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相信!」他的氣息噴到她臉上,「星期六,我等你。」他轉身,突然又回頭道︰「啊,如果我告訴記者,韓梅女士寫的歌其實都是她女兒代勞的,你說她還有沒有臉出這個家門?」
「天!」天籟扶著門框,勉強穩住自己的身子,「你是怎麼知道的?」
「呵!」他陰險地笑,「我想知道的事情,自然有辦法知道。所以,你記住,你躲不開,也逃不掉。」他的手在她白皙細致的脖子上輕輕劃了一下,陰森森地道︰「今後別再試圖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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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志宇愁眉苦臉地喝著咖啡,天籟關切地問︰「真的沒人肯支持?」
他苦笑道︰「也不是不支持,這麼好的樹立名聲的機會,那些奸商怎麼會放過?不過,都是意思意思就算了,少的幾千,多的兩三萬,我幾乎跑遍了全市的大商家,也不過籌了十幾萬。那個曲凌風態度還好,只是不知葫蘆里賣的什麼藥,說還要考慮,等下個星期再給我答復。難道這種小事還要開董事會決定?分明就是敷衍。星期一就要開記者招待會了,到時候怎麼辦?恐怕連廣告制作的費用都付不起。」
曲凌風葫蘆里賣的藥她最清楚,但是堅持了這麼久,真的要為這件事情屈服嗎?
「不然,我再去找我母親問問看,也許曲叔叔可以幫忙。」
「那最好了,天籟,我就知道你會支持我。佟教授一生的心願就是能夠治理白色污染,可惜,真心為這項事業奉獻的人太少了,我真怕,我干不動的那一天,找不到接班人。」
「不會的,你還這麼年輕。」
「誰說得準?佟教授不也是……」他住了口,小心翼翼地道︰「對不起,天籟,我一時感慨,觸動你的傷心處了。」
「沒關系。」天籟低下頭,不讓他看見眼里的淚水。
「天籟,」他伸手攬住她肩頭,「想哭就哭吧,不要壓抑自己,你堅強得讓人心痛。」
天籟放縱自己靠在他身上,父親死的那段日子,只有他跟她同樣傷心,只有他了解她對父親的愛戴和依賴。
曲凌風渾身的肌肉都在鼓動叫囂,凜冽的眼神射向餐廳內相擁的男女,恨不能扭下範志宇的胳膊。
天嬌拉著他的手臂道︰「凌風,怎麼了?」她順著他的目光望去,欣喜地叫道︰「是姐姐和範大哥。」
天嬌跑進去,一拍桌子,高叫道︰「好啊,你們,被我抓到了。」
「天嬌?」天籟急忙離開範志宇的懷抱,「你跑到哪兒去了?我打了幾次電話你都不在。」
「先別急著教訓我,從實招來,你們在一起多久了?為什麼瞞著我?」
「你在說什麼?我和志宇不是你想的那樣。」天籟著急地解釋,然後就感受到一道冰冷的足以凍僵她的目光。
範志宇站起來道︰「曲先生,真巧,您也到這里來用餐。」
曲凌風看都不看他,直直地盯著天籟,冷冷地道︰「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天籟腿發軟,她跟志宇根本沒什麼,就算有什麼,也輪不到他用這種捉奸的口氣質問她,為什麼她會覺得心虛害怕?她挺了挺脊背,強自鎮定道︰「我沒有必要向你解釋什麼。」
「凌風?」天嬌偷偷扯他的衣角,「你怎麼了?姐姐跟範大哥認識好久了啊!」
「你閉嘴。」曲凌風甩掉她的手,狠狠瞪著天籟︰「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跟我解釋。」
「曲先生,」範志宇攔在天籟跟前,「請你對我的朋友尊重一點。」
曲凌風看著天籟蒼白卻倔強的臉龐,咬牙道︰「好,你不解釋是嗎?」他轉向範志宇,「我現在可以答復你,你的那個什麼狗屁實驗,不會得到一毛錢的贊助,包括星期一的記者招待會,也不會有了,識相的話,就立刻發出取消記者招待會的通知,否則後果你自己負責。」
