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皇上真要治我的罪,在天牢時,就該把我整治到求饒!現在頂多罰我在家里多蹲幾個月,否則我有個萬一,第一個發難的,就是皇上新封的定國公主吧……」
「貧嘴!」反正怎麼說都說不贏,杜如墨干脆不辨。
「說吧。」他輕拍了下她,「你們怎麼連成一氣,設這個局來整我的?」
先前是被如墨突然消失給嚇得無法思考,如今知道了定國公主的真正身份,便不難想到這一切是她與皇上串通所設的局。
「其實,皇上在宮宴前一夜便密詔我進宮,將你對顧心蘭是虛與委蛇的事都告訴我了。可我一想到你居然選擇以冷落我,令我傷心來取信那個顧心蘭,我就很難過……」她白了他一眼,「正當我在安撫自己,說服這一切是為了大局時,你居然讓顧心蘭把玉印偷走了!」
「那是因為宮宴不得攜帶任何隨身物品,錦囊便交到侍衛那里保管了,顧心蘭竟砸白金買通侍衛將玉印掉包。」李初替自己叫屈,「若東西在我身上,不可能丟的!」
她才不理會他的借口呢!東西丟了就是丟了,多說無益!「可我氣壞了呀!你做得有些過分了,所以我們兩個決定整你一整,以彌補我這陣子所受的委屈!」
「好吧!你們要我下獄也下獄了,行刑也行刑了,現在總該氣消了吧?」他無奈地順了順她的秀發。早知道她想出氣,他早自己送上門讓她好好打一頓,也不用浪費這麼多時間,傷心又傷神。
「所以現在你知道,做事不能那麼自私,只想著自己了吧?要不是你替我挨了一刀,我真以為你那麼無情呢!」她嬌嗔地橫了他一眼,「關著你,是要你好好思考,才不只是我想泄憤那麼簡單!」
「我明白了。」李初苦笑,「做事不擇手段是我一向的作風,我不保證以後面對其他的事,我能夠有所改變……」
杜如墨張大了眼,微撐起身子瞪他。
「……但我保證,如果事情關系到你,我一定把你的感受視為第一,這樣行了嗎?」他只差沒五體投地告饒了。
听他這麼一說,她噗哧一笑。「勉強可以接受。」
「所以這回,定國公主願意嫁給寧王世子了嗎?」李初好氣又好笑地問。
終于換她拿喬了,杜如墨仰起下巴,「你可要考慮清楚,以後若娶了我,可就什麼都不能騙我、什麼也不能瞞我!否則我官比你大,隨時可以問罪于你!」
瞧她這驕傲的俏模樣,李初忍不住又捏了她一記。「剛剛不是向你保證了嗎?這麼計較。」
「當然要計較!別忘了,我也隨時可以反悔的……」她拍開他使壞的手,不依地道。
「不可能。」他可不是什麼都不知道的,「皇上早想撮合我們兩人,封你為公主,也只是想堵住我娘的嘴罷了!日後娘即使知道你是杜如墨,也拿你沒辦法,何況……」
他壞心地將錦棉一掀,一直光溜溜的小白羊立刻落入眼底。「我們都成這種關系了,外頭還有一堆侍衛宮女為證,你不嫁我,還能嫁誰?」
「啊!」杜如墨拉回錦被,在他胸前一錘,「你這人果然心眼忒多!」
「若心眼不多,怎麼娶到定國公主?」他笑得賊兮兮,「既然公主官比我大,以後我就靠你吃喝了。听說駙馬的俸祿是向公主支領的吧?請問公主打算以後給我多少月俸呢?」
「想得美!我在做你書童時,要你加我三兩月俸你都不肯了,要我給你俸祿?免談!而且話別說的太早,你還沒過皇上那一關呢!」
「怎麼,他又想到什麼新法子要整我了?」李初眉一挑。
「不知道!經過這陣子的接觸,我看皇上也是個促狹的人,你要娶我,恐怕沒那麼容易過關……」她可以奚落他。
