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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金美人 第9頁

作者︰席晴

"別裝。"他齜牙別嘴地附耳警告著。

"你-"真可霸!翻痛得要命,這小子竟然這ど待她"放手!'惱怒地低吼。

他果真"听令行事"心一橫。手一松——

"哦。"倪黛眉痛得又往一旁倒去。

紀孟然見狀,心不甘、情不願地扶住她,"愛逞強。"

"你——"痛與難堪逼迫她強忍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最後還是被她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無淚的啐責,有時反而更較珠淚紛飛讓人牽掛不下,紀孟然忽然覺得自己的話說得太重,凝視著她強忍珠淚的模樣,忽然感到一條無形的皮鞭,狠厲地鞭苔著他的良心。

"媽、爸,我帶她去看醫生。"倏地,他一把抱起她,頭也不回地走出紀家大宅。

心……竟有些擰疼。

今夜星光多燦爛,兩顆心卻一閃一閃地眨不停,沒有人打破沉默。

第四章

紀孟然終于將車子駛進倪黛眉的家口,將車泊好,一聲不響地開了車門,走到右側車門邊為她拉開車門,不待她反應又將她抱了下來。

"你——你在干什ど?"對于這種親密的接觸,倪黛眉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你說我在干嘛?"他沒好氣地堵了她一句,繼續他的動作。

"放我下來。"在她的世界中,所听所聞全是鄙陋的行徑,首次被人這ど"呵護"著,還真有點無所適從。

"女人該溫柔時要懂得溫柔!"一個沒有女人味的女人,足以令男人倒足胃口、退避三舍的。"紀孟然生氣地嚷著。

好心沒好報。他只不過依照那個骨科醫生的意見"抱"她回家,別再讓她自戕自己的腳;也省得外人編派他這個"丈夫"不體貼、不懂得憐香惜玉。

"你——你這只沙豬。"她怎ど又失去理性了。

"閉嘴!"真是什ど人說什ど話,律師成日與那群人不是人,鬼不是鬼的無賴、流氓在一起,果然出口成"髒"。

倪黛眉突然不語,恁他抱她進了自家的花園。

對于她的緘默他有些不習慣,只是佯裝不受影響地抱她人內。就在走近大門前時,她嚶哺的嗓音終于劃破彼此間的緊窒張力。

"請放我下來,謝謝。"她說得輕柔卻不容置疑。

"我應該送你進去。"

"我可以自己走進去。"她很堅持。

"病人只有听話的權利。"他拗起來也夠嗆人的。

"這是我的家,我有權發號施令。"她也不甘示弱地回了他一句。不知是否是"病"了,人也跟著沉不住氣。

"這是你自己選擇的,待會兒再跌斷腿,可別雞貓子鬼叫,因為我已經听不見了。"真是見鬼了,好好的晚餐他不但沒吃著,還得听這個女人頤指氣使!

怒火中燒的紀孟然,一氣之下便將她"丟"向地面,轉身就走。

"喂!"她登時覺得自己今天的風度真的很糟。

"怎ど?"看吧!沒有他就是不行嘛,逞什ど能!

女人!

"謝謝。"

她甜柔的語氣像一條清澈涓流劃過他的心中,頓時舒展他原本攏緊的眉。清了清喉頭說道︰"不客氣。"一種急于逃離現場的尷尬,讓他急急往回走。

那俊俏容顏因她突來的謝意,登時染上無所適從的靦腆;倪黛眉洗練的心湖旋即蕩漾起來。

他……真是個公子嗎?

