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曦盈再也接不下話了。
他說的沒錯,過去他在追求她的時候,有一次開游艇帶她到加勒比海釣魚游泳,她很興奮的告訴他,她好喜歡這種感覺,真希望可以一輩子住在船上,當時還被他笑傻氣……
回憶是那麼美好,文曦盈輕嘆口氣,覺得自己這幾年來的堅強,根本都只是假像,她從來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心,所以一想到往事仍會抽痛,面對他時,仍無法不受影響。
「你只要說了,我就會記住。我過去或許是粗心大意,但我不會讀心術,我需要你明確的告訴我你想要什麼、希望我做到什麼,這樣我才能知道要在哪里改進啊!」陸槐南見她似乎有些被打動,又乘勝追擊。「我是真的很有誠意,只要你不要再躲我!」
文曦盈的確動搖了。
以前她只一味想到他的不好,只怪罪他過去對她的忽視及不耐煩,但卻從沒想過自己對他的態度是不是也有不對的地方?正因如此,才導致兩人今天的分離。
她從不和他說心里的話,只是不斷隱忍,最後才會受不了而爆發;她一味的以自己的方式對他好,可從沒問過那是不是他要的;只想著自已的委屈,卻從沒想過,他是不是也受傷了……
而且重逢後,他不屈不撓的追求,確實令她築起的心牆裂了一道縫,因為無論她如何故意刁難、耍任性、甚至無理取鬧,他就算被惹火了,也全都硬生生的忍住。
她是了解他的,以他的脾氣,何須妥協至此?
只因為對象是她。
「好吧。」她正視他的眼,不再堅持拒他于千里之外。「我現在思考很混亂,只希望你能多給我一些空間和時間,不要一直咄咄逼人,也不要把我當成你的所有物。也許過一陣子,我就不會再拒絕你。」
第4章(2)
那次會面後,陸槐南果然很听話,好幾天沒有去打擾文曦盈。
反倒是文曦盈被他制約了,沒收到他的便當和禮物,甚至一通電話也沒有,她反而覺得有些不適應,在松了口氣的同時,心里也有些失落。
其實她不知道,陸槐南最近忙翻了,因為沙夏冰淇淋打敗其它競爭者,成功進駐了台灣最大的冷氏百貨的櫃位,為了這個新局面,他幾乎忙到沒有時間吃飯,更別說和她敘舊。
直到冷氏東區百貨開幕,他慎重地寄了一張邀請卡給她,原本並沒抱多大的希望她會答應,沒想到她竟一口應允,還說屆時會給他一個驚喜。
陸槐南當下差點興奮到歡呼,他已經很久沒有像個孩子一樣,這麼單純的開心了。
為了她,他做了好多準備,還刻意留了一個剪彩的位置給她,想要在媒體面前與她一起正式亮相。
除此之外,他也準備向其它人介紹她,先把她身邊男伴的位置給佔了,才免得有人跟他搶,畢竟她雖然不是走招搖路線的尤物,但外表出眾、內在豐富,這樣的單身女性正搶手,他可不想每天趕蒼蠅。
終于,到了開幕式那天,陸槐南興致勃勃地驅車來到文曦盈家門口,想不到卻撲了個空,電鈴按到都快燒掉了,她還是沒出現。
「究竟跑到哪里去了?」等了好久人都沒出現,原本就以沒耐性出名的陸槐南,忍不住低咒了一聲,拿起手機狂打,得到的都是對方沒有開機的響應。
再等下去,可能就會錯過開幕典禮了!身為冷氏百貨特別邀請的佳賓,他若為了女伴遲到,怎樣都說不過去吧?
帶著一肚子悶氣,陸槐南飛車離去,抵達現場時,時間已經很緊迫。
冷氏百貨的董事長冷峰,見他終于來了,放下心中大石,上前寒喧。「陸總裁,你終于來了。」
「冷董,你好。」陸槐南勉強笑著和他握手,心里卻還是惦著那個女人。他相信她答應了就會出席,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不見人影。「對了,你有沒有看到……」
看到什麼?看到一個女人?她穿什麼?今天是什麼發型?拿什麼包包?
