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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騁搭乘專用電梯直接到戚無艷的辦公室,室內沒人,他打開連接秘書室的門,看見戚無艷坐在傅秘書的桌前,兩個女人不知道聊了什麼,笑得很開心。
他朝戚無艷勾勾手指,跟傅秘書淡淡地點了下頭。戚五艷回到辦公室,關上門,笑著問︰「為什麼你每次都不跟sammy打招呼?」
「我打了。」
「這樣也算打招呼?」她學他冷起臉,僵硬地上下擺動下巴,隨後自己先笑出聲來。
他懊惱地道︰「別糗我!」
「怎麼?」她上前撫平他堆成小山似的眉心,「還在對三年前被保安抓的事耿耿于懷啊?你不像小氣的人啊。」
他摟住她,低聲抱怨︰「我這輩子丟臉的事不太多,以那一次為最,傅秘書還總用那麼暖昧的眼神看我,讓我渾身不自在。」
「人家才沒用暖昧的眼神看你,是你自己心里有鬼。」
「好好,我承認我心里有鬼,你要是被那樣糗過,心里也會有鬼。」
「嗤——」她看著他笑。
「笑,笑,你還笑。」他抗議兩聲,突然俯下頭來吻住她,吞噬了她的笑聲。久別多日,他想念她的味道,淡淡的柔柔的香香的女性的味道,她的唇柔軟而富有彈性,縴細優美的曲線令所有女人嫉妒,所有男人羨慕。他輾轉熱烈地吻她,手臂緊緊圈著她的腰姿,讓兩人的身體密密貼合。
她勾著他的脖子,手指插進他濃密的黑發,以同樣的熱情回吻他。
「無艷,無……艷」,他強迫自己的手停在她腰側,不要向里伸,嘴唇貼著她的耳根粗喘,「再不停下,我們會趕不及吃李嫂新出鍋的菜。」
她軟軟地靠在他身上,嬌喘︰「那就不要吃。」
「這是你說的。」他輕咬了下她的耳垂,引出她一聲驚呼。他哈哈笑著一把抱起她,一腳踢開辦公室里間附屬臥室的門。
她埋在他懷里悶笑。
「笑什麼?」
「sammy會以為我們在打架。」
他湊近她,暖昧地道︰「我們的確要打架,男人和女人專有的打架。」
他將她放在床上,看著她披散的長發鋪了滿滿一床,她就躺在長發上,眼神氤氳,面頰赤紅,自有一股旖旎風情。他不由心蕩神馳,緩緩坐到床頭,粗糙的指月復細細地描她的眉眼、鼻梁、嘴唇、面頰、耳朵、頸項……她白皙細致的肌膚跟他助黑的膚色形成強烈的對比。
她懶懶地躺著,眯起雙眼,笑道︰「干什麼?沒見過我?」
他輕輕地壓上她的嬌軀,含著她的唇瓣謂嘆︰「每次見你,好像都是不同的你,我不知道,哪一個才是真的。」
她棒著他的臉,挺身吻了下他的額角,輕輕地道︰「現在的我就是真的。」
他笑了,吻住她,擁緊她。不管今天她為什麼突然這麼反常,他都真心感謝上蒼,讓他能夠擁有真的她,哪怕只是一時一刻。
他溫柔地愛她,在她耳邊不停低喃︰「無艷,無艷,叫我的名字。」
她用沙啞柔軟的聲音一遍一遍低喚︰「遲騁,遲騁,遲騁……」
激情的風雨過後,兩人癱在床上,一根手指頭也不想動。良久,戚無艷翻了個身,用指甲輕輕劃著他的臉頰,嘆息地喚︰「遲騁?」
「喂?」他閉著眼應她。
「遲騁?」她再喚。
「喂?」他翻了個身,樓住她,仍然沒有睜開眼楮。
「遲騁?」她又喚。
「嗯?」這次他張開眼,詢問地望著她。
「沒事。」她柔柔地笑,「就是想叫你的名字。」
他也笑了,執起她一只手,握在掌心,貼上自己的面頰。
