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在這里!
舒淨心跳的速度慢慢平緩下來。老實說,一下子看到這麼多寶物,大概沒有幾個人能真正不動心,也沒多少人受得了——至少她一點也不否認自己只是個俗人。但,現實很快回到跟前。
秘密。
這是天門宮的秘密,她不該知道的秘密。而現在,她知道了。
看著眼前的男人,她忽然明白了,卻也同時不解。
「你故意讓我知道這里,對你到底有什麼好處?」
易天爵濃眉微挑,薄冷的嘴唇扯出一抹似笑非笑。「帶著天門宮寶藏的秘密,你有什麼感想?」
他的笑,反而讓她背脊一陣泛涼。她想推開他往外走。
「我寧願忘掉這里的一切。」
可她非但推不開這秘密,下一瞬,一聲輕微的「嚓」音響起,她的左手腕同時一涼。她微驚,直覺抬起左手,驚見手腕上多了一只金色手鐲。
「這是……」回過神,直覺反應立刻要月兌掉它,但這只比她手腕大沒多少的鐲子,當然是怎麼拔也拔不下。
他剛剛到底是怎麼替她戴上的?
知道鐲子上肯定有機關,舒淨深吸一口氣,將手腕抬向他。「這是什麼意思?」
易天爵握住她的手,審視地打量了鐲子一眼,不懷好意地笑。「沒什麼,它只會讓你想忘也忘不掉而已。」忽然將視線下移到她只披著薄薄一層絲被、盡顯另一種性感風情的身子,他的眼神陡地深濃了起來。「嗯,看來我沒讓你穿衣服是對的……」聲音低沉而沙嗄。
他侵略性十足的眼和聲音讓舒淨猛然意識到自己身上只披了條薄被的事實。她的心一跳,身子頓時一僵。
既羞又惱地拉緊身上的布料,她咬著牙瞪他。「你……是故意的……」
易天爵扣在她腰背上的手指開始不安分地滑移,引得她一陣輕顫及抗拒。
「是你睡著的模樣太甜美可人,我不忍心吵醒你才直接抱你下來……」魅惑醇吟。
舒淨察覺到貼緊她的男性軀體再次灼燙起來,她的臉頰立即克制下住地泛起一片緋紅,怕下一刻又被他扯進那樣激烈的歡愛里,她費心想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並且努力轉移這男人的注意力。
「現在我已經知道了天門宮的秘密,你可以帶我出去了。」
易天爵的呼息濃濁,但他的目光仍維持著七分明澈。發覺懷中女人的緊張與推拒,正用下巴摩挲著她頸側柔肌的他,驀地自喉嚨逸出一聲低沉渾厚的輕笑。
「你知道,我很想再要你……」
丙然,舒淨的身子馬上繃緊。
「我不介意在這里……」邪噥。
懷中女人倒吸一口氣。
「天下女人,唯有你可以引起我這麼強烈的,你不感到驕傲嗎?」輕噴她小巧的耳垂。
她下意識縮了縮肩。「……不……」
易天爵悶哼,驀地封住她的櫻唇狠狠蹂躪、放肆懲罰,直到她終于肯回應,他才滿意地放開她。
他笑了,輕輕松松將一時虛軟無力的她整個橫抱起,離開岩洞。
「在易家大宅的下方,這里,才是天門宮真正的王國。」毫不遲疑的堅定腳步踏在四通八達迷宮也似的通道中,易天爵似乎興致大發。「早在朝廷王室遷來京城之前,天門宮的第一位宮主就已經鑿建出了這一座地下宮城。這里有無數通道可以通向城里任何你想象得到的地方,這里也有無數的寶藏、無數的機關陷阱,除了繼承天門宮的主人,沒有人可以清楚地知道地下宮城的所有秘密……」
舒淨早在被他抱起時便回神了,只是他說的關于這里的秘密一時將她吸引住,才沒馬上掙開他的臂膀,直到她突然覺得不對勁——
她的眉心揪起,倏地伸手搗住他的嘴。