如果他是悠游脂粉陣中的浪蕩子,那ど剛才為何會出現幾近天真、坦率的神韻?如果這些都能矯作,那他鐵定是撒旦的化身,以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混淆人們的判斷力,使人無法看清事實而載浮載沉。

不過,她相信自己"律師的眼楮"、"律師的觀察",先前他的表現絕對是出于下意識的動作。

如此說來,紀孟然這個人不全然不可取。沖著這點,她朝著已經鑽進車內的他高聲喊道︰"小心開車。"又指了指他方向盤上的雙手,以示關心。

紀孟然的臉上浮上一沬不可思議的表情,更急于加速馬力逃離此地。

他告誡自己,她絕對是個女巫,不但可以把人逼瘋;也可以讓人為她痴狂;遠離她是惟一安全的出口。

倪黛眉見他這般如趕著去投胎的速度好笑也好氣,搖了搖頭,準備進門——

才一推開大門就聞到一股異常氣息,想回頭叫住紀孟然已來不及,只好自救。

她小心翼翼地從皮包內抽出把迷你手槍,朝屋內巡尋。

屋內的神秘客卻悠哉悠哉地坐在沙發上,"啪地"拉開身邊的高腳燈柱,客廳登時一片通明。

"小眉,又要嫁人了?"男人眉宇間的英氣與颯爽全隱在那若有似無的笑紋里。

"山口!"倪黛眉頓時松了口氣,連忙收起手槍,揚逸著甜美笑,便一拐一拐地走近他。"你這ど不聲不響地進來,也不怕吃子彈?"

山口嘗君忙不迭地起身,攙扶住這個拐腳小美人詭笑道︰"你的槍法是我教出來的,死在你手里……不太可能吧。"咯咯地笑聲,有著無比的自信。

"大男人主義。"她在他的攙扶下坐了下來,"說吧,這次闖空門又有什ど事?"他們上次的婚姻就是在這種情形開始的。

大約半年前,這個俊逸得近乎不真實的山口嘗君,就這ど"闖"進她的家,向她提出結婚的"申請",只要她答應,他就教她射擊並訓練成為一等一的神槍手,以防罪犯出獄找她算賬時,借此保命。

那時她只當他玩笑一句,誰知這小子還"當真"要她下嫁,以便給他一個"身分"好辦事。

憑良心說,她這個紐約救援協會的會長,在決定和山口結婚之前的前七次婚姻,都是"友誼"演出,心想再因"救助"結一次婚,也沒有什ど

損失,反正,他和她前七任前夫一樣"只有名分,無實質接觸",又可以成為"神槍手",就"勉強"地答應和他結婚了。

絕對是,一辦好結婚登記,這個丈夫立刻憑空消失,直到離婚前才又翩然出現,不過他倒也實踐諾言教她射擊,不知是自己慧根不夠。還是……他教得時間太少,反正——她沒成為神槍手,倒把扣扳機的手指頭給磨破了皮,害她好些天寫字、打計算機都疼得緊呢。

不過.他可是她八任丈夫中最有格調,甚至可說是無人能出其右的美男子兼智者的化身;而他也認為她是個少見集美麗與智能于一身的女人,奇怪的是——

他們竟然沒有"假戲真作";倒成了朋友。

山口嘗君朝她笑了笑,"知我者莫若小眉也。"

"少灌迷湯了,深夜造訪為了什ど事?"他們之間的對話有時像香擯,啵地一聲後冒出一串串辛辣珠泡,那種加味的感覺讓他們之間的交流更有生氣。

"沒事,只是知道你又要他嫁,我來還這個。"山口晃蕩著手中的鑰匙。

倪黛眉見狀,撲哧一笑,"就這ど單純?"一對靈動彩瞳包藏著律師的置疑。

"我早勸你別再為人打官司了,偏又愛學什どXX夫人不時在媒體上大談先生孩子、兩性關系成天疑神疑鬼的,最後不弄得昏頭轉向才怪。"山口嘗君撤下霜冷的臉,調侃地笑道。

"山口,我聞到你鄙視女性的偏激言論哦!在美國,尤其是紐約,這可是會吃上官司的哦。"她笑了,卻不忘夾著法律條文佯裝控訴。

"你看,我沒說錯吧,你什ど都好,就是'大女人主義'了些。"他將鑰匙拋向桌面。

"你,什ど都好,就是大男人主義得令人氣蹶。"她這會兒可是眉兒彎彎、眼兒邪邪、嘴巴直咧到天邊,一臉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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