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她是個非常懂得保全系統的人!也就是說,她是一個了解那套程式設計的人!
葉可珞的保全設計,在全美可是有名的「獨一無二」,簡單的說,任何一家經由她設計的保全程式,絕不會重復使用,
所以,舉凡竊盜要破解她的程式,根本不可能有實物練習,都必須現場直接拆解,一個不小心,就極可能觸動警報器而銀鐺入獄。
所以說,一般小毛賊絕不會踫葉可珞所設計的保全系統!除了「火鶴花」,還有「火龍」幾個大盜,才敢踫她設計的東西。
如果大膽假設葉可珞監守自盜,那麼……「火鶴花」就是葉可珞!葉可珞也可能就是「火鶴花」!「老天!」這個大膽的臆測,令紀霍然震驚不已。
換言之,如果這兩個女人實為一個人,而他在小彤身上發現諸多太像「火鶴花」的疑點,那又證明了一件事——
小彤極可能就是「火鶴花」!而這三個女人——「火鶴花」、「小彤」、「葉可珞」也可能全是一個人。
天啊!小彤啊小彤,他不記得自己曾得罪過她這號人物啊!
她存心挑他的堂口、試圖偷他的「三星極光」,這麼做究竟只是單純的行竊,還是授意于多次來電「關心」的人?
他仿佛被擊垮了一般,耙著頭發盡情發泄那股無從釋出的沉甸甸的情緒。
盡避如此,他還是珍愛地將小彤抱回床上,輕柔地替她蓋了被子,喃喃低語,「小彤,如果你真的都是‘她們’,那麼你的確是個高明的試探者兼偽裝者,但卻忽略對手和你一樣有推敲與反擊的能力。只是……你這麼做,是為了什麼?」
這局棋賽,他該如何與她對奕?
放手廝殺,或是放水任她過關?
「嗯?」葉彤輕幽地囈喃著。
受過嚴格訓練的「死士」,連睡眠的意識都是活的;葉彤忽然抓住昏迷前的意志,瞬間瞪大彩瞳,卻迎上紀霍然一秒即逝的關心流盼。
「你怎麼在這里?我昏迷了多久?」她下意識地抓住被沿。
那雙藍綠湛亮的雙瞳,陡地刺穿紀霍然的推測!
小彤的眼瞳是少見的藍綠色,而葉可珞則是墨黑的;這麼說……她們可能不是同一個人吧?
他的理智又開始動搖……他私心地盼望,小彤不是她們。
紀霍然那雙幾經波轉的雙眼,忽而像道警鐘敲在葉彤的腦門上,她立刻明白一件事——這個男人對她的行為有所顧忌與懷疑。
她只能靜默,因為任何一句不適當的話,都可能造成更深的「誤解」。
她可不希望到了最後關頭,功敗垂成。
顯然兩個不輕易透露真情的人,因背道而馳的想法讓錯誤一再延燒。
盡避紀霍然弄不懂他們之間現在的感覺,但卻隨著一次次奇詭的交手越陷越深,終于管不住心,他俯子……
她旋即推拒,卻迎上他霸氣的堅持,厚重的胸膛驀然抵住扁滑如緞的嬌軀,毫不猶豫地印上他的吻……
葉彤立即憶起那次在他的辦公室所經歷的事,整個人又驚慌又微顫。
「小彤——」愛的宣告化作滿月復的柔情。
他從未想過,會為一個女人失了神魂!
紀家在全球的經濟舞台,一直佔有舉足輕重的地位,他們家的男性可以說是所有女人傾慕的對象,他的床畔永遠不愁沒有女人暖被,如今……卻獨為身下這個看似荏弱卻又神秘的女子,迷失了心智……
這……究竟是分什麼樣的戀慕?!一徑強烈地在他心頭抽芽。
「彤兒……」他欲言又止,他怕,她會因他的贊美,而誤會他因自己高漲而誘哄她。
她的心是何等的玲瓏剔透!
