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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肉計 第20頁

作者︰機器貓

他見她擋在門口,絲毫沒有讓他進去的意思。只用一雙紅腫的眼楮狐疑地盯著他,只好吶吶地道︰「其實,我是回來道歉的。」

她冷冷地道︰「為什麼而道歉?」

「為了我說你不尊重自己那句話。」

「就這些?」

他很想點頭,但他知道頭一點下去就意味著要被掃地出門了,而他還沒確定她有沒有生他的氣,他吸了口氣,繼續道︰「還有——我想知道——你今天晚上一定要男人嗎?」

「嗯哼。」

他不知道這種聲音是代表肯定還是代表疑問。他鼓起勇氣對上她犀利的目光,緩緩道︰「也許,我會是個很不錯的男人。」

她沒有回答,房間中靜得只有彼此的呼吸聲,她疑慮的目光像x光一樣透視他的內心和思想,他沒有閃避,老實是他的優點,既然有勇氣卑鄙,就要有勇氣承認。她眼底浮現一抹了然,嘴角勾起冷冷的嘲諷的微笑,伸出雙手慢條斯理地攬住他的脖子,用高傲如女王般的口吻道︰「吻我。」就算她自暴自棄吧,這個世界上惟一有可能把她當女人尊重的男人也淪陷了,她還有什麼信心堅持?起碼,他敢于正視她的眼神,敢于承認他的目的。她相信,少了對愛情的期望和執著,她會活得開心一點。

吻上她的時候,他頭腦中一片混亂,分不清有多少算計,多少理智和多少情難自禁,他甚至沒有時間去想,他究竟為了什麼回來;把她抱上床的時候,他只知道對懷中這個女人有,之外存在多少感情,他無法去想,無力去想,不能去想也不敢去想。

在平復之後,他們在身體上都獲得了前所未有的滿足。然而精神上的空虛,只有他們自己明白。

激情爆發的眩暈過去,她坐起身,下意識地抽出一根煙,模了半天卻沒有模到打火機。「嗆」一聲,一道橘紅色的火光燃起,黝黑粗壯的手指握著一只造型細長的打火機湊過來,幫她點燃。她深深吸了一口,將煙霧全部吞進肚子里,淡淡地道︰「謝謝。」

他很想問,她是謝他幫她點煙還是謝他剛才的事。可是他不能問,因為那根本沒有意義。汗水冷掉時她看他的眼神也冷了,完全不復溫存時刻的柔情似水,因為她看清了眼前的他不是她想要的「他」。

一根煙即罷,她起身披上睡衣,走進浴室。他坐起身,盯著浴室門縫中灑落的點點燈光,無聲地笑了,他覺得自己像她供養的小白臉。他穿好衣服,默默走出別墅,走進凌晨四點的清冷,踏上路燈閃爍的街道,忍著新皮鞋的不適,整整走了三個小時,才攔到一輛出租車,回到旅館。

水聲停止的時候,她正好听到關門聲,她知道他走了,但她沒有出來。其實她覺得他沒有必要走,她不會吝于分給他半張床或者一間客房,但她也不知道攔下他該說些什麼。放縱,原來並不如想象中那麼輕松;墮落,也不如想象中那麼瀟灑。一直等到浴盆里的水冷了,她才慢慢騰騰地走出來,裹著浴巾,拉開窗簾,看天邊一點一滴泛起的晨光。她又抽出一報煙,伸手一模觸到了一個打火機,上面仿佛還帶著他掌中的余溫。他忘了帶走他的打火機,奇怪,他不是不抽煙的嗎?