「遲騁,」她喃語,「很大氣的名字。」第一次見到他的名字,她就這樣評價,事實證明,她沒有看錯。遲騁,是取馳騁之意嗎?他做到了馳騁商場,今後會不會馳騁情場?他們從來投有干涉過彼此的交友狀況,這三年,除他之外她也曾談過兩個男朋友,準確說,應該叫享受過兩個男人的追求。那些個男人,連坦白自己真實目的的勇氣都沒有,又不能高明地掩飾自己的企圖,很快就被淘汰出局,在與遲騁進入半同居狀態之後,她就懶得給其他男人機會了。而遲騁有沒有其他女人她不知道,至少,他沒有鬧過什麼花邊新聞,也沒把其他女人的痕跡帶到她的床上。這樣就夠了,在這場彼此沒有承諾,沒有約束的關系中,她不能要求更多。
他輕輕搖著她的手,放大的臉龐貼近她,笑著喚︰「喂,回神了!」
她看進他眼底,扯出一抹疲憊的微笑。這就是遲騁,從來不問她為什麼發呆,也從來不問她心里想什麼,他對她,或許溫柔,或許關懷,或許了解,但是他從不讓她確切地感受到。他與她,畢竟只是伴,不是戀人,不該付出的就不能付出,不該介意的就不要介意。
她又露出那種眼神了,目光縹緲地穿透他的身體,似乎在努力尋找什麼,結果總是失望地別開。他知道,她在他身上找祁紹的影子,原來,她對「他」始終不能忘情,即使在生意上不給「他」留情面,感情上還是割舍不下,也許正因為對方是祁紹,她下手才會那麼快,那麼狠。她在報復,只因她還介意,還愛他。沒有愛,哪來的很?他直直承接她的注視,嘴角習慣地掛上看似漫不經心的微笑,即使心里嫉妒得發狂,他也什麼都不能做。第一次在一起的時候,他就知道她心里的那個人是誰。那時他沒有介意,因為他沒有愛上她,因為他想利用她感情上的脆弱,所以他心甘情願地當她的幻想,「他」的替身;而今天只因他愛上了她,他就有資格介意了嗎?不,依然沒有,當他听到她喊祁紹的名字卻依然若無其事地跟她一起時,他就已經放棄了嫉妒的權利。
丙然,她在定定注視他幾分鐘之後,輕輕地幾不可聞地嘆息一聲,別開視線,冰涼的額頭抵著他的胸膛,向上蹭了蹭,找個舒服的姿勢窩著,百無聊賴地問︰「遲騁,我漂亮嗎?」
他的心猛然一陣狂跳,聲音卻力持鎮定,「漂亮。」
「我能干嗎?」
「能干。」
「我有女人味兒嗎?」
「有。」
「那麼——」她的話音低下去,幽幽地理進他汗濕的胸膛。
他沒听清,也沒追問,即使不問他也知道她說的是什麼。三年前的夜晚,她同樣問他這些問題,那時她說的是︰「那麼為什麼‘他’不愛我?」然後她就在他懷里斷斷續續地哭泣,絮絮叨叨地抱怨,他知道她只想找一個听眾而已,並非想要什麼實質性的回答。所以,這次也不用回答。他只是用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梳理她的長發,等待她隨之而來的哭訴和抱怨。但是沒有,什麼聲音都沒有,他低下頭來,發現她居然偎著他睡著了,眼角殘留一滴晶瑩的淚珠。他長長嘆息,無限溫柔地舌忝干那滴咸澀的淚。他不知道,其實她剛剛咕映的那句話是︰「那麼為什麼你不愛我?」
第三章
三年前
第二次站在「凱悅」大廈門前,遲騁已經不似第一次那樣土氣狼狽,他花了五千多塊買了一身灰黑色帶暗格的西裝,必須干洗的那一種,而且是特大號,皮鞋棕得油亮,頭發到發型屋吹的,花了他差不多三個小時。因為戚無艷曾鄭重地告訴他︰優雅的形象是一樁生意成功的先決條件。他又到車行租了一輛奔馳,吩咐司機把他送到地方之後就可以走了,他想一場宴會下來應該會認識很多新朋友,那些新朋友應該不會介意送他一程。他不是買不起車,事實上他自己有一輛捷達王,但是這種名流雲集的宴會,開捷達還不如走路。他也考慮過換車,可是還不是時候,至少不應該在他負債累累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