李初故作惱怒的瞪她。「你這小丫頭,在眼下這種氣氛,居然一直提起別的男人?」
大手又開始不規矩了,杜如墨嬌喘一聲,他壞笑著,又將床帳拉上,把她再次扯入的漩渦。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李初一定要娶到你杜如墨!」
尾聲
寧王世子與定國公主的婚禮,自然是辦得風光熱鬧,轟動全城。
由于皇上給予恩典讓這對夫妻可以自由選擇居處,于是李初決定將杜如墨打包回寧王府,免得被皇宮那對繁文縟節給煩死,連親熱都要找女官登記排時程。
由于皇上將親臨寧王府為小兩口主婚,這是多麼光榮的一件事,因此寧王府從一大早便忙碌不休,受邀的賓客都是端出官位就會嚇死人的高管貴冑,禮品堆得庫房都快裝不下,禮金多到幾乎可以再蓋半間寧王府!寧王見了是笑得合不攏嘴,寧王妃更是在公主還沒過門前,就對這個媳婦滿意得不得了。
迎親隊伍浩浩蕩蕩的直往皇宮而去,李初志得意滿地策馬走在最前方,接受百姓夾道的注視與祝福,他身上也帶了不少金銀財寶,準備賞賜那些宮女太監。
用膝想都知道,此番前去迎娶,不被皇上惡整一頓才怪!先打點好下面的人,就算要作弊也容易些。
入了皇宮,還沒見到公主,就先被一群宮女攔下,听她們說了一堆吉祥話後,他逐一賞賜過去,當他終于進到室內,竟然看到皇上與皇後坐在一邊,周圍還有一些近臣,眾人臉上是掩不住的笑意,他知道,接下來的關卡,恐怕沒那麼好過了。
「世人皆言寧王世子李初才智過人,文武兼備,今日朕就來考你一考,看你是否有資格做公主的夫婿。」李智先笑道。
「稟皇上,臣只是浪得虛名啊……」李初苦笑。非得來這一招嗎?他可是想這天想很久了,不能放他趕快把人娶回家嗎?
「愛卿不必謙虛。來人啊,將東西拿過來!」李智先朝太監喚道。
一會兒,太監抱來三幅卷軸,在一旁的紫檀木桌上攤開。
三幅畫看起來一模一樣,全是先皇所繪的金戈鐵馬圖,但沒有人想到圖竟然有三幅,皆驚嘆。
「愛卿,如今全城的人都知道,定國公主便是杜如墨,臨摹妙手杜玉山之女,既然她繼承杜玉山的手藝,如今便讓你猜猜,哪一副是她所繪!另外兩幅則是我請人特地臨摹,雖然比不上公主所繪之惟妙惟肖,不過也不是那麼容易辨認的!」
他指著擺放三幅畫的桌子道︰「然而,愛卿只能用看的,可不能用任何方式測試。定國公主的夫婿,可也得有點真才實學啊!」
畢竟在宮變後,幾乎每個人都曉得杜玉山用印的玄機,要出此一題,當然得先講明規則。
李初先看了看三幅畫,更明確地問︰「斗膽請問皇上,皇上說這三幅畫,有兩幅是請他人所繪,另一幅是否為當初寧王府交給先皇,再賜給將與突厥作戰的皇上的那副?」
「正是。」李智先笑了笑。
表情詭異地皺了皺眉,他沉吟了下,抱拳道︰「啟稟皇上,這三幅畫,皆非如墨所畫!」
「你確定?」這下換皇上表情奇怪了。
「臣確定。」李初一臉認真地說︰「既然兩幅是他人所畫,而當初寧王府交給先皇的,又是金戈鐵馬圖的真跡,自然這三幅畫皆非如墨所畫。」
「你不怕我一試,你就露出馬腳了?」李智先顯然不能接受他的答案。
「皇上盡避一試。」他頓了頓,接著肅容道︰「然而杜家的臨摹品,皆需以泡水的方式測試,萬一這先皇御作給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