「安全可靠一的飯店,休息投宿絕對要出示身分證,而她身上沒有身分證,也不願意就此曝光,只好先找一家不太嚴格的旅館休息一晚再作打算。
於是,在好心的司機建議下,她住進了這家依山傍著小池塘的「曉月旅館」。這里的環境還算清靜,若說它有什麼可嫌的,就是太偏僻了點。
雖說,她的身手絕對勝過一般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姐們,但經過白天心髒病發,她實在禁不起再踫上歹徒。
所以最好能整晚吃在旅館、住在旅館,哪兒都不去,才能確保自己平安無事。
百般無聊的她,拿起遙控器亂按一通,選了半天竟然沒有一台電視節目可以看。
她索性走到陽台透口氣,才一拉開鋁門,就听見窸窸窣窣的聲音,似耳語,又似威脅,其中還夾著格斗的聲響。
於是,她悄悄地躲人陽台的陰暗面,豎起耳朵偷听,瞪大眼楮直瞧……
她看見大約四、五個人,架著一個瘦小的男子似在拷問,遠遠地就可以感覺到,那個被架住的小蚌兒滿臉驚恐,奸像在辯解。
這時,一直背對著她的頎長男子走近小蚌兒面前,右手極快地扳住他的下巴,她看不見他的表情,也听不見他的聲音,卻從小蚌兒慌忙想跪下來的動作,看得出他十分恐懼。
紀玥璇的正義戚倏地被挑起,當下拆了—包黑色絲襪剪了半截,一身黑色寬上衣及緊身褲的她連忙街到巷底,並將褲襪套上自己的頭,以防這群歹徒認出她。
「住手!這麼多人圍毆一個人,太過分了吧?」她執起一把迷你手槍對著他們,這才看清先前一直背對著她的大個兒,少說也有一百八十五公分。更絕的是,這個人也和自己一樣,戴了偽裝的「騙蝠眼罩」。
和他「專業」的蝙蝠眼罩相比,她的褲襪頭罩顯得有點可笑。
男子似乎也很驚訝這時會闖出一個不速之客,還戴了一個「歹徒」才會用的褲襪頭罩。
不過,她手中的「家伙」就實用得多了。
男子身邊的兄弟立時將小蚌兒抓向男子面前,一副老大要他們怎麼做,他們就會唯命是從的模樣。
男子卻灼灼地瞪著她,莫測高深地說︰「你不覺得自己撈過了界?」
「有沒有撈過界我自有分寸,但你們欺負人就不可以!」她堅定的說,手中的槍仍舊對著為首的男子。
他冷哼了聲,「就憑你?」
「還有我手中的槍。」紀玥璇文風不動。
「很好。就看你的槍法準,還是我的——」他旋即一個側踢,「動作快!」
紀玥璇的手槍竟然被踢了出去,她連忙一個反身,一腳踢向這個高她二十公分的男子。
他先是一退,立刻又被她俐落的粉拳直擊心窩,他再次往後退,似乎並不想真的與她過招。
就在這時,她卻做個假動作往他的雙眼刺去,實則卻是攻擊擒住小蚌子的兄弟下巴,同時高聲叫道︰「快逃!」
小蚌兒倒也機靈,趁著混亂沖進暗巷,而他的兩名手下也一路追了去。
男子這才發現自己低估了她的頭腦,於是采取飽勢,也學她的聲東擊西法,先是攻她的花容,實則是攻她的小蠻腰。
她一個驚叫,後退的同時險險跌倒。
他趁勢摟住她的腰,她卻使勁地以手肘往後頂。
他索性將她的雙臂困在前胸,霎時,他觸踫到兩團綿柔的肉球……
又是一個沒穿的女人!
一個閃神,紀玥璇立即抽出原本放在口袋中的發簪,刺進男子的手臂。
耙踫她,就得付出代價!
「啊!」他叫了聲,手也松開了。
紀玥璇便利用這個機會,火速地離開現場。
「大哥!」剩下的兄弟也沒想到情況急轉直下,連忙問道︰「要不要緊?」
「該死的娘們,要不要追她?」另一個沉不住氣的年輕男孩憤怒地說。
男子僅是按住流血的手臂,幽冷地睇著紀玥璇消失於黑巷中,「不用。」
「不用?」小兄弟雞貓子鬼叫了起來。
「我知道她是誰了。」戴著眼罩的臉,瞬時掛著一抹玩味的淺笑。
「什麼?」
「你們都回去吧,若有小黑的消息立刻通知我。」反正剛才那小賊只是條小魚,至於大魚嘛……
「是。」他二人便循著先前兩兄弟追捕小黑的方向奔去。
夜又恢復原來的寧靜。
男子這才月兌下蝙蝠眼罩,無形之中透出迫人的旋風,連月兒都因他的出現而躲入雲層中。
第三章
王曉月一晚沒有見到紀玥璇,實在坐立難安,就在這時,門鈐響了起來。
「誰?」她驚覺地問道。
「易天令。」
是他?
她還是打開了門,雙眼卻往他身後張望。「小——」差點就叫「小姐」,好險沒穿幫!
「我也在找她。」他的唇正勾著若有似無的笑。
「什麼?」她驚愕地朱唇微啟,「人是你帶走的,現在反而跑來問我?」
他那雙幽邃的眸子宛如要將她看穿似地,刺入她的眼瞳深處,下一秒鐘他便說︰「我們進去談。」不等她反應就大步跨進屋內,絲毫不覺得自己這麼做有何不妥之處。
「你——你——」她真的沒見過這麼傲慢的人!
「我來這里是要向你說明三件事。一,『你的助理』一清醒就打昏我醫院的護士逃走了;二,昨天我在她身上模到了失竊的竊玉,簡單的說,她是竊賊。」
「不可能!她不可能偷竊玉!」王曉月近乎歇斯底里地吼了出來。
「有心髒病的人還這麼激動!?」嘲諷的笑意還帶著來自極地的冰寒。
「你——」這個人太可惡了!
「我還沒說完,請不要打斷。」唇角一抹陰涼的笑痕乍現。
王曉月直覺胸中有萬磅的炸彈隨時會炸開,卻只能怒目不暇接以對。
因為,她知道這個易天令不是個好打發的人,若真和他杠上,是討不到什麼便宜的。
「你的助理既然會偷竊玉,就顯示你紀玥璇也月兌不了干系,所以我要你還給我一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