他怕,真的怕,怕稍一閃失,好不容易建立的親密關系將毀于一旦。他只能、也只好以吻封緘,
「彤兒,我該拿你怎麼辦?」
她什麼也沒有說,也不敢回應。
她怕,和他一樣的恐懼——
怕這只是春夢一場!
夜深,露重。他倆就這麼挨著對方,沉沉睡去……情也在分秒流逝中,更見深刻。
第七章
黑風堡
黑爵士的私人辦公室里,電視牆又閃出陰晦不明的影像,三名黑衣勁裝的女子戒慎地面對畫面,靜靜等候指示。
「梅、蘭、菊听令!」電視牆里的鬼面人,森幽幽地命令著。
「是。」三人垂首恭謹地听令。
她們臉上都罩著半張面皮,以期不讓對方察覺彼此真正的身份,這也是黑爵士控管手下的方式,不讓他們熟識而因「情」誤事。
「我要你們三個人去辦一件事。」鬼面人說得語重心長。
這三個階級僅次于「火鶴花」的女孩乍聞此言,面面相覷。通常老堡主會用這麼「感性」的聲音說話,正表示著這次的任務非同小可。
三人不敢懈怠,同聲應道︰「堡主請吩咐。」
「去帶一個人回來。」鬼面人的口吻登時宛如毒液,無情而霜冷。
這時電視牆上的屏幕,立即顯示一排字,「照上面的資料將她帶回。」鬼面人肅冷地說。
「是!」她們三人訓練有術地默背著屏幕上的資料,頓時愕然一愣,卻又在極快的時間內回復正常。
就在三人踏出密室前,鬼面人一反常態地喊住她們,「梅、蘭、菊,只管帶回她,但不準傷她毫發。」口氣陰寒仿佛來自地底。
「是!」三人異口同聲道。
太不尋常了,老堡主從沒有為一個人這麼費心過。
她們走後,身著中古世紀黑袍的鬼面人,這才從電視牆後方走出來,半張鬼面皮下的表情,顯得十分矛盾。
他必須「抓回」葉彤。
這些年來,他一直視她為掌中內百般疼惜,可恨的是,這丫頭機靈過人,冷漠更勝于他。
這些他都可以忍受,惟一令他咽不下這口氣的,是她不該出手「救」了紀霍然這小子的命!
「無情、無心」才是她本色!
如今她動心、有情,也就表示她離他越來越遠……
他不要這種「結果」!
他寧願她像往常一樣縹緲空靈,宛似抓不住的空谷山嵐,也不要她的美麗為別人綻放。
背叛他的後果,該是酷刑,是死亡、也是恐懼。
他要她回來,接受他震怒的懲罰!
「啊——」心痛、自責又怒極攻心的矛盾,像五馬分尸般,劇烈地撕扯著他的心口。
他像個即將溺斃的人,胡亂地抓起浮木,用力拉扯著臉上的鬼面皮……
一張年輕陰冷的臉,正因心態不平衡而扭曲變形。
「葉彤——」鬼面人再次聲嘶力竭地狂喊,卻怎麼也喊不回他要的平靜。
忽然,他的心中又起了一念……
邪佞的笑,又回到他的臉上。
刺耳的大哥大在清晨中鈴聲大作。
「喂。」葉彤迷蒙地接起電話。赫然發現,她與紀霍然就這麼同床共枕了一整夜。
一時之間,她整個心紛亂極了。
雖然他們並未共赴雲雨,但她的身上,已烙滿了獨屬于他的印記。
這對她而言……太不可思議了!
從沒有一個男人可以敲開她密封的靈魂,紀霍然卻做到了,而且從心到身體,都烙上「紀氏所有」的標記!最令她感到氣餒與驚訝的是——
她竟沒有想洗刷掉它們的厭惡感!
他就像罐毒藥,一日接一日地慢慢滲透,先在她的腦海盤踞,再延伸到四肢百骸,在她尚未察覺之時,一顆心已像烙了印般,再也除不去他的身影及氣息。
紀霍然似乎也被這通電話給吵醒,揉了揉惺忪的眼從床上坐了起來,好笑地看著自己還算整齊的穿著,及半圍著浴巾接電話的葉彤。
這是怎麼樣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