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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肉計 第28頁

作者︰機器貓

遲騁輕扯一下戚無艷的衣袖問︰「怎樣,喜不喜歡?」

她甩開他,雙手抱肩,直直望著他,平靜地道︰「你什麼意思?」

他緩緩執起她的手,拇指和食指圈住她的中指,漆黑的眼看進她的眼底,聲音很輕但堅定地道︰「無艷,嫁給我吧。」

她腦中轟然一響,有片刻不能思考,只能呆呆看他,吶吶地道︰「遲騁,你……你不要跟我開這種玩笑。」

他舉起她的手指湊到唇邊,在指節上輕輕一吻,一字一句擲地有聲地重復︰「嫁給我。」

她在他深邃的眼底看到了認真、期待和深情。下一刻,淚水洶涌著沖出眼眶,她哽咽道︰「你,你明知道我,我可能……」

「噓……」他神出另一只手靠在她的唇邊,「我知道,所以我們更要珍惜時間。無艷,我們已經浪費了三年,不要再蹉跎下去了,好嗎?」

「可是……」她的話音淹沒在一個火辣辣的吻里,他的唇灼燒著熾熱心痛的熱力,仿佛要把她熔進骨子里。她感到眩暈,無力地癱軟在他懷中,她累了,眷戀著這雙結實的臂彎,渴望著這副堅實的胸膛,愛著這個擁吻她的男人。

她根本不知道他們究竟吻了多久,等到意識清醒,就听見珠寶行中熱烈的掌聲和一片叫好聲,而他已在不知不覺間將戒指套上她的中指。他的手緊緊握著她戴著戒指的手,得意地笑道︰「你已經被我套牢,再也跑不了了。」

她在淚光中微笑,「你知道嗎?你真是個不懂浪漫的男人。從來沒送過花,從來沒說過一句甜言蜜語,跳過所有情侶之間的浪漫步驟,直接就求婚。」

「呃……」遲騁懊惱地搔搔頭,「這樣好了,以後我一件一件補回來,行嗎?」

機靈的店員急忙從窗台花瓶中抽出一枝玫瑰,遞過來道︰「先生,給,花。」

「謝謝!」他接過,反手遞給戚無艷,用跟店員一樣的口氣道︰「無艷,給,花。」

圍觀的眾人一陣大笑,店員邊笑邊道︰「哎呀,哪有人這麼送花的?」

遲騁困惑地問︰「那怎麼送?」惹來圍觀者又一陣大笑。

戚無艷羞愧得真想找個洞鑽進去,一跺腳,捂著臉跑出右。

「無艷?無艷?」遲騁急忙刷了卡,匆匆退出去。

「無艷,無艷!」他追上她,悄悄拉住她的手。

她反手在他臉上輕刮一下。又是氣又是無奈地道︰「真丟險。」

「呵呵,」他模了模被她刮過的地方,無所謂地道︰「你跟我在一起又不是第一次丟臉了。」

她望著他有點憨厚有點土氣的笑容,怔住了。

「怎麼了?干嗎這麼看我?」

「我有好久沒看到你這麼真實的表情了。有時候,我真懷念三年前那個老實又精明的遲騁。」

他笑道︰「怎麼?不喜歡現在的我?」

「也不是,有些感嘆罷了。」

「無艷,」他摩挲著那只戒指,「只要你願意,我可以在你面前永遠做一個老實又精明的遲騁。」

「遲騁。」她唱嘆地喚他的名字,輕輕靠進他懷里,她何其有幸,今生能夠遇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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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剛坐回車里,手機鈴聲就響了,遲騁按下通話鍵,「喂?……哦,五月啊!……什麼?……哦,好的,我馬上過去。」

戚無艷體貼地問︰「怎麼了?你媽媽有事?」

「五月說媽和曉冰要回家,人已經在車站了,我得立刻過去。」他說著拐上主車道,腳下猛踩油門。

遲騁鎖緊眉心,一路加速,停好車急急奔向候車室,見戚無艷跟不上,一把拉起她的手,奔跑起來。她根本來不及說話,只能被動地跟著他跑。跑上滾梯時,就听廣播里在播報︰「由N市開往M市的特17次列車正在檢票,請乘客們到第三候車室從1站台上車。」