從那天起,這只打火機就一直留在這里,每次他來都忘記帶走。

憑良心說,遲騁真的是個好情人。那夜之後的第一次見面,他依然帶著一臉憨厚、誠懇和自信的微笑跟她主動招呼。仿佛,他們之間什麼也沒有發生。她要的不就是這樣的情人嗎?那為什麼此刻握著他的打火機,會感到撕心裂肺的痛楚?她知道,在不知不覺間,她已經愛上他了。愛!多麼荒謬,她愛上了當初信手拈來排解寂寞的男人。

為什麼會選他?她再次問自己。因為他笑起來跟「他」一樣自信?因為機緣巧合那天他正在她身邊?還是因為她老早就被他吸引?她自己也迷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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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在街道上飛馳,腳下的油門一下催緊一下,剛才好像听到五月在後面叫他,但是他管不了那麼多,他滿腦只有兩個字——」肺癌」。無艷有可能患了肺癌,僅僅想到這一絲一毫的可能性,他都覺得自己的呼吸快停止了,心髒絞痛得幾乎全身無力。此時此刻,他清晰地意識到他對她的愛有多深,三年的相處,她已刻入他的骨髓,融進他的血脈,侵入他的細胞,嵌近他的神經,無論如何也拔不出來了。不,不能,他不能失去她,他還沒鼓起足夠的勇氣跟她說一聲「我愛你」,還沒有問過她可曾有一點點愛他,他不能就這樣失去她。

警笛聲在身後嗡嗡作響,燈光頻頻閃爍,一輛交警摩托靠近他。遲騁無奈,減緩車速,靠邊停下。

交警揮手示意他下車,臉色鐵青,惡生惡氣地道︰「駕照。」輪半夜值勤已經夠倒霉了,偏偏又踫上個飆車的瘋子,開跑車了不起啊?

遲騁交出駕照,交警看也沒看,測試器往他下巴上一杵,大聲道︰「張嘴。」

他張嘴,測試器的紅燈亮了,發出「嘟」的一聲。

「酒後駕車,超速。沒收駕照,檢查學習半個月,明天到交通隊繳罰款。」交警冷冰冰地說著,「刷」一聲撕下罰單塞給他,抽走車鑰匙,未了還道︰「有行動電話沒有?沒有的話幫你打電話拖車。」

「不用了,謝謝!」遲騁靠著車門,十指插進頭發,模到額頭上一層冰涼的冷汗。午夜的風吹在身上,冷得他陣陣哆嗦,也令他沸騰混亂的頭腦清醒一些。他想干什麼?就這樣跑到無艷那去,跟她說她可能得了肺癌。不行,別說還沒有確診,就算確診了,也要瞞著她。遲騁,冷靜,要冷靜!他一遍一遍做心理建設,終于感覺呼吸的節奏恢復正常了。看了看寂靜的街道和動也不動的跑車,他暗淡一笑,抓起大衣,鎖好車門,朝別墅的方向大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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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戚無艷在睡夢中輕咳,喉嚨里像有把火在燒,她知道應該起來吃藥,可是實在動不了。被子先前被她踢下床,現在用力撈卻撈不到,真想念遲騁的懷抱,他的胸膛就像一個天然火爐,總是把她護得緊緊的,溫暖著她的身體和心靈。

「好冷!」她申吟,試圖再次撈起被子,沒夠到,卻勾住一只略微冰涼的大掌。一股熟悉的男性氣息靠近她,將她擁進熟悉溫暖的懷抱,小心冀翼地喚︰「無艷,醒醒,你在發燒。」

眼楮費力地張開一條縫,她模糊地喚著︰「遲騁?」

「我在這兒!」他的聲音好溫柔,听起來讓她好安心。他來了,在她孤獨疲憊痛苦無奈的時候,他似乎總是在她身邊。

「來,先把藥吃了。」他讓她靠在肩膀上,雙手熟練地拿藥,倒水,先試了試水溫,然後誘哄道︰「張嘴。」

苦苦的藥片吞進喉嚨里,舌尖卻是甜的。沒力氣問他為什麼這麼晚了還來,她只知道有他在的感覺真好。「真好!」她用力環緊他粗壯的腰身,潮紅的臉頰磨蹭他的胸膛,貪婪地汲取他身上的涼意,喃喃重復︰「抱著你的感覺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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