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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情錯愛 第23頁

作者︰黃容

「哇,好舒服。」她興奮跳上他的腰際,溫柔地吻吮他厚實的胸膛。「你以前一定沒有過女人,才會這麼害羞。」

完話她就後悔了。他不曾有過女人,那她呢?

這樣大膽豪放的舉動算什麼?天!她不是個好女人,更不是個名媛閨秀。難怪他不愛她。

「對不起,我們隨便……呃,泡泡水吧。」該死!她怎麼就克制不往自己呢,簡直不可原諒。

張錯而色凝重,緊盯著她濡濕後較為透明的白色衫裙,一時思緒如濤,澎湃暗涌。

「過來。」他沉聲命令她。

寒曦一怔,怯怯地偎過去。「別生氣,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情不自禁。」

他何嘗不是?

張錯隱忍得夠久了,將身份,允諾全數拋諸腦後,只記得懷中這真實,柔軟,暗香游移的女子。他要她,不是過去,不是以後,是現在。

手指掐進她的肌膚,在她身上狠狠游走……

她居然有股落淚的沖動。

「你一定認為我是一個很隨便的女人。」

「不,你不是。」他已撩起她的長裙,熨貼上他袒露的身軀。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卻是自然得教人匪夷所思。寒曦覺他身上的味道好熟悉,彷佛在許久許久以前她就已經知曉了。

「呵!」她如夢初醒地低呼出聲。

「怎麼啦?」張錯問。

「你來。」寒曦將他拉到亮處,睜大眼焦灼地盯著他的五官。

這張經過一流匠工刀裁成型的臉,掃去她多日以來的疑慮。「你喜歡我,很久了嗎?」

張錯黯然地點點頭。

「那你為什麼不娶我?瞧,你頭都白了,臉上也長了皺紋,顯見你已經不年輕了,為何不趕快成家立業?難道,你只是想玩弄我的感情。」趕緊把衣服拉拉好,萬一他獸性大發,強行要了她的清白身子,那可不得了。

寒曦以為她佯裝得很自然,很不留痕跡地拉開彼此的距離。其實,張錯將她的一舉一動,全盡收眼底。

他是該放開她,再抵死糾纏下去,只是徒增兩人的痛苦而已。熾烈怒燃眉之急的欲火給無情燒息了,汗顏于方才的沖動,他喟然輕嘆,傷心地轉過身子,躍回岸上。

「喂,別走!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兩旁的礁石陡滑,寒曦幾度攀上又滑入水中,濺起的水花,將她淋得好不狼狽。

「我是不想娶你,甚至從沒動過這麼愚蠢的念頭。」蕭索的背影,緩步移至枯藤下,悵然平眺蒼茫的草原。

眼中除了冷淡還是冷漠,就像他從來不曾愛過她。

寒曦將欲反唇稽刺,怨聲譴責的話語,一一咽回肚子里。他已成功的傷害了她,在這種男人面前痛哭失聲,苦苦哀求都是無濟于事的。

她不要讓自己變成沒出息的女人,她要爭氣的,把下巴抬得高高的,粉碎他卑劣的企圖。

「最好。反正我也看不上你。」所有的勇氣全在他凜冽的一瞥里蕩然無存。寒曦垂眉,用睫毛蓋住疼楚的眸,務使自己表現得更堅強些。

真是活見鬼了,她怎麼會對一個才「認識」不到十幾天的男人,用情如此之深?他……他充其量不過是……算了,有予置評。

寒曦氣呼呼走到放著包袱的劃叢,拿出一件干淨衣裳,拎在手中,「我要換衣服,你不許回頭,並且注意看著四周,別讓旁人窺見。」

張錯文風不動,耿忠地執行他的職責。

如果她能夠反擊或駁斥他,張錯的心里或許會好受一點,但她沒。依她的性情,如此默默的承受,並不代表她認輸或脆弱得無力回應,而是要命的逞強。她故意放慢動作,伺機窺探他,等著他克制不住,軟語過來向她賠罪。可,他沒有。直到她換好衣裳,扭干濕透的懦裙,他始終昂立如松,悄無聲息。