戚無艷用力拉著遲騁的手臂,在嘈雜的人聲中喊︰「我們得買站台票,他們可能已經上車了。」

遲騁急了,雙手一撐翻到旁邊的下降滾梯,喊道︰「你到檢票口等我。」

找到第三候車室,掛著T17次牌子後面的座椅幾乎空了,檢票口前稀落的幾個人正往里走。戚無艷回頭張望,沒看到遲騁的身影。她轉過身來,發現有幾個人在檢票口後面的欄桿那里徘徊,其中一個女人的身影很眼熟,走近些看,居然是汪琦,她旁邊的男人她也見過,是遲騁的弟弟遲五月。那麼另外兩個女人就是遲騁的母親和那個叫曉冰的了?

那女孩白皙縴弱,飄逸出塵,長長的黑發柔順地披散在肩,銀白色的羽絨大衣裹著消瘦的身子,一雙秋水般的大眼楮里盛滿哀愁,嘴角掛著蒼白疲憊的微笑,認真地傾听其他幾個人說話,安靜地不插一句嘴。跟她想象中一樣,但笑容里有一抹淡淡的愁,為什麼?是誰剝奪了她純淨的笑容?是自己!這幾天她一直逃避去想曉冰這個人,但她知道,遲騁絕不是腳踏兩只船的男人,既然他已經跟她求婚,那一定是辜負人家了,不然人家也不會匆匆離去。感情,為什麼永遠不能平平順順,偏要造成無辜的傷害?想想當初的自己,再看看現在的她,她能夠理解她的失落、絕望、傷感和無奈。如果愛情可以謙讓割舍,那麼她寧願傷害自己,也不願這樣一個柔弱而純淨的女孩子經歷她曾經經歷過的痛。

汪琦看了看表,回頭張望,看到她,嚷嚷起來︰「咦?那不是戚無艷?」

另外三人一齊看向她。戚無艷走過去,隔著欄桿露出一個禮貌的微笑,道︰「遲騁去買站台票,很快就過來。」

遲大媽帶著不滿的眼光打量她,汪琦和五月擔憂地看著母親,符曉冰的臉更加蒼白了,胡亂抓起一件行李,匆匆道︰「大媽,車快開了,我們走吧。」

遲大媽按住她的手,大嗓門洪亮地道︰「走什麼?人家既然追殺上門,咱們也不能示弱。我今兒還不走了呢。」

戚無艷的手伸過欄桿,禮貌地道︰「伯母好,我叫戚無艷。」

遲大媽鼻子里出了一聲,听不清是哼還是嗯。戚無艷收回手臂,尷尬一笑,默默轉身看向候車室的入口。她其實並不善于應對老人,或者說不善于應對親人。很小的時候父親就去世了,母親帶著她飄洋過海到了美國,投靠一位遠房表舅,漸漸長大了她才知道,那個男人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表舅,而她們母女的簽證、船票、綠卡,全是那位「表舅」的功勞。到了上學的年紀,她就跟克萊姆家族的所有孩子一起學習、受訓、實踐,每一個人生計劃都被安排妥當,不得有異議。直到碩士畢業,她第一次有了選擇的機會,于是她選擇回國,除了每兩年一次的分公司負責人交流會,不曾回過美國,甚至沒有去參加母親的葬禮。她覺得她沒有發展到人格扭曲,已經很幸運了。

「媽。」遲騁滿頭大汗地奔過來,亮了亮站台票,直接奔向母親,焦急地道︰「媽,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定要走呢?」

「說,怎麼說?」遲大媽沒好氣地指著戚無艷,「人都站在這兒了,你還能怎麼對曉冰說?」

「媽。」遲騁無奈地抹一把臉,「我們昨天不是說得好好的嗎?」

「是說好了,可是曉冰一定要走,我也不能放人家女孩子一個人走啊?我不跟著回去,難道還指望你送?再說了,我看你巴巴地顧著那女人的樣子,心里有氣,咱們遲家男人啥時候成了‘鍋台轉’了?還是走得好,眼不見心不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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