「曲先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曲凌風抓起天嬌的手腕道︰「走。」
「凌風。」天嬌痛得驚喊︰「別這樣,你抓痛我了。」
「你不走?」他陰狠地看著她,甩開她的手,「那就算了,你以後再也不要找我。」
「不!」天嬌急忙抱住他的手臂,「我跟你走,我跟你走,你到哪里我都跟著你。」
「乖孩子。」他模了一下她的臉頰,笑容邪惡得像魔鬼,「我們走,我帶你去一個快樂的地方,讓你一輩子都離不開我。」
「天嬌。」天籟撲上來,拉住天嬌,望著曲凌風︰「你要帶她去哪里?」
「我沒有必要告訴你,不是嗎?」
「天嬌,」天籟看著她懇求地搖頭,「不要去,不要跟他去。」
「姐,」天嬌無助地道,「他生氣了,我不去,他就真的不會理我了。」
「他會傷害你,他擺明了要傷害你。」
天嬌含著淚搖頭,「對不起,姐,對不起,我讓你失望了。」她推開天籟的手臂,全心全意地抱著曲凌風的手臂。
曲凌風突然回過頭,從口袋里掏出一卷磁帶,在天籟眼前晃了晃,沉聲道︰「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她還是你,你來選。」
那是她兩天前交給母親的帶子,怎麼會落在他手上?天籟驚詫得無法思考。
曲凌風嘴角勾起一抹噬血的冷笑,「是你自己選的,不要怪我把事情做絕。」他拉著天嬌,走出餐廳。
範志宇滿頭霧水,愣愣地道︰「這是怎麼回事?你們和曲先生怎麼認識的?他為什麼那麼生氣?他要帶天嬌到哪里去?為什麼你說他會傷害她?他拿的是什麼帶子?」
天籟茫茫然地站著,突然大叫一聲︰「不。」跳起來沖出去。
「天籟。」範志宇想追她,被侍者攔住,「先生,你們還沒結賬。」
「曲凌風!」天籟攔在他銀灰色的BMW跟前,「我不準你帶走她。」她挺直胸膛,像一個捍衛疆土的武士,汽車的引擎轟轟作響,曲凌風的腳搭在油門上,紅著眼楮盯著天籟。
「不要。」天嬌抓緊他的褲管,朝窗外喊︰「姐,你快躲開,會撞到你的。」
「天嬌,下車,不然你就看著他從我尸體上碾過去。」
「不要。」天嬌淚流滿面,不斷懇求,「求求你們不要,不要……」
曲凌風的腳一毫米一毫米地往下移,汽車像一匹倔強的野馬,不停噴著尾氣,車身緩緩接近天籟的身軀,眼看就要撞上她。
「不——」隨著天嬌的慘叫,姐妹倆同時閉上眼楮,車輪急促摩擦地表的聲音,輪胎邊沿冒出白色的煙氣,空氣中彌漫著燒焦的橡膠味道。天嬌膽怯地睜開眼楮,發現車子停在天籟跟前,保險杠貼著她前胸。突然一下震動,車身開始倒退,退了有五十米,猛然剎住,然後向右沖出去。
呼嘯的風中傳來天籟絕望的大喊︰「曲凌風,我答應你。」
又是一次緊急剎車,曲凌風的手肘撞上方向盤,激起一聲尖銳的鳴笛。跑車緩慢地退回天籟身邊,車窗搖下來,他一字一句地道︰「你再說一遍。」
天籟眼神空洞地望著天嬌,軟弱無力地道︰「我和她,任你選。」
「姐,」天嬌聲音顫抖,「我會恨你,我真的會恨你。」
天籟癱軟在地,哺哺道︰「我寧願你恨我,也不願你後悔。」
曲凌風打開車門,將天嬌拉出來,將天籟抱進去。天嬌在汽車的轟鳴聲中嘶喊︰「姐,我真的會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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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我成了他的情婦。他生日那天,根本沒辦什麼宴會,他帶著我一起到夏威夷度過。他跟我說,他一直想帶著他的女人到夏威夷渡假,沖浪,喝原味椰汁,看草裙舞,然後在海灘上瘋狂地。他終于辦到了,曲凌風想要得到的東西,就一定不會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