敗得這麼慘,實在有夠沒臉。

草草收拾好包袱,寒曦負氣地,抿著唇橫沖直撞,趕在他前頭。

雨不知何時停的,一彎磨擦月高懸枝頭。呀!原來已經這樣晚了。

悵悵落落的心情,一點饑餓感也沒有。兩人無語地,一前一後,彷如一對拌嘴的小夫妻。

這陣子,寒曦老覺得胃口不佳,而且常有心欲嘔的現象。八成是吃壞肚子了,明兒到鎮上,記得到藥鋪買點藥吃。

糟!等不及了,「嘔!」

「你?」張錯愕然奔上前。

「沒事。」拂開他伸過來的手,突然一股酸楚涌上喉間。「嘔!」怎麼嘔出來的全是酸水?

會不會是餓壞了?

「你的氣色很差,我帶你找大夫去。」不許她拒絕,張錯執意要她靠著他的肩胛,由他攙扶而行。

「少在那兒假好心,飯都不給我吃,看什麼大夫?」吝嗇鬼!鐘子錫他們要比他大方多了。

「餓了?」戌時已過,怎麼他渾渾噩噩,竟忘了用膳的時間。「我帶了干糧。」張錯布包里暗藏著大量吃食,令寒曦幾乎把黑靈靈的眼珠子瞠得掉出眼眶來。

肉干,饅頭,醬菜,醉雞,燻鴨……天哪!來五,六個大漢也吃不完。

這哪是干糧,簡直比任何佳肴還要美味。

寒曦一坐在地上,卷起衣袖,老實不客氣地先報銷掉一只肥碩雞腿,接著風卷殘雲,每樣都不肯放過。

「你不吃嗎?」虎視眈眈地盯著人家,很不自在呀!

張錯淺淺勾動唇畔,「我不餓。」自從她痊愈後,他就日日夜夜寢食難忘,幾欲狂亂的苦楚,令他早已食不知味。

「怪人。」趕那麼遠的路,居然不餓?他的身體是鐵打的嗎?

寒曦懶得理睬他,兀自將五髒廟祭得酊暢,一古腦又全吐了出來。

「是不是吃太快了?」

又沒人跟你搶,有必要狼吞虎咽嗎?

「不知道。」那心伴隨痛苦的翻攪,源源不絕地竄上咽喉,急噴出口。

寒曦趴在大石頭上,耗盡全部力量,連僅存的酸液,也一並冒涌欲嘔。

「是你,鐵定是你在食物里放了毒藥,故意害我,不然干嘛一口也不吃?」壞心眼的家伙!她掄起拳頭,極沒淑女風度的,便往他身上打。

「冷靜點。」張錯被迫地擁住她,唯恐她因太過激動反而傷了自己。

他愛她,疼她都來不及,怎麼可能害她?

「我都快難過死了,怎麼冷靜?你吃,陪我一起吐。」不肯動手干脆喂。

張錯不再拒絕,一口接一口,將送進嘴里的雞,鴨,肉干,全咽進月復中。

唔?怎麼這樣喂他的感覺好好?是什麼道理嗎?她八成中毒太深,才會產生亂七八糟的綺思幻想。

寒曦一心急于看他出糗,忘了自己正跨坐在他腿上,兩人近在咫尺,連呼出的氣息,都綿密地交混著。

又有違好女孩的端莊形象了,趁沒人瞧見,趕快滑下來,以免遭人非議。

嘿!東西都吃完了,他怎麼還一副沒事人的樣子?

「你不覺得心口灼熱,酸脹欲嘔嗎?」

「不覺得。」脹是有一點,她毫無節制,塞得他好飽。至于嘔吐,則完全無此跡象。

寒曦滴溜的黑瞳,狡黠地轉了兩轉,「你事先吃過解藥了?」

「什麼解藥?」

「還裝。」沖動的她,等不及張錯自動招認,已經將柔荑探進他懷里,大張旗鼓地一頓搜刮。「這是什麼?」

她手中握著一條白色絲絹,上邊隱隱的繡著幾行字……

「大男人也學姑娘家暗藏手絹,羞也不羞?」

「還我。」他臉色一沉,厲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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