「別再說了。」雖然她終于恍悟自己此刻身在何處,但她不想知道更多。因為她既不是天門宮人,也跟天門宮毫無關系,她知道得愈多,對她而言反而不利。
易天爵垂眸睇視著她,挑眉,眼神閃動著邪氣的笑意。
舒淨一怔!接著感到她搗在他唇上的手心被舌忝了一下。她立刻彈開手、屏住氣,再朝他瞥去慍惱的一眼。
「這里,也有一個對醫術毒物、各種巫術很有研究的前任天門宮宮主留下的大量書籍,也許你會有興趣。」他卻像是有意讓她深陷,突然提起。
丙然,舒淨先是一愣,接著思緒如泉涌。
易天爵的腳步不曾稍停,仍繼續引誘她︰「前任宮主將他的一生心血全編寫成冊,雖然他沒有萬世神醫那麼厲害,不過倒也相去不遠。而且他最擅長的毒,恐怕就連當今世上最會使毒的六竹派,或者白姆都比不上——這是天門宮的另一個秘密,也是地下宮城其中一個寶藏……」
舒淨無法否認,她心動得厲害。
能和白姆相較的使毒高手……如果,她可以翻看那位宮主的手稿的話,也許就可以找出除去身上蠱毒的方法……
這里……有她需要的寶藏……
而這男人,知道要怎麼誘惑她。
咬了咬下唇,她內心劇烈地掙扎著。
這時,易天爵前行的步伐忽然停住,將她放下。
舒淨轉回神,站定,下意識抬頭,這才猛然察覺他們已經來到另一間石室。
夜明珠的柔光淡淡映照,偌大的石室內,整齊排列著大小不一的數十個木箱,緊靠著四面的石牆,中央則是放著一組大書桌椅——
舒淨敏銳地嗅到了各種輕淡、混雜的氣味在室內飄散。她立刻明白了這是哪里。
極力克制住就要往前跨的腳步,她悄悄深吸一口氣,轉頭望向身側別有居心的男人。
「另一間藏寶室?」
易天爵伸出一只手輕撫著下頰,只掠過石室一眼,便將視線定在她臉上。
「除了我出事那一段時間,這里的東西幾乎沒有人來動過。這一代的天門宮人沒人有興趣研究這個。」他對她愜意勾唇。「你在找解樂,不是嗎?或許這里就有你要的答案,或許這里就是你的寶藏……」
聞言,舒淨的呼吸微窒,驚疑不確定地盯著他。
「你……說什麼?」他知道什麼了?
易天爵的眸底綻出淺淺涼涼的笑意。他以一根長指抵上她嬌艷的朱唇,享受這柔女敕觸覺似地揉摩著。「白聖教教主用毒控制她的手下,這訊息對我來說並不是秘密。所以你要殺掉白姆,想必不是因為身上的毒解了,就是有把握要自己解毒。你是屬于後者。」更何況她一直在他身邊,她身體的不對勁、她不時耗費心思翻冊煉藥的舉動,他還猜不到嗎?
靜默。舒淨捉下他的大掌。轉身,她面對著石室。
「我不想死。」她低語直言。
原來他早就知道了。
也好。那麼她從此就不必在他面前遮掩了。
「但是,你要我做什麼?在這里找出我要的解藥?」她總是猜不透這男人的心思。「你要我接收這座寶藏,可是你已經不能再從我這兒得到什麼……你應該清楚,我沒有其它東西可以和你交換這個。」
「你有。」一只強而有力的手臂由後箍住她的腰,她的背部落入一堵魁偉結實的胸懷里,男人的淡嗓醇噥貼在她耳畔響起;「你用毒的知識,再加上這些寶藏,就足以成為一項強大的武器,你可以將它貢獻給我。」
即使再次被他嚴重干擾,舒淨的思考能力卻未受阻。「你是說……要我為你工作?」
「你要這麼說也可以。誰也不知道天門宮會不會有用上你的一天……所以我允許你自由出入這里。」他的思慮深遠。
舒淨幾乎不用去想,就知道這對她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對他,似乎也是個毫無損失的交易……