陸槐南猛然發現,他連找人都沒有關鍵詞。
「什麼?」冷峰好奇看著他有些心不在焉地打量四周,「你在找什麼人嗎?」
「不,沒有。」陸槐南逼自己不要臭著一張臉,和冷峰一起上了台。
政商名流群聚在台上,但陸槐南根本不在乎這批人,連致詞時都是草草說了兩句就下台。
他的一顆心,全懸在文曦盈身上,目光也一直往台下梭巡著那個女人……
他看到她了!陸槐南眼楮一亮,但隨即又陰騖起來。
她身著一襲黑色連身魚尾裙,整件衣服作皺褶設計。褶線由左肩至右到腰間收緊,頭發綰成了松松的髻,全身上下只有一條白金項鏈,很大方,也很迷人。
他本應該為這樣的她深深著迷,但現在卻只有火冒三丈的感覺。
那大膽的女人放了他鴿子不打緊,居然還挽著另一個男人出席?這是要給他下馬威?還是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的邀請,竟是給她羞辱他的機會?
陸槐南的怒火不受控制地燃起,要不是台上還在剪彩,他相信自己已經沖下台去理論了。
可悲的是,他這個「前夫」的身份,就算要質問她都不夠格。
可是他管不了那麼多了,他只知道自己的女人被搶走,而他的邀請,她根本不當一回事,甚至還找了別的男人來示威?
好不容易捱到剪彩結束,眾賓客都到頂樓的宴會廳繼續參加晚宴,陸槐南卻一個箭步來到文曦盈和那男人的身前。
「啊!」文曦盈被眼前突然出現的人影嚇了一跳,一看清是他,她輕喘口氣,似笑非笑地睨著他。「是你啊?嚇死人了!你不是和冷董事長上樓了……」
她為什麼可以這麼若無其事?
陸槐南氣炸了,不客氣的一把握住她縴細的手腕,粗聲粗氣地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文曦盈呆了,她身旁的男伴也呆了。
此時陸槐南還不知道,因為他這句話,又把兩人間好不容易改善的一點關系,弄得天翻地覆。
「什麼什麼意思?」文曦盈莫名其妙被轟了一句,心里升起一股不快。
「你為什麼要這樣羞辱我?」陸槐南生平沒有這麼不受尊重過。從小到大,哪個人不是把他捧得高高的?只有她,給了他希望後,又狠狠地耍了他!「你不是答應我一起出席開幕式?為什麼又和別的男人來?是故意給我難看嗎?就算我以前曾經對不起你,你也不需要這麼耍我吧?」
文曦盈懂了,對于他的指控,她只有頭上烏鴉滿天飛的感覺。
自他來台灣找到她後,他再怎麼生氣都沒在她面前表現過,唯獨這一次,他的怒氣直直沖著她來,而這段期間習慣了他的軟身段,突然遇到他大抓狂,她的不悅也迅速累積起來。
幸好她和身邊的男伴站在不起眼的角落,大部分的人和記者也已都到百貨樓上的宴會廳。
她先請身旁的男伴至宴會廳享用晚宴,才轉回頭看向陸槐南。
「我答應了你出席,但你有和我說明希望我做你的女伴嗎?怎麼能怪我找別人?」她盡量按捺住怒火,理性和他溝通,知道盛怒之下的他什麼話都听不進去,如果大聲和他吵,火氣只會越來越大。
「但以前不都是這樣?不管參加什麼活動,我只要跟你說一聲,你就會打扮好等我,我們再一起出席。」陸槐南無法接受她忘了兩人共有的默契,好像離婚後就真的沒關系了似的。「你明明知道我會過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